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抗霜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黔省本来就贫困,绝大部分乡村都是看天吃饭,如果真的耽搁了,一旦粮食因此绝收,我们煤矿还可以吃国家下拨的粮食,老乡们……会饿死人的!” 马维国神情凝重,立即派人去县上通知县委,由他们再向各政府发出通报更容易一些。 煤矿这边主要是农场和家属区的自留地,但因为前期洪水给煤矿生产带来了巨大的影响,所以煤矿方面抽不出足够的人力,只能是发动家属们进行抗霜。 “何雨柱同志,食堂那边调整一下,保证工人们吃饭的前提下,让食堂员工们去农场帮忙抗霜……” “是,马书记。” 何雨柱立即回到食堂,将工作安排去。 已经过了饭点,食堂也没什么好吃的,何雨柱干脆骑上自行车直接回家。 回到家,娄晓娥她们都已经吃完了中午饭正要往下撤桌子呢,一看到何雨柱回来,赶紧将菜热了一下端上来,顺便还热了几个馒头。 “到中午了看你没回来,还以为你在食堂里吃了呢。” “开会来着,等我回食堂之后,我得赶紧吃,吃完了还有事情呢。” 何雨柱也不管那些了,接过馒头就啃,一边吃着,一边就把很可能有霜冻的事情说了。 一大爷一听这话可就坐不住了,立即起身道:“我得赶紧去割一些芦苇,下午往自留地里运。” 家属区的自留地面积毕竟小,很多人都是种菜,就算是种了粮食,那点儿苞米秸子之类的早就烧了,何雨柱家更是只种过地瓜和各种蔬菜,根本没种过粮食,只能另外想办法再弄些别的,抗霜要紧啊。 “一大爷,就您那老胳膊老腿儿的,在家看看孩子还行,这种活儿真不敢用您,等我安排完食堂那边回来再说吧,反正就那么两分地的事儿。”何雨柱说道。 一大爷毕竟年龄在那儿,腰椎、膝盖都有毛病,而且还有高血压,像割芦苇这活儿还真不能让他干。 “柱子,家里的事儿你就甭张罗了,工作要紧。” 娄晓娥知道何雨柱得带着员工去农场那边指挥,这已经够忙活人了,哪里还肯让家里的事情让他分心? 送走何雨柱,娄晓娥准备先去上学校一趟,工作是不能耽搁的。 刚要带何乔走时,身后就传来牛大嫂的声音:“哎呀,弟妹你在家啊,我过来找你有事儿。” 娄晓娥赶紧回头,“大嫂,有啥事你就说,但凡我能帮的一定帮。” 远亲不如近邻,何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左邻右舍都没少帮着,尤其是在何雨柱去工地的那段时间,帮了何家不少忙,娄晓娥总觉得有所亏欠,能帮的当然要帮。 “是这么回事,咱这地里不是也得抗霜吗?我家的苞米秸子早就烧完了,准备去割一些芦苇,这一趟趟的运简直是太费劲儿了,俺家你大哥还有老杨们们家商议了一下,能不能借你家三轮车使使?一车一车地运总归是方便……这样,我们用你家三轮车,到时候你家地里用的芦苇我们出。” 牛大嫂原来是过来借车的,娄晓娥一听自然不会拒绝,赶忙答应下来。 “好啊,车子本来就是应该使用的,我还得谢谢大家伙呢,肯分给我一些芦苇。”娄晓娥笑着说道。 何雨柱家割芦苇,那都是青芦苇,是用来发酵做饲料用的,干芦苇只能用来当燃料或者编织,而何家烧灶用的都是从山上拖下来的枯树。 “瞧你这话说的,咱都左邻右舍的,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嘛?行了,那我现去院子里拿车,你们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别耽搁了。” 牛大嫂是个爽快人,也不跟娄晓娥磨叽,直接进院子。 娄晓娥则是在门口跟屋里的一大爷他们说了一声,这才领着何乔上学去。 原本娄晓娥打算上完课后,自己也回来帮把手,总不能心安理得地就让人家帮自己家干,可到了学校才知道,整个学校也被动员了,要去农场帮忙检树枝、割芦苇什么的,反正人人都有活儿,而老师们不仅要带头干活,同时还要负责学生们的安全。 好吧,家里是顾不上了,幸好有邻居帮忙。 等至晚上下班,所有学生安全离校之后,娄晓娥也匆匆地回家吃了一口饭,然后就去自留地……靠山吃山,靠着芦苇丛自然就紧着芦苇丛就地取材了。 那些割下来的芦苇很有技巧地安置在田间地头,但也不是拿来就烧的。 一个秦长岭的工人大声道:“同志们,这两天晚上咱都注意点儿,大家伙勤起来看着,要是觉得不对劲儿,就过来喊一声我爹。我爹年纪大经历过这些,他知道该什么时候点火。” 这抗霜不是天天烧,要是那么干的话,就算是给一座森林也不够烧的,必须等霜头下来的时候同时举火,太早或者太晚都不合知。 秦长岭的父亲早年在地.主家扛活,是长工头儿,经历过这种事,很有经验。 听见这话,众人也都挺高兴,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这时候就真的显出来了。他们都指望着这点儿自留地里的收成改善生活呢,要是损失太大的话,都心疼。 “好啊,那咱们这几家晚间轮流起来看着,不管谁察觉不对,就去喊秦大爷。要是秦大爷觉得霜头来了,你家就敲锣,我们听见了立即点火。” 家属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用喊的,可能会费点儿劲,可要是用锣声为号,尤其是在夜里,传得还是很远,很响亮的。 这个办法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拥护,你一言我一语的又给完善补充了一些……是啊,大家需要照顾,小家更不能忽视。 娄晓娥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何雨柱也差不多时间回来,一见到她回来,举着一封信说道:“许大茂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他们又想干什么?”娄晓娥诧异地接过信,从里面抽出信纸。 …… 京城,四合院。 用三大爷最近的话说,自从何雨柱、聋老太太和一大爷一家离开之后,这院里就跟少了镇宅之宝一样,牛.鬼.蛇.神都出来蹦跶了。 前段时间,二大爷腆着老脸和许大茂一拍即合……虽然说他们心里依然是勾心斗角,但表面上看着确实是双赢——许大茂在车间里站稳了脚,二大爷又在车间里有了威望,两个人扩大战果,但着一大爷离开的契机,由二大爷提升,作为官职最高的许大茂荣登一大爷的位子,二大爷依旧是二大爷。 许大茂哪里会真的管理大院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 他在意的只是人前人后的那份儿尊荣。 所以除了开会时露一面显示他的存在之后,真有什么事情那都是让二大爷冲锋在前的,所以在二大爷看来,自己就是在履行一大爷的职责,所以他很享受。 很久以来,二大爷就梦想着能够拽下一大爷、踩趴下三大爷——这四合院是一体的,一个领导者已经足够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就宣布取消三个大这个‘岗位’。 许大茂也不待见三大爷,这个人自诩清高,在他看来,三大爷就是一个既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的小人,‘三大爷’这个称呼给他,简直是可惜子。 所以,三大爷就很悲催地被黜落了,而此时学校的情况也比较糟糕,三大爷虽然不是班主任老师,但也陪着学习,用他的话说,那真是斯文扫地,唯一给予他安慰的是,工资并没有减少,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显得很什么精神。 话继续说回来,许大茂现在是事业丰收,他的强项本来就不是组织生产,所以类似任务他还是交给车间,由调度和二大爷协作,保质保时的完成,他还是琢磨人。 最后,他便琢磨到自己家的人了,更准确地说,是秦淮茹的三个孩子。 他自己不育,这后来跟秦淮茹结婚了,他其实就冲孩子去的。虽然棒梗大了一些,但却是个男娃,而且现在马上上初中了,他想让棒梗改姓许。 秦淮茹其实是赞同的,如果贾张氏活着,她确实不敢,可现在贾张氏是个植物人,而且她嫁给许大茂有段时间了,就算是贾张氏活着,那也管不到许家媳妇,至于说孩子的姓氏,对于她来说,不管姓什么,都是她秦淮茹的孩子,而且姓了许之后,许大茂一定会对孩子更好,这就足够了。
打算是没错,可那棒梗就是个狼性孩子,何雨柱那么多年掏心摇肺的对棒梗全家好,那都没能感动棒梗,许大茂这才哪到哪? 所以,当秦淮茹一说这话的时候,棒梗就炸了! “不!我不改!凭什么姓许?要改姓的话我还不如姓何呢!”棒梗气咻咻地嚷嚷道。 “你……”秦淮茹气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把棒梗说通,幸好许大茂不在家,要不这事儿就更不好办了。 棒梗显然没那么多的顾虑,他推开秦淮茹就跑到贾张氏跟前,一边晃着贾张氏的身体,一边哭诉着亲妈后爹逼他改姓,而他誓死不从的事情……如果何雨柱在这儿,准保是嗤之以鼻,不信你给他几块钱,看他从不从,只能说秦淮茹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在本质上,这个棒梗其实跟许大茂挺像父子的,只要利益足够,没有什么不可卖的。 贾张氏当年也是个rou感十足的老太太,可几年下来,尽管是靠导流管喂食,但她的身体还是一天一天的瘦了下来,最明显的好处就是秦淮茹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容易多了。 棒梗是边哭边摇,虽作俱佳,他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贾张氏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混浊的眼泪。 “不……准改……姓!” 一个熟悉得有些遥远的声音在棒梗耳边响起。 “对!不改!坚决不……” 棒梗下意识地接上话,但旋即反应了过来,顿时间毛发皆竖,蓦地站了起来,看向床上的贾张氏。 原本一直闭着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而且还是怒目圆睁,“叫,你,妈,来!” 贾张氏的声音显得有些古怪,而且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奶,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棒梗下意识地伸手在贾张氏的眼前晃了一晃。 “棒……梗……”贾张氏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笑容。 棒梗吓得一哆嗦,连忙道:“奶,你等着,我去喊我妈……”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产……诈尸啊!太吓人了! 秦淮茹和许大茂结婚以后便一直住在许大茂那间房子里,主要就考虑着孩子们渐渐大了,许多的不方便是,再说他们晚上要有点儿不可描述的运动时,总不能守着一个植物人老太太吧?那也太惊悚了。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三个孩子和贾张氏住在那间房里。 秦淮茹正坐在那儿掉眼泪,不知道该怎么跟许大茂解释这件事情,就在这个时候,便看到棒梗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满面惊悚地喊道:“妈,奶奶她……她……” “你奶奶怎么样了?”秦淮茹被儿子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我奶奶活了!”棒梗心有余悸地说道。 秦淮茹气不得笑不得的:“傻孩子,你奶奶本来就没……棒梗,你再说一遍,你奶奶她是不是……醒了?” “是,我奶奶醒了,她睁开眼讲话了,还让你过去一趟。”棒梗调匀了呼吸,一口气地说道。 醒了? 秦淮茹这时的表情是茫然的……是的,她不止一次地琢磨过贾张氏醒来的情景。 对此,她是矛盾的,贾张氏醒过来,她也少遭点儿罪,可以贾张氏的为人,不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才怪呢。可现在……最担心的已经成为了现实,她也只能是鼓足了勇气面对。 看着秦淮茹那张似乎越来越年轻的面庞,贾张氏也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口齿不轻地问道:“你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