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回头不必在意往事
那年寒假我过得非常充实,回家没多久母亲就让我收拾东西去老家,一方面是因为大姨娘家里的孩子要结婚了,另一方面是想让我回去认认亲戚。我自己也挺想去的,我想看看曾今的学校,感受一下家乡的年味。 回到老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我曾今的学校去看了看,我们那个学校跟别的学校不同的是在黄河边上,黄河边上留下了我们许多快乐的回忆,那时候我们有一项课余爱好就是打水漂,捡起黄河边上的鹅卵石扔向黄河水面上,石头会在水面反弹,弹的次数越多就意味着水平越高,那时候我们玩的不亦乐乎,互相比拼着。我捡起一块扁平的鹅卵石扔向水面,在水面反弹了五六次然后沉入了水底,可这次打水漂已经找不到快乐的感觉了,或许是少了当时我们赋予他极高的技能竞赛。顺着河边来到了学校门口,寒假学校大门是紧闭状态,宏伟的大门锁不住凄凉的景象,这里和全国农村的学校一样濒临倒闭,来的时候我就听说学习初中部已经不办学了,小学一个年级也只剩一两个班,家里有条件的都去城里上学了,曾今的人声鼎沸将一去不复返了。所有的眷恋在这一刻已经得到了满足,不时就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走到半路看到了曾今熟悉的两个大鱼塘,不知道鱼塘的主人现在会不会有当年的困苦,这两个鱼塘当年地理位置是真的不怎么样,只是因为它在学生放学的必经之路上,夏天顽皮的孩子会在里面游泳,几个来回后就可以看到鱼儿在水中翻腾,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我知道一定是惊扰到了鱼儿,冬天这里就成了溜冰场,时不时的有人凿开一个冰洞,顺便捡两条鱼回家,冰面上时不时就会看到有打捞上来扔掉的鱼,估计当时鱼塘的主人都要急火攻心了,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清净了许多。 回老家没几天表哥结婚的日子就到了,内地结婚可比XJ要繁琐的多,结婚日是根据生辰八字算的,结婚前要去很多次女方家,每次去都是有讲究的,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到表哥结婚的时候大部分亲戚都来参加婚礼了,舅舅带着我大概走了一遍,带我见了一下亲戚们,讲真的,热情的背后全是陌生的面孔,我甚至有些不太适应。 等表哥结完婚我就回爷爷家里了,准备过年,我内心其实是渴望过年的,并不是因为我想吃好吃的,而是我比较喜欢过年的氛围,以前老家过年的时候会有社火、庙会,社火里面包括很多项目,有打鼓的,扭秧歌的,踩高跷的,举旗拉横幅的、假扮神话人物的等等,其中假扮神话人物有个角色是我一直想参加的,一般社火里都会有一对假扮的童男童女,一般扮演者年纪都不会很大,其中童男扮演形象夸张,就像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动画片里的大头儿子一样,一个大头道具,在我当时看来扮演这个角色绝对是个肥差,每到一个地方进行社火表演的时候这对童男童女都会到人群中拿着拂尘(拂尘就是道士手上拿的一根棍子上面带毛的东西)去刷别人,这并不是不礼貌的做法,在当地人看来算是一种福气,为多子多福之意,被刷到的人也会象征性的给道童给点钱,不会太多也就几毛一块的,当时很羡慕却一直也没能实现。庙会一般是去自己本姓的庙里上香,祭拜祖先,请来的戏班子在唱戏,挂的灯笼整夜通明,小时候我们就乱窜在队伍里面凑热闹,我们那边的戏种应该是属于秦腔的一种,虽然我欣赏不来这样的传统艺术,但里面也有很多有教育意义的戏剧,当时我记得有一出戏叫《三娘教子》,讲述了教育一个孩子的辛酸史。
等到过年的时候我简直是失望至极,过年的娱乐方式早已变成了打麻将,之前每个村都能组建一支社火队伍,我去的那年只剩一支社火队伍了,我似乎看到再过几年这里可能不会再有社火存在了,去庙上也只是简单的上个香,灯火倒是比以前辉煌了,可以说这次出行是什么都变了,我觉得这里已经没有我眷念的什么了,我决定提前踏上回家的路程。 返回途中在小叔叔家里住了一晚,以前他也是工作繁忙,见他的机会也比较少,现在他事业上有所成就,也不那么忙了,到他家里先带婶婶、弟弟和我一起出去吃了个饭,回到家中他拿出了软儿梨,软儿梨是兰州的一个特产,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吃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小叔见状连忙说道:“你一手抓住梨把子,一手托住梨底部,用牙齿咬开一个小口,然后用嘴吸。”品尝完软儿梨感觉味道真不错,更让我感到舒心的是又一次有人教我怎么吃东西,一字一句,每个动作恰到好处,我都忘记上次有人教我怎么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大约是在小时候吧,可能因为在大人眼中我永远是个孩子。 多年来我一直眷恋这里的点点滴滴,到了地方却又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已经没有了我当年眷恋的那种感觉了,同学也生疏了,景色也不美了,人文环境也变了。踏上归途我也想明白了,尽管一切都变了,但曾今我也使我快乐过,用“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今拥有。”这句话来解释再也完美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