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魅
在异常施法状态的影响下,被夺去金丹的外壳自然察觉到了异常的原因。对方通过压制时间压制了他通过回忆未卜先知的能力,让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不管怎么说这种飞升也是出自他手。 虽然继承了这个身份的部分记忆,但回归本质,他可不是那个踏上仙途之人自己。对他来说,很多本身的缺陷就像自己身上的遗传病,不论是过去的关系还是特质都引不起他一点怀念。 归根究底,他是一种无源的灵魂聚合体,其一切行为都建立在明确的目标上,其身上人的影子早已扭曲,除了自我认知以外,他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人。 其偏执地认为自己是人,但其显然不是。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远超人类能达到的程度。他永远不会陷入迷茫,即使原地踏步,其也只会在一定范围内极速兜圈子,而不会真正意义上失去方向感。 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他在吃亏后顷刻间洞悉目标的本质,他被榨干后虚弱不堪的领域抖身如虎,惊人的力量与意志涌现出来,看不出半点虚弱过的样子,真像电脑系统一般,关掉未响应的部分,重新启动之后不受丝毫影响。 他不是人,他的对手也同样不是人。分明感觉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什么,但那种感觉却没有因他的迟钝而反应不及。那摆脱影响的聚合体根本来不及发动攻击,便被顷刻间劈成数段。 按照之前他的判断,剥离金丹之后,剩下的部分理应消灭,但看现在他自己的选择,似乎情况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确实如此。随着他对自己人的自我认知过程的淡化,他的想法又一次产生了变化。对方这种聚合体在他眼前属于一种档次较低的智能产物,其虽然有些恶行,但并未将作恶当作有正反馈的常事,最终更可能倾向于施以惩戒,而非彻底消灭。 他发现,自己对于过去的血海深仇的感觉正在越来越淡,即使身在自己的身体里,身体对他想法的影响也在走向完全淡化。 他不清楚该如何看待自己的这些变化。之前他所执着的一切似乎都在失去价值。那么多被害死的人他想要将之复活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如此滔天的罪行给他审判,他竟一步步倾向于很普通地将之抓捕。 与自己的想法对抗能有什么结果。那些因对方这个聚合体杀出来而重创的人们被他恢复成未受影响之前的状态,继续冲杀向歧途派,歧途派众人听此喊杀声,惊吓大于惊动,不知如何是好。 感受到惊吓的岂止他们。方才被撞碎的人们的残肢还在附近,现在却又有完整无缺的那些人重新凭空出现,这些人究竟该算是复制品还是重生了完全无法定论。 他确实救活了大量无辜受到牵连的人,但使用时间进行复活似乎并不会使人们有什么受到拯救的感觉。 迎合很快令他感到厌倦,很快他不想再照顾任何人的感受。他开始变得更加倾向于他现在真正的身份,巨大精神系统中的一个独立记忆单元。 那聚合体赢不了他,但他却无意与之纠缠。随着脸上最后一丝人性消灭殆尽,他彻底将不成样子的聚合体收纳起来,随后将之装模作样地收纳至他的身体所在,随后彻底引爆他的身体,彻底与过去的身份完成切割,算是与过去的自己进行最后的告别。自此之后,他也算是彻底斩断尘缘。 话说回来,这个害死他过去同道的人与真相并非他唯一的目标。他来这还有另外的目的,接触并领悟全知。 目的归目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经过拓展与观念的变化,他对于所谓的全知已无执着。全知只不过是立足于人认知世界方式的产物,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全知,一切全知都是伪全知,如此,他也没有必要执着于全知的秘密。 全知的秘密不执着,他却有一个预言不得不防范。他会成为预言中那教祖通向全知的踏板。 全知不存在,但他却确实会成为这样一个踏板。如果不能解决问题,此事终究会成为威胁他安全的因素,携带着某种有自我意识的全能前来,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现在他的计划发生改变,他打算找到那个教祖,并且告诉他全知永远都是假的的现实,令其不再追逐所谓全知全能,进而保证他的安全。 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一切可再简单不过。只是最普通的记忆单元都神通广大,他本身自然是更加无所不能,只是找人而已,挥手之间他就能让对方出现在他眼前,对方虽然能够心想事成,但没有一定周期的积蓄,是绝无可能压制他的。 他作为一种没有本体,神灵一般的声音,直接居高临下地与那教祖对话。那教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明显感觉到实力的差距。 显然,依赖于曾经全知端口的他变得有些不太擅长思考。那衍生物一句句向他解释为什么世界上不存在全知,可他却左耳进右耳出。 “存在不存在不重要,只要我想要其存在,总有一天其会横空出世,作为世界意志最终诞生。你这理论所谓的全知不存在只是针对于你已有的认知而已。” 这教祖虽然知道实力不足,但却不卑不亢,丝毫不考虑可能的危险,以至于那衍生物也并未第一时间产生永绝后患的想法。 “就连知识,知觉这些东西都是人类自己衍生的幻觉,你凭什么觉得这种衍生于原始状态的身体感知的幻想可以上升到所谓全知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层次?” 这衍生物显然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难以想象他如何达到的如今的层次。然而那教祖却依然满不在乎: “发展至今,我见过的化不可能为可能,完全违背常理的事多了。只要更多的时间,有这心想事成之术在,没什么衍生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