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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无异于送死

    出师当天,我一头磕死满院亲人正文第九十章无异于送死我后背激起一股冷汗。

    不是因为被王镇南的这番话吓到。

    而是当他说出那些眼睛齐齐看向他的时候,我的面前竟突然出现了一双阴冷的眼。

    我不知道它是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想要做什么。

    却有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从脚底板直蹿天灵盖。

    青天白日活见鬼?

    这不合理!

    我使劲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再次睁开。

    那双奇怪的眼睛这才消失。

    张陵川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扭过头来看向我。

    “你刚才怎么了?”

    我寻思,那玩意不该是邪祟。

    否则它怎能躲过张陵川的眼?

    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出现了幻像。”

    见张陵川依旧关切地看向我,我苦笑道。

    “刚才总瓢把头在说那尊观音像的时候,我的眼前好像还真就出现了一双眼睛。”

    “盯得我心里发慌。”

    这话一出,张陵川的脸色十分难看。

    “既然是幻像,就别多想。”

    听了这话,王镇南扭过头来细细打量我片刻。

    突然间他神色复杂,突然伸出手指着我说:“他……难道是……”

    我好奇地扭头看向王镇南问:“我是什么?”

    王镇南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惊恐,却连连摇头,口中喃喃自语:“天意,这都是天意啊……”

    “怪不得,你非要找那尊血玉观音!”

    张陵川又拿起包里的酒,猛地往嘴里灌进去。

    “既然知道我的困境,王叔你还是早点告诉我,那尊观音的下落。”

    王镇南眼神飘忽不定,似乎一直在犹豫。

    最终,他扭过头来对我们说。

    “当初,我也被那尊观音的邪气吓到。为了避免给友人带来灾祸,我也用了一招偷龙转凤,把嫁观音塞了进去,然后将真观音连夜带走。”

    “我片刻不敢停留,脚下不停,直奔天师府。”

    张陵川点了点头:“天师府的符箓,天下闻名。”

    说完,他抬眼问:“所以,那尊观音在天师府?”

    王镇南摇了摇头。

    “当初老天师还在世的时候,对我说,这血玉观音埋在地里有至少上千的年头。天师府内,凡人所写的符箓都无法彻底镇压。”

    张陵川又追问:“那老天师究竟是把那尊观音放哪里了?”

    说到这里,王镇南有些犹豫地看向张陵川。

    “最终,在老天师的建议下,我摸着黑,把那尊血玉观音,埋在了特调局的镇妖塔最底下。”

    “他说,邪灵越盛,咱们就要反其道行之。以阴至阴!”

    我虽不知道镇妖塔是个什么玩意。

    但是张陵川的脸色已经骤然变冷。

    “老板,镇妖塔是个什么地方。”

    沉默了半晌之后,张陵川咬牙切齿对我说。

    “镇妖塔,是特调局用来关押对普通人极具危险力妖魔的地方。”

    “那岂不是比你的地窖还可怕?”

    张陵川冷笑了一声。

    “比我十个地窖还可怕。”

    我抽了抽嘴角,扭头看向总瓢把头:“王叔,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

    王镇南颇为为难地开口:“镇妖塔内,有如今中土出现过最可怕的妖魔。镇妖塔为,有特调局的法阵符箓层层把关。”

    “当初是天师府老天师带着他那几位师兄弟出手,制造了一场混战,我才能浑水摸鱼把东西带进去埋好。”

    “如今你俩想从里头把东西拿出来,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听完这话,我终于知道张陵川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了。

    我们要想取那血玉观音,无异于送死。

    说完,王镇南两手一摊,一副老子也没有办法的表情。

    张陵川翻了个白眼,低声咒骂了一句。

    随后他便伸手念咒,把王镇南的魂魄收了进去。

    张陵川坐在石头上仰起头四十五度忧伤地仰望天空,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风把他脑门上的发丝都吹乱了后,才骤然起身。

    “算了,先回去。”

    “余百万,把东西收拾好,跟上!”

    我弯腰捡起那把伞,急忙追上张陵川的脚步。

    却忍不住问他:“老板,刚才咱王叔看我的眼神里有些不对劲啊。”

    “他想说,我究竟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我就不是个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一张嘴,竟说得颠三倒四起来。

    张陵川轻轻皱眉。

    “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知道?”

    我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自我记事起,余顺意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我是邪骨。”

    “虽然我也不知道邪骨是什么,但那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他听了这话,身形顿了顿。

    “自我出生起,所有人都视我为不详。”

    “他们说,尸生子天生阴体,会给中土带来灾祸。”

    “可你看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问他:“所以老板,你小时候也吃了很多苦吧?”

    张陵川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小时候,特调局要杀我,自我记事起,就整日活在即将要死的恐惧中。”

    “后来到了千机山,也读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有一条,我却从几位师父的房间里,偷听到有关于我爹的事情。”

    “那时候的我,自以为自己身负异能,便独自逃下山去,想要找寻我爹的下落。人人都说他已经死了,可只有我还相信他活着。”

    我听后,继续问道:“可是下山之后,你又是怎么生活呢?”

    他苦笑着摇摇头:“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身边又没个大人,还能怎么活?当然是流浪。”

    “有时候,我会在街边捡些破烂吃。可你要知道,就算是街边,也是有分区的。叫花子之间,各有门派。你初来乍到,不挨个拜码头,就得受欺负。”

    “那时候我被一群叫花子挨个揍,就连千机伞都差点被人抢了去。那时候,我只要梦里睡着没梦见挨打,都是一种幸福。”

    我从来没料到,张陵川的童年,竟然如此悲惨。

    “后来,有位好心人救了我。他给我买吃的,还教了我一些厌胜本领。只是,他只教了我三年,便又从人间蒸发。此后,我就靠着身上这点厌胜本领,招摇撞骗。”

    听完之后,我内心无比翻涌。

    “老板,你比我还惨。”

    张陵川扭过头来看向我。

    “余天一,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你想做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