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风白露,万象神演
实话讲,面前若是换了旁人,徐伯安是真不敢如此大胆的。 但之前的相处,再加上此番些许手段,她已然无任何反抗之意。 而他之所以选择如此cao之过急,多半是出于这些日子的担忧。 白狐族在她身边潜伏,虽不知目的如何,但他们失去了联系,徐伯安内心始终牵挂着。 此刻意外相遇,抑压已久的情感便无法克制。 如瀑黑发开始渐渐蔓出银灰色,清秀的五官亦是蒙着淡淡光华。 本来面容悄然恢复。 迷蒙的眼眸微微眨着。 本能作祟,鸳鸯交颈,锦被红浪。 雨歇云受那情,银华月光,难当。 …… 鸡叫头遍时,她便悠然醒来。 银色长发略显凌乱,与微红脸颊映衬羞色。 只是胸膛火热,如暖炉般不忍离开。 呆滞片刻,旋即猛然惊呼。 我干了什么? 头刚刚抬起,便被其轻轻揉着。 “把体貌换回去吧,这幅样子应该会在天机层面有端倪吧?” 徐伯安不知何时也醒来。 一句话彻底将她点醒,当下赶紧又恢复了黑发清秀模样。 昨晚光顾着愉欢,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羞涩难当之情浮于心头,忍不住给他扭了一下。 但胳膊酸涩得实是无力。 “那你歇着吧,我要去做活了。” “我都来了还去做什么活,要不我给你发银两,你只需好生伺候我……” “你闭嘴!” 纳兰菲guntang着脸捂住了他的嘴。 “改头换面相当于再启人生,若是没有相关痕迹遮盖,高明术士总能看出来。” “焦仲卿就是一杂役,你有见过杂役不干活的吗?” 徐伯安想了想,随后掰开她的手道:“杂役也有休息的时候吧,莫非你这里也是007?” “今天就当休班了,你们掌柜的那边我会解决。” “富家公子看上小杂役,大方散财陪作乐,这不也很常见么。” “可……” 纳兰菲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为夫明白了,可能是你精力太足,才有干活的欲望,我来帮你消耗气力。” “诶?你怎会这样想?唔~” …… 鸡叫二遍时。 “我……我得去……换件衣服。” 无力之后。 只得运起灵气,才能有了行动之力。 “不必换衣服,这一身你穿着也挺好看。” 徐伯安看了看椅子上的棉衫。 “不是这衣服!” 纳兰菲羞得跺跺脚。 “不许看!” 徐伯安乖乖闭眼。 一阵轻微窸窸窣窣声后,房门吱嘎作响。 他方掀被起身,端起桌上残余美酒喝了下去。 口干舌燥的感觉顿时缓解。 “想必如今纳兰家正在满国上下寻找她,在如今这个小客栈里藏身也是个不错选择,在拿到雪落残片之前,就当度度蜜月了。” 徐伯安眼神渐渐明朗,随后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此时正值黎明,客栈的伙计基本都已经起床做事。 肥胖老板娘也是勤快地早起,在柜台上盘算着今天如何多克扣点工钱。 “掌柜的,与你商量点事。” 徐伯安顺着楼梯走下。 “哎,客官您请说!” 她急忙回应道。 “你店中焦仲卿伶俐轻俏,今日我要带她去游玩,你可否给她一天假期?” 说完,一袋上好灵石铛铛落在柜台上。 老板娘眼中顿时金光闪烁,连连哈腰惊喜道:“可可可,能被您看上是兰芝福气,我自然支持!” 徐伯安点点头,当下不再多言。 此时街上店铺前前后后都已开门,尤其是一些卖包子烧饼羊汤的早餐铺更是香味四溢。 两人简单吃了早点,算是补充了下体力。 随后在徐伯安的提议下,来到了云深城后方的灵剑山中。 平摊的雪地上,徐伯安扫去一块空地,随后拉着她席地而坐。 东方曙光正是微黄之际,其中峰峦起伏,光影轮廓坚硬明晰。 稍显暗淡的穹顶晕染在周围。 云霞呈条絮状打在其中。 纳兰菲正欣赏此景此时,徐伯安便从后面将其揽入怀中。 最初有些害羞,但想到此房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亦是开始放松下来。 “我们之前,也是像这样般亲昵吗?” 纳兰菲平静地问道。 “当然,而且大多时候都是你主动的。” 徐伯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她微微抬头,紧接着抿起嘴。 “不信。” “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们的初次相闻,便是你趁我昏迷之时对我下手的,记得当时我伤得很重,只能被动接受……” 徐伯安一边侃侃说着,一边手开始油进衣襟。 纳兰菲处于那种强烈震惊与好奇中,仿若没有注意到那不老实的油手。 只是不知不觉间脸开始红润起来。 “还有那次在挽春楼饮酒时,你趁着酒劲肆意妄为,抓着……” 徐伯安将这些陈年往事都翻了出来,听得纳兰菲是愈发懵然。 “不可能!我怎会这么不检点!” 她听完后当即急着反驳,随后又躲闪着眼神别过脸去。 随后又觉得好像腰间有些硌得慌,“地上有石子吗……” 徐伯安看了看四周。 寂寥无人,连鬼也没有。 哗! 海墙拔地而起,天地顿时暗了下来。 “徐伯安!” 山中些许野精被惊醒。 金丹气息顺着雪层缝隙蔓延开来。 骤然间匍匐在地,战战兢兢,不敢高声语,恐惊地上仙。 …… 日上九杆。 徐伯安终于开始面色露白。 纳兰菲还想训斥他大胆放浪时,但看到他那略显憔悴的脸色,便蓦然间气消了。 甚至,还有些喜色。 让你不知节制! …… 再次回到云深城时,就傍晚了。 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饱餐一顿后,徐伯安吃了些丹药,便打算回客栈。 “别,求你饶了我吧。” 纳兰菲太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当即拉着他的胳膊硬是不让进去。 “近来蔷薇虎戏院名声鹊起,去看看行不” 徐伯安看着她那哀求的眼神,顿时挺直了腰。 “好,听你的。” 异世界的戏曲徐伯安还真没接触过。 而据纳兰菲的描述,蔷薇虎本是云深城一个二流戏院,并不算出名。 但是近来换了新班主风白露之后,舞台表演非常精彩。 尤其是班主,生旦净末丑全能,而且演什么像什么,惊艳表演,满堂喝彩。 基本客栈中每天都有人谈论此事。 今日亦是经典曲目《秋水铜棺》。 徐伯安两人到场时,戏票已然所剩无几,还好他“钞能力”雄厚,顺利进入了戏院中。 此时已然开场。 随着铜锣钟鼓琴胡奏响,一个穿着鲜红嫁衣装束的花旦顾盼踩点站立。 其妆容极为精致,一双桃花眼淡施粉墨,眼眸转动间似有无尽柔情。 然而,这是个男的。 徐伯安几乎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他的喉结,当下亦是微微惊叹。 一个男的竟能秀气到这种地步,若是放到蓝星,肯定妥妥的女装大佬! 正当此时,那花旦头上突然空间开始扭曲震荡。 熟悉,而又悸动的感觉瞬间袭来。 【姓名:风白露】 【修为:金丹一重】 【技能:万象神演】 【气运:9999(气运之子)】 徐伯安表情微微僵住。 第三个天命之子! 看个戏不至于吧? 他神情紧接着凝重下来,当即内心呼唤出虞飞雪。 “万象,名剑之一,擅变幻莫测之术,位次还排在雪落之前,蛮荒时代曾由无形道人执掌。” 虞飞雪的严肃声音随之响起。 “你这小鬼是什么倒霉体质,怎么名剑出一个就被你撞一个?!” 徐伯安眉头微皱。 若说林辰和叶孤云算是标准的rou丝逆袭模板,眼前这风白露明显与他们不同。 正思索时,曲目正式开场。 风白露之后,另有身穿吉服的小生上台。 “此曲讲的是新婚燕尔,征兵令发,拜堂相公强征而出,战死边外的悲剧故事。” 纳兰菲微微侧身,抓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道。 “情节较为简单,但据说唱词委婉凄凉,很是考验功底,接下去亦是这风白露的独角戏。” 徐伯安无心在意这曲目,而是问道:“你了解这风白露吗?” 纳兰菲思虑片刻,方道:“听店中食客说过,此人是个戏痴,唱功了得,但从未受过重用。” “近日蔷薇虎老班主病逝,风白露不知怎地接任,这才开始有了名气。”
说到这,纳兰菲又凑前了些,略有些难为情道:“也有人说,此人曾是张员外男宠。” 闻言,徐伯安眼神微滞。 “那张员外现在怎样?” “死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女子红袍岸边追着走,郎君背影已湿透~~” 骤然婉约悠长的哭腔响起。 那风白露已然泪眼婆娑,眼中尽是牵挂与不舍之意。 手帕扬起,娇弱凄伤。 纵使男儿身,那深闺思征夫的神姿亦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好!” 顿时满堂喝彩。 徐伯安则是目光森冷地望着台上。 “万象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扮演世间万物,若是修为足够,仙人亦可夺几分神姿。” “当年无形道人凭借此法,世间罕有敌手,更是在成名之战中引得仙气相助,祥瑞起飞,一度直取仙位。” “可惜他的资质终究差一丝,最终只是有形无神,但也是异常恐怖。” “眼前此子能将花旦角色演绎如此生动,应是亦然掌握了精髓,潜力非凡呐。” 虞飞雪一番惊叹,鲜有这么吃惊的时候。 “是人便会有弱点,像他这种偏执的人,缺点也会更加致命。” 徐伯安倒显得冷静,旋即收回目光,打算好好把这出戏听完。 蓦然间,纳兰菲的小手攀了上来。 “徐伯安……” 轻声呼唤中,他微微侧目。 便看到纳兰菲旁边一个衣着华丽青年已然坐下,而那目光亦是有意无意地投了过来。 徐伯安握上她的手,温热掌心让她心安了下来。 “铜棺重重压心头~跌坐泪~无声流~~” 又一番高潮到来,鼓声急速加快。 昏暗台下,华丽广袖中,一只手悄悄伸出。 “那一天~雪花飞白了女儿头~怎么唤~~也还唤不回~~~~温柔~~~~” “曲终人散~独自饮酒~斜阳太冷~~暖~~~~不~~~透~” 琴声鼓声推上高潮,泣泪唱腔感染全场。 青年嘴角yin笑渐渐浮起。 然摸到的,却是一截冰凉。 咔咔! 手骨全然碎裂,手腕亦是被硬生生扭断,森森白骨隐约可见。 啊啊啊! “暖~~~不~透~~~~~~” “好!” 满堂掌声如雷,欢呼声仿若要将夜空掀翻。 鲜血在地板上氤氲开来之际,徐伯安已然牵着她手离开。 …… 戏落客散,满院安静。 厢房。 铜镜上花容淡然。 饶是卸妆之时,风白露亦是举止轻柔,眼神温和,微翘尾指更是多了份娇气。 门口,那断了手的青年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腕口处鲜血直流,却丝毫不敢进行任何处理。 “娘……娘子……我错了,我不该见那女子长得清秀,便有非分之想。” 苦苦哀求声很是悔恨。 风白露放下玉簪,看着镜中妆容已去仍然秀气可人的样子,很是满意。 “你有何错呢?说到底我不是女儿身,这些日子的欢乐看得出来你未有尽兴过。” “可能真需要其他真正的女子,才可解你心头之渴。” 风白露款款走到他面前,轻柔地抚摸着他的俊朗面容。 青年无比惊喜与庆幸,跪着往前挪了挪。 “您真的不怪罪我了?我以后一定改,专心对待您一人!” “不怪你,谁让你是我的心上人呢?” 风白露拿起他的头颅,高高举起,透过灯光,将那顷刻间僵住的惊愕脸庞仔仔细细看了遍。 随后仿若珍宝般捂在心口。 嫁衣鲜红更甚。 “夫君走好,我会送他去与你作伴。” …… 福来客栈。 为了不在天机上留下端倪,一番云雨过后,纳兰菲便去其他女杂役同睡后院了。 徐伯安坐在桌前,刚刚喝了些水,神识范围中便出现了些许胭脂般沁香的气息。 香中却有着致命的敌意。 徐伯安目光微冷,当下跳窗而出。 无人寒森巷中。 徐伯安刚刚站定,便看到前方那笼在月色的身影。 依然是那如鲜血的红嫁衣,手中那圆滚滚的东西正不断有rou屑皮毛掉下。 风白露就好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般专注凝神。 “若非官人看戏不过瘾,偏让小女也体验丧夫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