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遇到黑车了
现在时间是2003年的11月，离2004年也没有多远。 留给秦沐风的时间其实不多，一旦到达鹏城，他要做的准备不少。 窗户密封的大巴车里只开着换气的功能，空气流通不畅，有点闷，秦沐风出了一身细细的汗液。 旁边位置上的二柱子额头上更是可见大颗的汗水。 “二柱子，粤省的气候，你这羔羊袄子完全穿不住啊，赶紧换件薄点的衣服呗。” 秦峰说着话，还用手给二柱子扇了扇风。 看把这娃热的，别给整出病来。 “大哥，咱家穷，就……这件袄子都是我……我爹穿过的，是我唯一能穿着见人的衣服。” 可能是因为害羞和自卑，二柱子把大脸凑到秦沐风耳边，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被车里其他人听到。 “哈哈！”，秦沐风被二柱子扭捏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从放在脚边的双肩包里翻出一件阿迪的薄外套来：“拿着穿，鹏城的温度有点高，你那羔羊袄子等温度再低一些穿。” “这不好！大哥，我爹说不能随便收别人送的东西。这是人情，得还。可我还不起就不能要大哥送的东西。”用手扣扣脑袋，二柱子的脸更红了。 “行了，扭扭捏捏的！” “你叫我一声大哥，既然如此，我送衣服给弟弟也是天经地义的。” 秦沐风一把将衣服塞在二柱子手里，态度很坚决。 说话的时候，秦沐风不经意的朝座位后面看了一眼。 没想到那在售票大厅插队的年轻女人就坐在他斜后面的位置上，此时正看着他。 两人眼神就不经意的对了一下。 秦沐风乐了。 “阿姨好！” 一句话脱口而出，还很有礼貌的笑了一下，秦沐风赶紧把视线移开，把头缩了回来。 这女人的眼神可不友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样。 想到女人之前威胁他的话，此时居然莫名有点心虚。 说来也是，人家也就二十多岁，硬生生被自己当着那么多人叫阿姨，不恨自己才怪。 “我也是是随口说说而已，要真让你难堪，结果是不一样的。” 把自己窝在座位里，秦沐风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了眼边上似乎还有话要说的二柱子，没有搭理他，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还有一个多小时到鹏城，马上要见到一些多年不见的人，秦沐风心里还是有一些期待的…… 一路无话。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的时间，睡得有点迷糊的秦沐风感到大巴车似乎是停了下来。 “到了吗？” 秦沐风直起身体张望，瞬间感觉到不对劲。 这个时期到鹏城，武警是要在关口查看边防证的。 可此时的窗外明显不是进鹏城的关口，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厂区。 秦沐风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大概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 坐到黑车了！ 这个黑车指的还不是那种偷偷运营的私家车，而是指大巴车司机的一种类似黑车的行为。 一些大巴车司机和外面的私人大巴车司机勾结，在长途路线上搞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举动。 比如现在秦沐风就知道，如果没猜错，这大巴车的司机马上会找个什么借口说车走不了了，再让乘客们换乘其它的车去鹏城。 这个换乘是要另外收费的。 而一般情况下，他们找的换车的地方几乎是找不到其它车的，只能坐他们的车离开。 再一个就是来鹏城的人大部分都是打工的外省人，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反抗。 果然，秦沐风这边刚想到这种情况，那边大巴车司机就开了口。 “各位乘客对不起！我这车出了一些问题，短时间内可能修不好。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已经求我朋友来帮忙了。” “他会开车来把大家接到鹏城去的，耽误不了大家多少时间。” “我这朋友很热心的，也乐于助人。到时大家只需每人给他三十块钱的油钱就行。” “人家不赚钱跑来帮我们，我们也不能让他吃亏是吧？” 大巴车司机说话的时候，秦沐风就看到另外一辆大巴车开了过来。 和猜测的一模一样，秦沐风叹了口气。 倒不是给不起三十块钱，只是这种差不多算是明抢的行为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前世在粤省，秦沐风也遇到过几次这种事。 很憋屈，却没有办法解决。 人家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基本上乘客出现任何反应他们都是有办法应对的。 首先人家不会强迫乘客，理由也很充分。 我的车就是坏了，也帮你们找来了转运的车。 你不坐也没关系，自己想办法离开，或者等着大巴车公司调派另外的车来接。 调配需要有空着的车才能安排，这肯定是需要时间的不说，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吧。 这样一来，拖到天黑再来接人也说得过去吧。 要是剩下的人不多，说不定就不派车来接了，人家这个时候就会说，你可以自去大巴车公司办理一部分退款，反正听着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要是接受转运，那另外一辆车收点油钱不过分吧。 再一个了，乘客本来坐的车那个司机可是在一个劲的道歉，态度看着也是很诚恳的。 你都没法说他在明着抢钱！ 就算是报警也可能没用，人家有理有据不说，你可能还会被报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呢？ 秦沐风自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风头。 他先是取了三十块钱出来，想了想又取了三十块钱出来，准备帮二柱子付钱。 之前聊天中他就知道二柱子身上可能已经拿不出三十块钱来了。 一路从延北啃窝窝头啃到粤省，这小子挺不容易的，要是因为付不起钱被扔在这里，也怪可怜的。 这个时候另外一辆车的司机已经上了车在挨个收钱，车里乘客的怨言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有想找他理论的乘客，人家根本就不搭理，爱坐不坐！ “我钱包呢？” 刚准备给钱的秦沐风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那个年轻女人有点急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