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昙花一现般的欢喜
大学里，慕容溋认识了几个好朋友。三个舍友，美女小说作家程芷小名橙子；刀子嘴豆腐心的学霸胡铃末小名龟苓膏；还有8班的祁盼。为了更好记，橙子给慕容溋也起了个绰号叫莲蓉，慕容溋说自己更喜欢豆沙，舍友们就叫慕容溋“豆沙”。这样一来，宿舍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名了。 军训时慕容溋认识了隔壁4班的刘蕊，小刘问慕容溋有没有喜欢的人，跟慕容溋说很多关于自己和喜欢的人那些事，跟慕容溋说“那个人的身影好像小钟啊！”。慕容溋也会跟好朋友小刘说自己喜欢小陆，还有很多很多高中关于小陆的事。 十月，广东渐渐入秋。 4班5班一起上心理课。老师让同学们把各位同学眼中和别人眼中的自己写在纸张上。 橙子转着笔，问：“写什么啊？” “别人和你眼中的自己。”慕容溋说。 “我眼中的自己……”橙子边思考着边说。 “傻！”慕容溋凑过去。 “你才傻！你最傻，哼！” …… “爸爸眼中的自己：胆小、怕事……”慕容溋写到。橙子看一眼慕容溋写的，问：“你不胆小吧？” “我以前很胆小。”慕容溋说。上了大学以后，慕容溋一进到宿舍就觉得橙子是个大美女，俩人一见如故，橙子是个自来熟。慕容溋也跟橙子聊得跟个自来熟一样，一点也不像个内向慢热的人。 大家都写得差不多了，老师又发下来每人一张白纸，让所有人闭上眼睛，电脑放着高山流水般的纯音乐，“放松，脑海里随便想着一幅自己闭上眼就能出现的画面，慢慢想，记住这个画面。” 两分钟过去了，老师轻轻地说：“慢慢睁开眼睛，用彩笔把你们想到的画面画下来。” 慕容溋慢慢睁开眼睛，眼眶湿了。拿起一支淡紫色的画笔，一笔一笔把想到的画面画下来。上交之前，慕容溋把画好的画拍了下来。 回到宿舍，小刘给慕容溋发信息，问：“小慕容，你今天画了什么？” …… “【敲打】” “【敲打】” “【敲打】” 不见慕容溋回复，刘蕊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过去。 “刚刚跟舍友一起去拿快递了。”慕容溋回复到，“《回忆，教室那一间》，我想到的全都是高中教室里的画面。呜呜呜，多愁善感的我啊！你画了什么？” “嘿嘿，你想看吗？但你不能让别人看到！” “想，可以。” “看完你就要删了。” “好，你发吧！” 刘蕊给慕容溋发来一张照片，慕容溋仔细地看着，看完之后就删了。 “删了。”慕容溋说。 “说，看完有什么感觉！” “希望中带点伤感。你什么感觉？” “期待又担忧。” “今天跟他聊天了吗？” “聊啦，天天都聊！” “噢～真好！给你看看我的！”慕容溋说。 “叮铃叮铃叮铃。”慕容溋一看到刘蕊打过来的视频通话就给挂了，“我不喜欢视频通话的哈哈。” “好吧！” 慕容溋给刘蕊发去一张照片。 “好看！”刘蕊说。 “嘿嘿，谢谢夸奖！不过那些椅子都画得有点东歪西倒。” “有什么感觉？” “很复杂的感觉，因为那是我高一时的教室，那时我跟小陆还在一个班上呢！” “有些人，本来就是错过的，大学有更多呢！” “嗯，是啊。”慕容溋说，“我三个舍友都脱单了，她们还替我着急呢！” “慢慢来，这种事情不是说有就有的。” “我有点想联系小陆。” “快加他。” “我不敢啊，我发送过三次好友申请，他一次都没给我通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同班同学加个微信都不行。要不再加一次，问他为什么不给我通过好友申请？” “好，如果还不同意，态度很明显了，就不要他了。” “好的。” “你这么好，长得也不错！值得更好的！” 在刘蕊的怂恿之下，慕容溋再次找到高一25班的班群，可还是加不上陆恩许。她找到日记本中陆恩许的电话号码，那是高三下学期在年级信息填报的文件中无意中发现的陆恩许的电话号码，当时虽然感觉已经不喜欢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把他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慕容溋尝试着给陆恩许发去了一条短信：“你好，请问是陆恩许吗？” 凌晨，刘蕊给慕容溋发来信息：“怎么样了？刚写完作业，准备睡了，你也别想那么多，早点睡了，晚安！” “好的，先睡觉吧！晚安！” 可一切都石沉大海，没有溅起一点波澜，慕容溋收不到陆恩许的一点信息。 十月下旬，慕容溋看上了隔壁4班的一个男生，个子不高，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笑起来很阳光。慕容溋告诉刘蕊，刘蕊告诉慕容溋他叫舒之延，没有女朋友，还激动地叫慕容溋赶紧下手。 慕容溋回复：“不不不！再观察观察，我怕我三分钟热度。” 十一月初，慕容溋通过小刘加到了他微信，只说了一句话：“同学你好，我是5班的慕容溋，可以认识一下吗？”第二天他回复一个“嗯。”俩人就没有再说话。 星期三，4班5班又一起上英语课，慕容溋有点期待有点害怕。害怕他知道，又害怕他不知道。上课了，老师随机点名。 “舒之延。” “到。” 慕容溋听到身后的人应了，她才知道舒之延竟然坐在自己身后。 “刘蕊。” “到。” “秦子怡。” ……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慕容溋双手合十心里默念。 橙子看一眼慕容溋，问：“豆沙，干哈呢？” “上天保佑，不要叫我。” “你个傻子。”橙子笑笑。 胡铃末拍拍慕容溋：“点个名你怕什么？还上天保佑。” “程芷。” “到。” …… 胡铃末靠着慕容溋：“我觉得她不如所有人都点一遍算了，再点下去都要下课了。” 慕容溋看看手表：“嗯。”点点头。 …… “慕容溋。” “到。” “完了，这下他肯定知道是我了。”慕容溋想。 老师放下点名册：“好，那我们开始上课……” 傍晚，刘蕊告诉慕容溋，舒之延跟4班一个女生关系越来越不一般了，越来越像情侣，感觉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一起了，刘蕊宿舍里的人都在说俩人的关系不一般。一瞬间，慕容溋感到很失落，有点难过。 “唉，那算了，还好我没跟他聊天，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还好你告诉我。”慕容溋庆幸自己没有跟舒之延说什么。 “会有更好的。”刘蕊说。 “哈哈，会的会的。” …… 一周后，爸爸给慕容溋发来生活费。 “谢谢老板！”慕容溋给爸爸发去信息，“吃饭了没？” “准备开饭。”爸爸回复。 慕容溋拍下自己的炸鸡给爸爸看：“嘻嘻，我吃炸鸡！” “不吃饭？不要老是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营养都没有。” “今晚不想吃饭。”慕容溋说。虽然知道不营养，爸爸对慕容溋的饮食也是一直都很苛刻，但是毕竟离开了家里的束缚，慕容溋肯定会吃很多平时吃不到的东西，刚上大学的她，每天都吃很多很多。庆幸父亲不能管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舒之延发朋友圈了，是自己和女朋友的合照。可没想到，舒之延女朋友竟然是学姐，而不是那个同班同学。慕容溋并不是很难过，只是震惊大于难过，第一反应就是告诉刘蕊，并把他删了。 想来想去，还是有点难过，慕容溋给应思允发信息，应思允一个电话打过来，慕容溋走到宿舍走廊跟应思允聊天。 “思允，我有点难过！” “你慢慢说。” “嗯。就是我前段时间看上一个隔壁班的男生了，他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上个星期还加他微信了，然后他刚刚发朋友圈公布他有女朋友了。唉！” “没事啦，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其实我也看上我们年级一个人了，我觉得他挺帅的，但我的舍友说我眼光不太好。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她们说完我觉得他好像的确不怎么好看了。” “噢～那现在呢？你有跟他说过话吗？” “什么交集都没有，就是在学校经常会碰到他，还有几次跟他对视上了。后来有时候会跟他一起上课。” “你喜欢他吗？”慕容溋问。 “算不上喜欢，只是有一点点好感而已。” “那你有没有打算要他联系方式啊？” “没有这个打算，反正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之前主动得太多了，每一次都没有好结果。我还是算了吧，我不会再主动了，现在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嗯，不想主动就不主动吧！” “你最近……” …… 聊着聊着时间也不早了。 “我觉得还是陆恩许好，感觉现在大学里的男生都好复杂啊！”慕容溋说。 “你就不要再想陆恩许啦！你们两个已经是不可能了，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他了，不如好好学习，谁都比他有可能。”应思允说到。 “嗯，我知道，我现在也没怎么想他了，只是偶尔间会想到他而已。” “那就好。” “你们那边熄灯了吗？”慕容溋问。 “我们宿舍自己关灯，不用同一控制的，我们宿舍里的灯还开着。” “噢～我们这边统一熄灯的，我们这边熄灯了，我准备回去睡了。” “那你回去睡吧！早点睡，我也回去睡了。” “嗯，那我回去了，晚安，挂了。” “晚安！” 第二天上午的课上完了，慕容溋和舍友橙子、龟苓膏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在人山人海的食堂里，慕容溋注意到远处一个高高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是他……如果是他……我该怎么办……可是，他一转头，有点眼熟，“南镇宇！”，原来是同班同学，慕容溋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他，背影很像陆恩许，可毕竟不是。 南镇宇也是年级数一数二的帅哥，妥妥的高富帅，会跳舞更是让他收获了不少迷妹。 回到宿舍，慕容溋又开始向舍友无限输出：“你们觉不觉得我们班的南镇宇挺帅的？” 橙子放下手里的奶茶，比慕容溋还激动地说：“他啊！我一进来就注意到他了，本来想要他微信的，但被一个师姐捷足先登了，我也有男朋友了。唉，错过了，错过了。”橙子惋惜地摇摇头。橙子的男朋友，是一个大二的学长，礼仪部部长。一进到部门，橙子就被这个学长看上了，追了7天。一天晚上，学长拿着红玫瑰在女生宿舍楼下表白，橙子有些心动，就答应了。 “现在有个学姐在追南镇宇吗？”慕容溋问。 “对啊，我看他俩现在这情况，很快就会在一起了。” “感觉上了大学大家都是成片成片地脱单，怕抢不到一样。”胡铃末说。 橙子一副认真的样子：“大学都是这样的啦，你不出手别人就出手了。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我男朋友，不过有时候感觉俩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嗯。”慕容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胡铃末看看慕容溋，问：“豆沙，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 橙子也期待着：“对喔，豆沙，我们宿舍就你一个没脱单了。” “我不着急嘛！虽然我是挺想谈的，但是现在又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遇到喜欢的你又不会主动！之前你不是看上隔壁班那个谁了吗？你不主动，看，现在就被人抢了吧！”胡铃末说。 慕容溋想想，说：“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只是有一点点感觉而已，因为他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其实我不后悔，我不想因为一点点喜欢就在一起，我怕我后来会不喜欢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喜欢能维持多久，我怕如果我主动了会伤害别人。如果人家答应了，后来我又没那么喜欢甚至是不喜欢他了怎么办啊？” “自己都没谈上，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还有空管别人，你觉得现在的男人会被你伤到吗？” “对啊，还没开始就想着不喜欢了，你不主动怎么知道没有遇到，你不谈怎么知道不喜欢啊？难道你还想等别人主动啊？你又没有参加什么社团，平时门都懒得出，叫你出门像喊你进监狱一样。又不化妆打扮，谁会看上你啊？” “龟苓膏，”橙子竖起大拇指，“说得很有道理！” 程芷和胡铃末一唱一和，说得慕容溋哑口无言，但心里还是有一点顾虑，想了想，说：“那我下次遇到喜欢的就主动吧！” “怕什么？勇敢一点！” “对，豆沙，爸爸支持你！”橙子说。 慕容溋摊在椅子上：“我爸爸是不会支持我的！” “哈哈哈，豆沙你要笑死我了！”胡铃末总是被慕容溋的话戳到笑点。 “豆沙，你说是就是吧！”橙子忽然反应过来，问，“你爸不让你谈恋爱吗？” 慕容溋想想，说：“也不是不让我谈，我也不知道他让不让，不过我觉得他看到电视那些校园恋情都是很反对的样子，还说‘该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净想一些没有用的事，小小年纪就谈男朋友女朋友，懂什么？自己都养不起。’我觉得他是不想我这么早谈恋爱了，而且我觉得我爸不怎么懂浪漫。” 橙子深有感触：“噢！说起来，我爸开学就叮嘱我不要着急谈恋爱，大学的人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还怕我被骗了。结果我没到一个月就谈了，气死他！” “喔！橙子，你这，有点叛逆。”慕容溋说。 “不过我可不是为了气我爸才跟他谈的，反正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现在也不是很喜欢，反正处的了就处，处不了就下一个。” “嗯嗯，很潇洒。”慕容溋点点头。 慕容溋不知道为什么想谈恋爱，希望是因为喜欢而谈，希望是因为心动，希望有一个人真正喜欢自己，喜欢真正的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因为只有慕容溋知道，自己并不是看起来那么乐观、那么坦然、那么坚强。 希望是长长久久，一心一意，希望是孤注一掷的。可这些希望好像只是小说里会出现的情节，任何人都清楚，现实不比电视剧。她害怕别人辜负自己，害怕有人并不是那么喜欢却假装很爱。其实更害怕的是，自己辜负别人，害怕自己不能一心一意，自己做不到长长久久的喜欢。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对很多人，都只是如昙花一现般的喜欢，如烟花绽放般的心动罢了。在没有百分之百坚定地选择时，她不敢招惹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