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碎的现状
林厉玄使用瞬移，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从空中掉在了废墟上。 不顾身体砸到水泥的疼痛，他从废墟上爬了起来，而后站在碎裂的马路上，看着眼前的石块钢筋。 林厉玄有些恍惚，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房子，就这样倒塌了。 他转头扫视街道邻里的情况，几乎没有完好的建筑，站在紫武塔上，以及刚才的亲身经历，林厉玄很确定刚才的爆炸就是在自家房子前发生的。 所以靠近自家的房子和街道损毁最为严重，目光所及之处，是nongnong的黑烟和火光，而耳中听到的，是焦急的呼救和绝望的哭喊。 林厉玄顾不上其他人的情况，他低头看着自家废墟中缓缓流出的鲜血，忽然俯下身子发疯似地挖起来。 不断地将碎石和杂物搬出来，扔到后面，他机械却疯狂地重复这一行为。 不知挖了多久之后，他的十根手指已经全部被磨烂了，露出里面的血rou，甚至部分用力最猛的手指，已经可见白骨。 巨大的疼痛和心中的焦急不安让林厉玄的面容剧烈扭曲，但是他还在挖，直到两具模糊的血rou出现在眼前。 林厉玄跪倒在地，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鲜红，他颤抖着手想要去触摸，但是却又不敢，停在半空中许久之后，才终于搭在了上面。 一只手碰到血rou之后，林厉玄似乎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景象是真的，他猛地抱住他们，放声哭泣起来。 数不清多少滴眼泪洒落在地上、身上、血rou上，林厉玄脑海中只剩下狂潮般的悲伤。 他身上的白色短袖越来越红，而头上的乌黑却悄然变白。 林厉玄紧紧握住怀中早已失去生机的家人的手，口中有无数话想要说，但他呜咽着，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口中不断重复着： “该死该死该死！” 强烈的悲伤和追悔莫及的愤怒交织在林厉玄心头，他感到头晕目眩，就要昏厥过去。 “砰！” 一道火球忽然再次袭来，在林厉玄身边爆炸。 始料未及之下，林厉玄的身体本能地发动瞬移，微微偏移了些许距离，但是火球爆炸的冲击波还是将他炸飞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个圈，落下瓢泼的血雨，最后重重地砸落在房子废墟的顶端。 林厉玄躺在废墟上，和刚才瞬移回来的时候一样，但是这次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血液浸入他的眼睛，脑海中的晕眩让他快要失去意识，他认为自己应该是脑震荡了。 但是林厉玄还是竭力睁开眼睛，头稍微偏转，看向最为疼痛的身体右半边，血rou模糊，皮肤也被烧焦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右臂也因为刚才的爆炸，彻底碎裂断去，肩膀的位置，血流如注。 如果按照这样失血下去，没过多久，林厉玄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结束他这短暂的一生。 林厉玄缓缓闭上眼睛，嘴中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的结局，我的一生，结束得还真是仓促啊……” “算了……那就这样吧，已经毫无意义了……” 林厉玄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意识也逐渐涣散。 “啧啧啧，始终无法避免啊，即使我来得再早，再提前知道，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 “悲哀悲哀，我不是传了你瞬移之术嘛，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戏谑的声音从林厉玄头顶传来，他本来感觉到自己就要睡着了，但是好像又被人吵醒了。 林厉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头顶，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男子。 黑袍样式随意但却考究，披散着一头黑色长发，男子笑容洒脱闲适，眼神玩味地看着自己，就像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好友一般。 只是林厉玄知道自己绝对不认识他，这是二人第一次相见，自己却要死了。 他负手立于空中，身影虚幻缥缈，林厉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是谁？”林厉玄艰难地发问，嘴中有鲜血渗出。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因为我的名字你肯定没听过，所以即使我说出来，我的名字或是我的身份，你肯定也是云里雾里，毫无意义。” 男子声音清朗，语气中却带着笑意。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本白皮书的主人，你就是那个传授我瞬移的人。”林厉玄竭力说出这句话， 男子点点头：“比我想的要不那么蠢笨些，如今你所剩时间已经不多，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还想活着吗？” “我留存在书中的意念只能出现三次，虽然你只剩十年寿命，但是我这次还是会保你不死，只要你说你不想死，我马上就能让你活下去。” 林厉玄不再看着男子，而是稍微转头，看向废墟下的两具尸体，而后问道： “能救活我的家人吗？” 他每说一句话身上的疼痛就要发作几分，每说一个字就要喘几口气，但是他还是要多问几这一句。 男子摇头：“不能救，严格来说是无法救，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死透了，我再神通广大也无法复活别人，否则当年就不会……” “总之，我只能救你一个人，因为你还没死，因为你接受了我的传承。” 林厉玄缓缓闭上眼睛，将仅剩的左手放在胸前，平静地说道： “那我还是死吧，反正已经毫无意义了。” 男子大笑道：“哈哈哈，不可能的，你如今就算是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我要你活下去！” 随着男子的一句话落下，一道黑色气息从男子手指飞出，灌入林厉玄体内，后者身上的伤口瞬间止住了血。 止住血之后，林厉玄的身体还是扛不住心理和生理上的巨大负荷，暂时失去了机能，他也也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男子的身影缓缓消散，他摇头笑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苏北流，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选错人呢？” 待到虚影彻底消散之后，林厉玄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废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