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渔的
还有五天就是交镖日期。 还有五天就要放学。 张一半坐在文青酒吧，望着窗外，这时候冯龙虎打来电话，说有个消息要通知。张一半与胖子走到城中村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 这里是冯家帮的大本营。 冯龙虎请张一半坐下来，说道：“昨晚有一个手下在酒吧喝酒，听到旁边两个人悄声说话。这个手下是个练家子，耳目聪慧。他偷听到有一人说了你的名字，说你身上有一件大宝物，要把你做了。” “另外的一个就说咱们设下圈套，把你引入圈taonong死。说是打渔的有指示，一定要把你收拾了。不但有奖金还能提拔。” 张一半信三分，道：“他们现在人呢？” 冯龙虎说：“我那个手下偷听到之后，就知道与你有关系，所以偷偷的打电话叫人把那两人绑起来，带到了这边。但路上遇到了一伙人，把其中一个人抢走了，另外一个就在我们手里。” “走，去看看。”张一半来到了一间仓库。 这人身材瘦小，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张一半问道：“打渔的是谁？”男子看着张一半，眼中闪过一丝明光，张一半知道这男子知道点内幕。 于是继续问道：“你认识张一半？” 男子摇头。 冯龙虎是个关中糙汉子，大喝一声，一脚踢在那人肋骨上，发出噗的一声，道：“好好说话，不然把你碎怂弄死。” 男子战战兢兢。 张一半蹲下来，道：“你好好说，我不为难你。你不说，我会慢慢收拾你。” 男子还是在犹豫，冯龙虎可不想给他那么多思考的时间，转眼间又是七八脚，男子面色煞白，再也经受不住，一股脑全部吐出来，道：“我说，我说，我不认识打渔的，我们的上头是李老虎，他说你身上有一件宝物，值钱的很。只要我们能够偷到或者骗到，就有二十万的奖金。” 张一半可是清楚这件宝物的简直，何止百万千万。 “还有呢？”张一半厉声道。 “再没有了，真没有了。”男子一个劲的求饶。 张一半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走出仓库后说：“这次谢谢你，我的事情办完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冯龙虎笑笑。 走出城中村后，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行走，见胖子面有疑惑，张一半主动挑起话题，道：“我确实是个镖师，这一趟的镖是一件春宫图。” 胖子点头。 张一半继续说道：“这一副春宫图是唐寅所画，价值不菲。” “唐寅？那个唐寅？”胖子沉吟一会儿，突然抬头道：“是唐伯虎的？” 张一半点头。 两人走了一会儿，胖子道：“怪不得这些人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你，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你是镖师的，还有你身上的东西的。” 张一半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有些疑惑。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走出来一人，五短身材，但眼神精明，向两人走过来，张一半右手伸向腰间，来人一笑，道：“师傅，问一哈，咱们这儿前几天来了一个算命先生，算的准地很。你知道他的摊子事在哪儿摆着呢吗？” 张一半摇头。 “这年头谁还相信这个，傻叉。”来人走过去之后，胖子轻声骂道。 “你看出这个人有问题没？”张一半问道。 胖子点上一支烟，摇摇头，道：“咋了，这个人有问题？” 张一半点头。 见胖子一脸疑惑，道：“这人眼神精明，不像是找不到路的人。还有，走路脚步踏实沉稳，要么当过兵要么是个练家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气质，不像是个普通人。” 胖子点点头，道：“哎呀，师傅教了我那么多骗人的把戏，我连这个都没看出来，实在是蠢。被你这么一说，我看这个人应该也是骗人的。” “对，应该是跟算命先生一伙的。” 胖子点头，“咱们去看看。” 两人走过去之后，迎面走过来一人，容光焕发，笑容满满，脸上的表情一副中奖五百万的样子。张一半点头，胖子问道：“老哥，问一下，咱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个算命先生的摊子？” 那人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光彩，道：“对对对，哎呀，我说这位，算命先生算的可准呢。我前天从银行取钱，刚取出来一万钱就丢了，可把我急死了。我今天去问算命先生，他说钱其实没有丢，就在面包车的座椅底下。我刚才给媳妇打电话，果然是。” 胖子笑道：“那可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活神仙，那我也要算上一卦。” 男子一听，顿时更加高兴，道：“就在前面，村里的戏台旁边。” 胖子点头说好。 “怎么样？”张一半问道。 这一次胖子没有疑惑，道：“这就是个骗子，和前面那个问路的，算命先生是一伙的。这种把戏我和我师傅玩过太多次，早就滚瓜烂熟了。” 张一半点头。 这就是经验。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见算命先生白胡子白头发，穿着一身黑色衫子，翩然除尘，仙风道骨的样子，在算命摊周围围着一群人，老先生不时的指点指点。 张一半与胖子凑过去，想看看这个神棍到底耍什么把戏，之间老者手里拿着一只签，拿在手上对着求签的人指指点点，说财路在哪里，应该做什么工作不破财，家具要怎么摆放，要敬什么神佛。 胖子笑笑，这时候算命先生注意到了胖子，突然停下手里的工作，呀！的一声，身子颤抖两下，道：“你这个胖子，胖子身边的这个人，都不是一般的命。” 人群中很多人看向他们两个。 老者说：“我每天只算四卦，先前已经算了两卦。剩下的两卦，我要留给这两位。” 其余一脸兴奋准备算命的人听到老者的话，在转头看看张一半与胖子两人，眼神冰冷，好不容易排队等到自己的机会，被这两个人临门一脚插了队，心里自然不舒服，但老人这么说，也没有办法。 胖子说：“那你先算算我的命。” 老者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抬手道：“请你抽签。” 胖子轻车熟路，依照老人的吩咐，拿起竹筒摇动竹签，然后放下竹筒，从里面随意抽取一根，交到了老人手中。 老者拿在手里看着竹签，脸上波澜不惊，然后说：“胖子啊，你这一辈子经历非凡，坎坷不断。”胖子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他这一辈子确实经历非凡，坎坷不断。老人看到胖子脸上的表情，就把竹签递给胖子。 胖子凑到阳光下，看到那上面是这样一首诗歌：困龙他乡志不伸，忧愁寂寞到而今，事来又逢知己友，抱团取暖大放心。 胖子假装感到很震惊。这副卦签好像就是为了他预留的，它说的就是自己啊。胖子早年被父母遗弃，被孤寡老人收养，大难不死。之后幸好遇到了神棍师傅张有才，才生活了下来。神棍师傅被陈渔陷害之后，又没有了着落，一个人在社会上混生活，正是“困龙他乡志不伸，忧愁寂寞到而今”。 但是，胖子又遇到了张一半，并且差点将陈渔干掉，也算是经历过死生，确实是“事来又逢知己友，抱团取暖大放心。” 胖子装作大为惊讶的样子，很佩服的点点头。 老人问道：“怎么样，胖子，对不对？” 胖子点头，说：“对。” 人群中发出不断地发出叫好声，这时候老人抬起头对着张一半说道：“你的卦象惊世骇俗，需要在没人打扰的地方告诉你，要是你相信我，咱们现在就去我住的地方。” 张一半点头说：“好。” 抬头低头的一瞬间，张一半眼角注意到刚才问路的五短身材消失在街口，胖子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点头示意。 张一半和胖子刚刚走进一个院子，背后传来一声狂笑：“原来你就是张一半，还有胖子，你们的死期到了。” 张一半回头看去，看到算卦老者站在距离张一半七八步的地方，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狞笑。他的身后并排站着几个人，都是从屋子里钻出来，手里拿着钢管斧头，还有人手里拿着菜刀，张一半看到这些人中，有那个说找到了一万块钱的家伙。 独独不见那个五短身材，张一半心思一动，就知道应该去叫人了。 张一半道：“赶紧收拾了脱身。” 胖子点头。 张一半毫无畏惧，就算他们好几个人，就算他们手中拿着铁棒和短刀，也不是张一半的对手。张一半悄声对胖子说：“要赶快，他们有后手。” 张一半看着院中的这几个人，慢慢脱下夹克。夹克本身就是一件武器，可以包裹住他们看过来的菜刀钢管，之后便一脚踢一个，一点没问题。 张一半走到院门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眼神示意胖子，尽早干掉院门旁的那几个人，大声道：“谁有种，谁先来。” 算卦老者仰天大笑，他说道：“张一半，我知道你有两下子。可是，今天你这两下子不行了，你扭头看看后面是什么？” 张一半扭头一看，厨房门口站着两人，他们一人手中拿着一杆步枪，一杆步枪对准了张一半，一杆步枪对准了胖子。 张一半把夹克穿上，看着一脸得意的算卦老者说：“行，算你狠，老子今天栽在你的手中。可是，我有一事不明。就算是死，你也要让我明白。” 算卦老者说：“你说吧，让你死个明白。” 张一半问道：“兄弟，咱们没有仇吧？那你为啥要害我？” 算卦老者说：“要干掉你的，不是我，是打渔的。干掉你，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十万的奖金，你说说谁不愿意啊。” 张一半大吃一惊：“打渔的？哪个打渔的？谁是打渔的？”先前在冯龙虎哪儿就听到打渔的，现在又听到这个打渔的。 算卦老者仰天大笑，说道：“你连打渔的都不知道是谁，连要你命的人都不知道，还混个球。怪不得打渔的说你是刚出道的碎娃娃，没有啥江湖经验，看来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有啥用啊。” 打渔的？ 难道是陈渔？！ 拿着步枪的小个子，一脸凶狠，用枪管指着胖子说道：“打渔的说这个胖子以前也是个神棍，没想到连同行的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果然是个二球。” 算卦老者和那些人全都笑了，小个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了腰。张一半看到贴墙站立的胖子脸色凝重。 张一半突然大声喊道：“胖子，干！”张一半的声音穿越了他们乱七八糟的笑声，胖子肥胖的身体一扭，就对身后一人来了一记撩阴腿，那人满脸痛苦倒下去。事出突然，算卦老者他们全都愣住了，刚才还在欢笑的嘴巴突然没有了声音，张开的嘴唇半天合不拢。 张一半大步奔过去，奔向那个拿着刀的汉子。汉子看到张一半像只老虎一样疾速奔来，退后了一步，举起短刀。 张一半一侧身，他手中的短刀砍空了。张一半跨上一步，一拳击打在他的太阳xue，张一半能感觉到他的太阳xue像豆腐一样酥软。汉子身体飞出去，像拦腰截断的树干一样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个少年看到汉子倒在地上，再也不敢上前了。他虚张声势地挥舞钢管，嘿嘿哈哈的给自己壮胆子，边向后退缩。算卦老人喊道：“他空手，不要怕，打死他。” 在算卦老者的蛊惑下，少年终于壮着胆子向张一半砍过来。张一半站住脚步，看着少年，拍着自己的前额说：“你是你老子日的，就向老子这里打。” 少年咬咬牙，他的脸都扭曲了，他高喊一声，举起了铁棒。就在他手中的铁棒刚刚举起的时候，张一半突前一步，左手挡住了他举起铁棒的手臂，右臂蜷曲，一肘子撞在了脸上。张一半听见张一半坚硬的肘下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少年双手捂着脸倒下去。 算卦老者吓瘫了，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身子发虚一样打摆子。 胖子身体很胖，但很灵活，他的兜里边装了很多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多的鹅卵石，一打一个准，两个拿步枪的人额头上打开花，两人趴在地上痛苦不堪。 当然，胖子也正是吃准了他们不敢开枪才掷出鹅卵石的，虽然这里是城中村，但周围都是居民，一有枪声肯定会惊动附近居民。而且距离不远的城郊就是派出所，他们自然不敢开枪。拿着步枪，只是起到了吓唬的作用。 算卦老者看着这种情景，赶紧向着张一半们叩头，两鬓以及下巴上沾着的假胡子假头发一起掉落在地上。张一半走过去，踢了他一脚，算卦老者立即顺势倒在地上，不敢爬起来。 张一半问：“你刚才说打渔的是谁？我只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算卦老者说：“我不认识，是李老虎说的。” 张一半问：“谁是李老虎？” 算卦老者说：“大学城东边的李老虎。” 张一半听到这个名字，他就知道了一些，李老虎，正是大学城东边的一股势力，与西边冯龙虎的势力水火不容，相互看不顺眼，都想把对方灭了。 张一半继续问：“李老虎在哪里？” 算卦老者说：“就在大学城东面。” 算卦老者为了讨好张一半，接着说：“我只知道李老虎叫我们干掉你，至于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听手下人说这个打渔的，是最近找上我们老大的，给了我们老大二百万，送钱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弄死。” “借刀杀人！”张一半叹一口气，这个打渔的到底是什么人？张一半暗自思索，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还有，怎么会知道我就在这个路上出现？刚才那个五短身材去哪儿了？” 算卦老者接着说：“冯俊是我们的内线，他说他看不惯你，要把你弄死。” “又是借刀杀人。”原来自己进入了一个连环套啊。打渔的想要借助李老虎的势力弄死他，而冯俊也想借助算卦老者的手将他置于死地。 张一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算卦老者说：“我们只是人家的狗腿子，啥都不算。你不要杀了我，我还有一家人要养活。”算卦老者又开始叩头如捣蒜。 张一半一脚踢在算卦老者前胸，老者一个跟头栽_倒，晕死过去。 这时候，街道上传来了人群声音，胖子爬上墙头一看，脸色大变，道：“快走，李老虎带人亲自来了。”说完，两人越过院中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