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奇怪的垂钓者
莫白端着手里的饭碗，迟迟下不去筷子，这帮师兄师姐太狼了。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一桌子菜，自己却一口都吃不上，内牛满面。 “哎，鱼多少给我留一口啊。” “不行那个拌的野菜给我留点也行，汤也行！” 众师兄师姐没空理会他，风卷残云般把一桌子菜都消灭了。 等到众人散开，莫白看着一桌子残羹剩饭，叹了口气，默默的把还剩一点的鱼汤倒进碗里，搅了搅，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师兄师姐们各自在院子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休息，剔牙的，拍肚子的，打嗝的，都是酒足饭饱的样子。 梦雨彤收拾完桌上的碗筷，坐在石桌旁给莫白倒了杯水，坐下说道：“小白，师叔他们那边怎么样？” “反正鸡蛋和鱼我都给做了，咱们能拿出最好的东西我都给做了。” “哦对了，我还给师父拿过去一坛五年的梨花酿，现在应该都喝上了。” 莫白边往嘴里扒拉饭边回道。 坐在屋檐下得三师兄刘青剔着牙，一脸无所谓道：“要我说，朝廷能来我们狂剑门，就是冲着掌门来的，我听我师父说，是为了打仗的事来的，你们想想，就咱们掌门那一手狂剑决，当今武林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传功长老张天的徒弟，刘青，一头碎碎的短发，彰显出一副狂傲之气，一身粗布短打，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肌rou线条鲜明，一看便知是个外家好手。 一个长相清秀，梳着一个长长的马尾得女孩走到石桌前，拿起桌上得水杯，蹲下来递给莫白，露出甜甜的笑。 蓝依依在石桌前托着下巴，调侃道：“四师姐，你眼里除了小白就没别的人了。” 莫白有些尴尬，四师姐敖霜，比莫白大两岁，长孙琉璃的爱徒，少言寡语，很文静得女孩子，从小就爱跟着他，无论是平时练武还是去摘野菜、去山下钓鱼，都要跟着。 而更有意思的是，敖霜跟着莫白，五师兄沈子千喜欢跟着敖霜，所以，狂剑门总有一道三人成行的风景。 莫白是摸不清敖霜的心思，从小一起长大，说是青梅竹马吧，也对，要说是亲姐弟，也不过分。 接过敖霜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又把碗里剩下的饭扒拉了两口，站起身，擦擦嘴，道：“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去钓鱼呢。” 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刘青道：“三师兄，下午你去替我守山门吧，回头我给你带两壶好酒回来。” 刘青刚开始听到让他去守山门，很是不情愿，但听到有好酒，立马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敖霜见莫白要下山，便也起身想一起去。 莫白想起齐轩辕那边刚说没事的都少往山下跑，对敖霜说道：“四师姐，你别跟着我了，我想起来齐长老说过，最近少下山，我是去钓鱼，不然大家都没吃的。” 敖霜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小巧的嘴威威嘟起，转头看向梦雨彤。 梦雨彤知道这个平时话很少的师妹喜欢莫白，就是不太善于表达，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莫白道：“带她去吧，也有个照应，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真遇到什么麻烦，也应付不来。” 莫白翻了个白眼，好歹是个爷们，沦落到让女人保护，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可看看敖霜那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又不人心，无奈，只好答应带她一起下山。 沈子千也想跟着，被莫白拦住了，因为他身子太虚，走一段路就气喘吁吁，一路上歇几次，天都黑了，沈子千只能作罢。 莫白和敖霜下得山来，一前一后的走在去镇里的小路上。 “小白，你会去当兵打仗么？” 敖霜没来由的问出这么一句。 莫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敖霜扭捏了一会，小声说道：“你去的话，我也跟你去。” “你跟我去干嘛？一起去当炮灰啊？再说了，谁说我要上战场了。” 莫白翻了个白眼，扭头继续往前走，敖霜咬了下嘴唇，跟了上去。 大约半个时辰，两人就来到了齐云山下唯一的一个小镇上，流云镇。 来到小镇的集市上，直奔鱼铺，莫白准备买根新的钓鱼竿，原来的那个太旧了。 集市里的商户们看到莫白，纷纷打招呼，毕竟是狂剑门的弟子，在镇上还是很受爱戴的，因为这个小镇只有一个小小的衙门，衙门里一共就只有四个捕快，兵荒马乱的年代，山匪盗贼各处流窜，真碰上硬茬子，就这四个捕快根本不够看，好在狂剑门就在齐云山上，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县令就会让捕快去请狂剑门弟子来帮忙，这些年莫白的师兄师姐们没少下山帮忙抓人，故此，镇上的百姓都很爱戴狂剑门的人。 二人来到鱼铺时，正好赶上鱼铺老板老李头准备收摊子。‘ “哟，这不是小白和小霜吗？怎么，想买鱼？”老李头问道。 “不不不，您别闹，我什么时候买过鱼，我都是自己去钓的，我过来就是想买根杆子。” 莫白忙解释道。 “好嘞，等我收完这框鱼。” 老李头手脚麻利的收好摊子上的鱼，转身往店铺里走去。 莫白跟在身后问道：“这才中午，您怎么就收摊了？” 老李头放下鱼，走进屋后，拿了根新钓竿出来，递给莫白，道：“这不县城里来了个大人物嘛，衙门来人，让我把鱼送过去，晚上要摆宴招待那位大人物。” 莫白接过钓竿，从怀里拿了几枚碎银子给老李头。 “拿着吧，这杆子也不值钱，狂剑门弟子的钱，我可不能收。”老李头连忙摆手道。 莫白坚持了一会，但老李头始终不肯收钱，也只好作罢。 “那多谢了，回头我给你钓个大的来。”说完摆摆手，与敖霜一同朝城外行去。 走在路上，莫白看着手中的钓竿，道：“大人物，估计就是那李将军，他留在这小镇上没走，恐怕是另有所图。”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告诉掌门他们？”敖霜有些担心道。 “不慌，我们先去钓鱼，今天晚点回去，去镇上打听打听。”莫白如是说道。0 除了小镇，向西行了几里路，便来到一条大河旁，小镇里的渔民都来这打鱼。 今天来的晚些，已经是下午了，渔民多是早上出来打鱼，这个时候河畔只有三艘渔船，莫白走到一颗柳树下，这里有一块大石头，足够两个人坐，这是为了方便来钓鱼，莫白特意从附近搬来的。 但此时，石头上正坐着一个老翁在钓鱼，莫白大量了一会，没什么印象，应该不认识，于是上前打招呼道：“老伯，钓鱼那” 老翁没有理会，继续安静的看着鱼漂，浮浮沉沉。 敖霜偷偷拽了两下莫白的衣袖，小声道：“算了，我们就在这边钓吧，我去给你找一块石头坐。” 莫白也无奈，总不能用强的把老头赶走，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就一块石墩而已，再找个便是。 不一会，敖霜就找来一块平坦的大石，看上去百来斤的样子，对一个练武之人来说倒也不是很重。 两人坐在石头开始钓起雨来。 往常下饵，不用太久就会有鱼咬钩，今日不知怎得，河面的鱼漂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咬钩的迹象。 再看那老翁，鱼漂浮浮沉沉，始终有鱼在对着鱼饵咬来咬去。 莫白实在看不下去，好心提醒道：“老伯，你这样钓不到鱼的，你的饵都被吃光了。” “谁说我是来钓鱼的。”老翁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鱼漂道。 奇了，坐在河边，架着鱼竿，不是来钓鱼的，难道是来看风景的？ “老伯，听您的意思，是别有用意？来看风景的？”莫白继续问道。 老翁收回盯着鱼漂的视线，转头盯着莫白看了一会，又重新回头盯着自己的鱼漂道：“小辈，你看这浮浮沉沉的鱼漂，像什么？” 莫白听言，也盯着那鱼漂看了一会，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门道，扭头看向一旁一直很安静的敖霜，敖霜也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老翁见他打不出来，便缓缓说道：“天机一泄，百世难修。命中劫数，万般难解。” 说罢，收起鱼竿，整理一下衣衫，转身便走，边走边说道：“小辈，回去吧，你今日注定钓不到鱼了。” 老翁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一段对话，搞得莫白云里雾里，莫名其妙，你不钓鱼，也别咒我钓不到鱼啊，我山上一堆人等着养呢。 就不信这邪，莫白又继续在河边钓了几个小时，还真就如老者说的，一条鱼都没钓上来。 “晦气，哪来的疯老头，咒老子！”莫白边收竿边嘀咕道。 敖霜也跟着起身，道：“钓不到算了，明天再来，我们回去吧。” 莫白收好鱼竿，笑道：“不急，咱们回镇上，去打听一下那李将军的事。” 此时已是近傍晚，天边火红的晚霞映照着二人。 待到莫白二人回到小镇时，太阳已落下，不大的小镇家家点起了烛火，不时飘来阵阵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