89、离开前夕
勉强收敛了不平静的情绪后，路熊看着赛哈道：“能肯定吗？” 赛哈点点头道：“如果当初在我脑海的那本书没有出错的话，是的。” 微微吐了一口气，看着那边的残存人类后，路熊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那个封印，是人为的？ 随后又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如果人力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话，要么是那个神话生物力量亏空到快要跌落神话生物的层次，要么，就是这群人强大到超过了对方的层次，而不管是哪一个，目前看来都是不可能的。” 笑着摇了摇头，路熊便不再多想，转身看着赛哈道：“那个转化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完成？” 赛哈不确定道：“看着那个阵印的能量充盈程度，这个转化仪式大概快要完成了，但是就只是刚才看的时候的转化速度的话，最快也要在三天以后才能彻底转化。” 路熊点点头：“三天么，那你有办法解开那个封印阵法吗？” 赛哈摇摇头：“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我，面对这样能转化神话生物的封印也无能为力，遑论是现在的我了。” 路熊随即皱起眉头：“那就难办了啊……” 即将完成的转化仪式，未知的神话生物要被转化成诡异，四级灵者也无法破解的封印，这一切合并在一起让路熊的心头升起了离开这座城市的念头。 不过，想到离开丰城，路熊心中又冒出来一个新的疑惑：他们，还离得开吗？ 不过，也没让路熊想太久，胖的像个球一样的卡希思走了过来，看着路熊道：“能和你单独聊上一段时间吗？” 路熊从思考状态退了出来，看着卡希思的胖脸上流露出恳求的表情，略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对方应该是找他商量一下离开的事情，毕竟他们是外来的，或许能不受血月的限制离开这里，便点点头道：“可以。” 说完，便对着哈罗德和几个意志体点点头，跟在卡希思的身后，来到了庇护所的另一边。 见卡希思站定，路熊也停下了飘动，看着卡希思道：“你要和我聊什么？” 尽管心中有所猜测，路熊还是问了出来。 卡希思支支吾吾一阵后，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因为你们是刚刚从外界而来，或许还没有遭受到血月的侵蚀与诅咒，我希望……您可以现在离开，并且，带着足够长的绳索离开。” 听到卡希思的话，路熊眉头一挑：“你们还没有死心吗？迦帕尔可是都杀了不知道多少从迷雾中回来的被血月彻底侵蚀的人了。” 卡希思闻言，叹着气道：“我们也知道，离开丰城可能只是一种奢望，我们更知道，外边不会比丰城好到哪里去。” “那你们还……” “但，人总是要赌一赌的，尽管，在灵灾降临之前的时代，这被称作赌狗，不过，在现在，在我看来，这是为了美好而难得做到的放手一搏。”卡希思说道。 “毕竟，不亲眼看上一眼，只是听着别人说外边如何，总会有一种‘也许不是这样子呢’的想法。” “不看上那么一眼，囹圄在这偏隅之地总会不甘心。” “哪怕是死亡？”路熊问道。 “哪怕是死亡！”卡希思坚定点头。 “那其他人呢？如果我们走出去了，但跟在绳索后的你，最终在我们看不到地迷雾当中死去了呢？” “剩余地人类怎么办？我不认为迦帕尔或者米勒斯会像你一样多在乎那些人。”路熊问道。 “不，”卡希思摇摇头道“我才是私心最重的那个，无论迦帕尔还是米勒斯，他们都要比我这个名存实亡的市长更关心他们。” “可迦帕尔之前还杀死了从迷雾中回来的人类。”路熊继续道。 说话的同时，它的眼睛一瞬也不曾离开地盯着卡希思地表情。 “那是为了不做更多无畏牺牲下的权衡。”卡希思鼻子短促地出了声气后，低沉道，似乎，他的内心也开始了动摇。 “可以。” “什么？”似乎是到了最后，就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要走出这里是否真的是为了向往地美好的卡希思，猛然抬起头，看着路熊，语气有些颤抖道“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不过，有个条件。”路熊说道。 “什么条件？” “将你们这里从灵灾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和我说一遍，尤其是，庇护所内，那个十字架的事情。”路熊眯着眼看向卡希思道。 卡希思微微一愣，而后点点头：“如果您不觉得枯燥的话，当然。” 于是，又是一段时间过去。 “也就是说，当初那个引导你们寻求大地女神庇护的，自称先知的老人是被绑在那个十字架上，而后投入到土地上，在灼热的guntang中死去的？”路熊听完卡希思和迦帕尔没区别的话后，问道。 “对，不过，让我们感到疑惑的是，后来那个十字架就自己跑到了我们的庇护所当中，而我们也曾尝试过将那个十字架搬走，却怎么也搬不动后，之后便不了了之了。”卡希思点点头。 “在那之后，你们有人触碰过那个十字架吗？我是说，在那天之后的时间里。”路熊想起自己靠近十字架后，那上边泛起的淡淡红光问道。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后来都把那个十字架看作是大地女神的庇护，所以，在那之后的时间里，我们都或多或少的触碰过。”卡希思说道，又叹了口气： “其实，在我们冷静下来思考后，就知道，那个自称先知的人，尽管使得我们身体被血月诅咒而无法触碰土地，却也因为脑袋有了大地女神的庇护而不被侵蚀，正因此，后来，我们都将十字架当做我们的忏悔之物。” 听着卡希思的话，路熊感到有点无语。 你们冲动之下把先知害死了以后，还把凶器当作了忏悔用的物件？甚至，在你们沉睡的时间里，这个被你们视作精神救赎一样的东西，在被人改造成了诡异转化器后，你们都还没有察觉？ 路熊开始后悔了。 后悔刚才简简单单地答应卡希思帮助他们离开这里的事情了。 按照这群人之前的表现，一旦自己等会儿带领卡希思离开丰城的事情失败，都不用卡希思身亡或者被血月侵蚀，就只是没带着卡希思出去，他都不会怀疑，自己会被这群人绑在什么十字架上，然后埋在土里窒息死掉。 当然，这种事情是建立在他是个平平无奇的狗熊的前提下。 将心底的吐槽和无语掩埋后，路熊顿了顿才道：“我知道了，那么，什么时候开始？” 卡希思想了想，说道：“今晚。” “今晚？你确定？”路熊开始怀疑是自己疯了还是卡希思说错了。 就算今晚不是血月之夜，挑在晚上进行这种以生命为赌注的事情，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卡希思点点头：“虽然我们可以不用吃食物，甚至几十年过去后，我们的面貌还如当年一样，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除了血月之外的时间里，我们不用睡觉，” “所以，为了不让我个人的意愿引起他们对你们的敌视，还是趁着晚上，在他们睡着的时候进行吧。” 路熊翻着白眼看向卡希思：“你觉得，当他们第二天发现你不见后，并且前一天晚上还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对我敌视吗？” 卡希思摇摇头头道：“如果你们可以出去的话，他们不会敌视；而如果没有出去，我想他们的敌视也对您构不成威胁。” 路熊满脸黑线的拦住了卡希思：“所以趁夜色出去，是为了不让我因为他们的敌意攻击他们？！” 而后路熊眯起眼睛：“我不会主动攻击，但我希望他们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 卡希思在路熊不悦而冷冽的注视中，艰难的点点头。 最后，路熊看着卡希思的双眼道：“我最后再向你确认一次，即使是直到外界和丰城相比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糟糕，你也执意要出去吗？” 卡希思眼神坚定道：“还请成全我。” 路熊不再说话，转身离开，卡希思则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