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六合之内
小狐狸也似乎感觉到默然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之中，静静的听着默然的叙说。 严格的说来，默然自出生以来，一直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小时候的暗疾无法言语，只能通过手势，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一直十六年，虽然幸运的是没有受到过太多歧视，但是同情却没有少收获，尽管那是善意的，但是对于一个天生残疾的人来说，要的绝对不是同情，而是平等的对待。 默然在这样的情形下生活了十六年，然而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很开明的爷爷，慈爱的母亲，关心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些友爱的邻居亲朋，再加上天资聪颖过人，使得在获得别人同情的同时也获得了尊敬。 如此状态下，默然好似得到了鼓励，使得幼年的他一度认为自己只有认识更多的字，看更多的书，获得更多的赞扬才能和普通的小朋友相比，也因此更加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沉浸在了文字和典籍的世界，更因此获得了别人无法想象的成就，这一切无法复制。 然而尽管如此，在他的内心里依然充满了孤寂和期望获得被普通人平等对待的机会，所以在嵩阳学院他浩然正气顿开天地进入八重，暗疾豁然而愈的欣喜居然超过了期待已久的突破，甚至手脚大乱，语无伦次，也就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千面绝丐，拜了师傅，也就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和师傅好似发泄似的把自己的郁结心情吐露了出来，从心里接受了自己的师傅，老乞丐也获得了默然无比的尊敬。 后来的几年，默然以童身游戏风尘，收四徒，结识慕容，林雨若，甚至语儿都是他内心渴望友情的真正体现，而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四年里他获得了诺大的声名，然而他更在乎的是得到了别人的平等对待。 自从回家以来，他的心神更得到了彻底的放松，过去的一切恍如过眼云烟，太乙峰顶旧日流连之处，似乎给自己这近二十年来的一切划上了一个终结，小狐狸的要求好像正好让默然有了一个最后的突破口，把残余的一切郁结，孤闷从心底抹去，真正的一身轻松的回归自我。 一种自然的轻松，更是自然的惬意悠然而生，默然静静的阐述着自己出生以来的一切，慢慢的语儿，林雨若，慕容慧，四个小徒弟都静静的坐在了他们的周围，而师傅和爷爷则站在边上平静而慈和的看着默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默然用平静而淡然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的一切。 随着他的述说，整个人似乎慢慢的融合到了天地之中。 此刻的默然沉浸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之中，一种彻底回归自我的境界里，道书说人道即是天道想来于此有暗合之处。 真正的自我应该是纯净的，应该是无尘无遮的，人自生身以来各种机遇各种暗合，甚至各种生活种种，总是有意无意间的沾惹了尘埃，默然不幸的是他天生暗疾，幸运的也是他天生暗疾，因为暗疾他收获同情，幸运的是仅是同情而没有太多的歧视诋毁，或者即使有也被他无视了，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其他一切犹如晨风敷面而过，痕迹全无，所以如果说他内心最大的尘埃和不洁，那就是这多年的暗疾导致的自我和封闭，如今偶然却又必然的释放出了这多年的经历和心中郁结，赤裸裸，浑沌沌的回归了真正的自我，进入了这种奇异的状态之中。 默然静静的述说着，时间就在这述说中过去了，其实没有太多的可以说的过去，只是内心深处的感想随着过去述说了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尘埃，若不是此次自然流露，他日说不定即成魔障。 几人的游山变成了默然的报告会，然而大家都没有任何的不耐，只有静静的倾听，包括活泼的语儿也都很安静的听着，似乎他孟哥哥的话里充满了神奇的故事。 终于默然讲完了自己的经历和经历时的感慨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默然忽然抬起头，看向天空，一动不动。 “孟......”语儿纲要说什么，老乞丐赶紧制止了她，对她摇了摇头，然后让众人轻轻的站到了一边，老乞丐知道默然可能获得了某种机缘。 是的，默然突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空的状态，一种似乎无所思又似乎顿悟一切的状态之中。 万物因五行而各有所成，行各异，态别样，天地因五行而衍变，空间始成。 此刻默然内外五行大成，贯通之下再无你我，再无内外之别，天地为之一开，六合境现。默然突然之间由五行境入了六合之境，内外五行贯一，六合天地成。 空间者，四方上下曰合，四方者，东南西北曰正，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曰隅，四正四隅合四极之数，由上曰覆，由下曰合，四方上下曰宇。 神合天地，意合寰宇，德合阴阳，心合内外，气合有无，身合体用。 由此默然易道初成，一整套易道修行之法基本完成，虽然后面还有几个境界没有完成，然而作为一种基本修行方略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毕竟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一定可以达到四相五行，更别说六合之境了，默然此刻对于基础易道法理更是明晰如镜，再无繁难之处。 天地之间，六合之内。默然不仅仅是修为得到了极大的增长，甚至对于易道奇门的应用也更近一步，也许就在恍惚之间，天地奇门之道可以顿开，大易之门可以得入。 他心神通，天眼神通更是犹如明镜，六合之内神到即可身到，犹如神足，更似道门缩地成寸之术，默然名此为神足通，取佛门六通名此三通之术。 默然从重重悟境中醒了过来，看到爷爷师傅还有几位姑娘，结果小家伙都很震惊的看着自己，这才恍悟，原来刚才顿入六合之境，悟出神足神通，无意中施用了出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默然踪影全无，就在惊骇之际，却又忽然出现于原处。 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默然哑然失笑。 “师傅，爷爷，您们怎么了？这么惊讶？” “你小子，还真是，真是......”师傅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什么。 “嗯，默然，你刚刚使用的可是道门神通，爷爷看过道门传说中有缩地成寸之说，可是如此？”爷爷略带询问的说道。 “呵呵，师傅，爷爷，我这不是道门之术，更不是佛门之术，是我自易道修行中悟得的。不过名字借用了佛门的名字，取神足通，爷爷你看如何？” “神足通，好，果然神足。”师傅虽然表情惊讶，但是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毕竟师傅有幻形天章将来也可获得神通之术而无疑。倒是爷爷惊讶之余更有点意外，似乎没想到默然说的易道修行之法可以如此。 “爷爷，师傅，是不是对我的修行之法有了兴趣？” “不用，爷爷只是惊讶，修行倒是不必，不过如果能够单单获得这神行之术倒也不错。” “师傅我就不用了，我有天章足够了，师傅我不如你的天赋，不想贪多。” “爷爷，这神足通必须修行孙儿这易道法门，单独修行孙儿暂时还没有方法。” “那就算了，等那天你琢磨出来了在告诉爷爷，爷爷对那长生之术没有兴趣，只想那天可以安安心心和你奶奶团聚。” “爷爷！！”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和你师傅好好研究研究，你师傅那是高人，比爷爷懂得这些懂得的多。” “竹翁客气了，我也帮不了他什么，他的路啊，只有他自己可以才可以走的更好。”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然后转身继续游览起了风景。 两位老人走了，可是几位小的，却还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呢！虽然这几位刚才没有一个说话，包括活泼的语儿也都还震惊着看着默然一言未发。 “好了，好了，你们啊，等时机合适了我把我的修行方法和你们探讨探讨总可以了吧，不要这样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不过可事先申明，我的方法不一定适合你们能不能取得成就就看你们的机缘了。” “真的吗？我们可以和师傅一样，成为神仙！？”四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就是吗，我们师傅本来就是神仙，要不也不会是我们师傅了。”再次异口同声。 “要不，我也认你做师傅吧，孟哥哥，我也当神仙，做一个小仙女。” “我才不拜师呢，不过，小道士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和你没完！” “弟弟，jiejie我......” “弟弟，jiejie我......” 慕容和林雨若也忍不住的同声呼唤道。 “呵呵，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尊敬的jiejie和喜欢的meimei，我怎么会藏私呢，等方便了我一定和你们探讨吧，放心吧。爷爷和师傅走远了。”默然没有和他们说师傅也有超脱之法，毕竟师傅自己没有说，自己也更没有必要和他们说这些，但是一些超脱之法也不是不可以交流，至于能否取得成就就看个人了。这就好比，一本道经说破万般迷藏，可是能悟者又有几人，悟者谨慎而修者又有几人，机缘，这就机缘，而不是你是否有机会得到超脱之途。 默然领先向着爷爷和师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