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的眼睛
传说中的通天教主那当真是无所不能,法力无边。现实中他又哪里可能就凭那一次的奇迹变得无所不能。他的强大自然还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的。 不过尽管他早已知道了他很难再次触摸曾经的奇迹,再把奇迹带给世人,但他还是不打算放弃,短暂懊恼之后还是毅然决定再次通过时间之门,再次去寻找渺茫的奇迹。 “别吧,你那师兄下去一次白胡子都冒出来了,最后还是选择了等待,这种几乎是完全碰运气的东西他放弃肯定是有他的原因吧,何必呢?” 通天教主的师兄以前就长期离开过时间之门,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可以明显看到一种让人话卡在嗓子眼的衰老与沉默,虽然他以前也不是什么让人好亲近的人,但那种从此以后常伴其身的一种可怕气场还是不可忽视。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以知道的只有他早已放弃他们走之前的约定,开始无所作为,招一些各个年代选出来的人们。 对于他师兄的这种选择,通天教主早已无数次表现出了他的不屑。 “干嘛拿我跟他比?他的悟性还不如那朵蠢云。虽然我总跟你说那云悟性不行,但说真的,他还不如那云呢。那云起码修为不低,他是真的除了一脸白胡子啥都没有。” “他怎么说也是阐教教主吧,至于吗……” 通天教主的这话她早就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她还是至今难以接受这其中的落差。 毕竟她和这三清是同一时代出来的,这三位在她心中那都是天之骄子,这种怎么听都过激的说法令人相当难以接受。 “我可一点也没有隐藏我的发现,全盘都传授给他们了,你看看他们学的!大师兄还行,那家伙比那蠢云还误人子弟,现在待在跟冰窖一样的‘天界’棺材里永葆青春,他配得上人们叫他‘天尊’吗?” 通天教主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在发脾气,说的让人不知如何回应。过了好一会,她才组织好语言。 “用得着这么大意见吗……那你对那云这么大意见,不还是总带着他,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嘛。” “我哪里没有克服。”那人还想当和事佬,通天教主却一副早就准备好说辞的样子:“我只是单纯的讨厌蠢子。我又什么都没做。只是他站在那个位置上装死很气人。” 那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这通天教主远没有以前那么充满奇迹的色彩了。 “你嫌他当死人,就在这浪费自己的生命也不是办法啊……那云之前不是找你去见过一个人吗,你之前还说他看起来聪明多了,只不过选了阐教比较可惜那个。” “不是人,是豹子精。”通天教主听出她的意思,这是让他找个好点的徒弟加快进度,多一个人多一份机会。 他猜的没错,至少与她的意思偏移没有超过九十度:“对,就那个,你不是缺人帮你吗?让那云帮你说服他,你带几个好点的徒弟,让他们帮你接龙,何必用自己的生命走这遭呢?他们虽然称你是时间之主,但你的生命也是有限的啊。” 随着她说话的推进,通天教主也把她的意思矫正得八九不离十。但看起来还是没有因此获得什么启发性成果的样子。从他的眼里她不知为何看出一种不出所料和司空见惯的迟钝。 她自己觉得自己的意思是绝对转过弯的,此刻她甚至觉得通天教主根本没有听她说话。 她是真的想帮他,这位通天教主即使很早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什么近处的不堪。在她眼里,他一直以来都真的是奇迹。 但现在,好像一直发着光的这通天教主,好像已经一步步走向了堕落了。 她心有不甘,思量许久却还是无能为力。蠢云这说法她也一直在说着,但实际上她从来都没觉得那云蠢。若非通天教主非常具体地指出,她怕是多给几天硬想也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她不想看到太阳落山,但太阳总归是会落下的。她想帮通天教主再次带来奇迹,可她却不论如何看不到一丝希望。 通天教主看着她,长出一口气。
“姐……你觉得,追逐改变的奇迹最需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智慧吗?” 不再想有什么建议的她再次回到了原点,不过是多了些垂头丧气。 “你觉得,我见过这么多妖族,我所见到的妖里,真的缺有智慧的人吗?”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智慧不是凭空产生的。靠所谓的智慧,只能一直前进到当前的瓶颈。智慧的存在是最廉价的东西。你知道我为什么收那一直说蠢的云带在身边吗?” “因为……他带来了很多行事方面的便利?” 她并没有放弃思考,抬眼看向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没有走,两眼一直盯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四目相对数秒之后,对通天教主说话与思维相当熟悉的她立刻意识到不对:“你真的只有他一个徒弟吗?” “当然不止。” 通天教主笑了,“划时代的东西需要发现的眼睛。就像这样,但远远不止于此。很遗憾,我不会寻找发现的眼睛。这么多年过去,我让这么多妖族野蛮生长,触碰一个个未曾设想的道路,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寻找着奇迹可能在的地方。但直到今天,都没有任何进展。我在想我的问题是不是出现在其他地方。你有什么想法吗?” 通天教主看着她,她看出什么意思,指着自己: “我看起来像是有发现的眼睛吗?” 通天教主耸耸肩:“那谁知道呢。你总是能从我的废话里找出一句我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的东西出来,发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啊。” 两人随后话题逐渐偏移,但最后奇迹般地回到了一个同样的地方。在一番对话过后,通天教主再次下界,而他那姐不知做什么去,不再阻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