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云深灵剑,封魄之解
抵达定远城后,已经是晚上。 此时兽潮之战结束,之前转移挪走的百姓们开始有序回归。 城中一时亮如白昼。 徐震远在组织人处理战后事务,一切都井井有条。 而徐伯安则是直接来到了徐震天的房中。 装潢豪华,却莫名显得落寞凄凉。 青铜钥匙刚好打开桌上的紫木匣。 里面有封书信与空间袋。 【吾儿亲启】 【伯安吾儿,为父今已逝去,以追先烈,乃我陈氏使命,勿悲。】 【十数年以来,你我父子交流甚少,时至今日乃觉遗憾,故书信此封,洋洒百字。】 【家族本姓陈,先祖烈国公陈庸,四千余年前师承徐圣姓氏,定居青云域。】 【延至今日,到你已然三十六辈,先祖大多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吾亦追随先烈,魂归英灵,已了却毕生夙愿,尽人臣之责,奉子之孝。】 【唯独对你,吾人父之担当实属缺失。】 【十余年来,吾对你关怀甚少,乃至今年灾祸频多。】 【欧阳家,神隐宗,包括诸多闲散敌人,为父不甚在意,却对你是次次危机。】 【而你走到今日,斗欧阳,晋金丹,cao纵世家以解家族之危,已非常人所及,吾甚欣慰。】 【然往事不可追,吾之醒悟已然晚兮,徒生哀叹。】 【事已至此,吾只得尽最后之父爱,予你前路之引导。】 【纳兰家之事为父不了解,但冥冥中有注定,你需谨记。】 【约莫十二年前,北方惊现青光,虽无大动静,但吾深知此乃玄奥天机对决。】 【而后偶然做梦,一灰袍女子多次出现,以朝廷监天司之身份郑重嘱托。】 【“云深灵剑,封魄之解”】 【并邀传一把金属折扇,指名传授与你,自称“折扇木簪相逢,可御天机”】 【吾不解其意,便一字不差教说与你。】 【家主之位由徐震远接任。而伯安,你非池中之物,日后大有可为,不必拘泥定远城。】 【言至此,已无憾。】 【珍重。】 橘色灯火中,字迹微跃跳动。 徐伯安静然读完,眼眸已然点缀水花。 释然之意浮上眉头,多日以来的些许疙瘩也已解开。 他叠好书信,随后打开那空间袋。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上好灵石,足有数百万枚。 还有其他金银财宝,丹药法器,徐震天所有的家当都在其中了。 徐伯安随后将其收起,然后拿出金属折扇和那木簪。 “听那意思,二者是可以相融么?” 他仔仔细细端详着它们。 蓦然间,他才注意到折扇的根部有个圆形缺口,其大小刚好和木簪相适。 怀着试试看的态度插了进去。 紧接着一声清脆响起,折扇根部青光转瞬即逝。 冥冥中,徐伯安仿若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所笼罩住。 那种隐晦的淡淡感觉,让他下意识觉得心安。 “应是可以抵御天机攻击的手段。” 徐伯安面色一喜,这可算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先前在天际山,自己面对神奇的天机攻击,可谓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搞得他都想去学学防身了。 不过现在既然有了自保手段,当是最好不过,也不用分出精力去cao心了。 “如此说来,她是对今日时局有所预料么,亦是包括现在被白狐蒙蔽的纳兰家。” “云深灵剑……说的应是云深域灵剑山吧,那里有能破解封魄之棺的方法。” “嗯,如今纳兰菲身处危险中,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必须得先破了那棺材,才能有让她解脱的可能。” 徐伯安思路渐渐明朗,旋即起身离开。 …… 寒风冰雪飞旋。 幽暗的山路中,一白袍银发少女正缓步走着,赤裸的双脚略带微红,与白雪相映显些许仙气。 许久。 她在一处山边停下,静静地望着下方那庞大繁荣的城市。 家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在冰天雪地中,那团橘色更让人心生温暖安慰。 “云深城,那位大人为何要让我来此?” 纳兰菲面色稍显疑惑。 逃出问天峰之后,她完全不知道去哪里。 只能任由内心本能确定方向,随后一路走到这里。 这里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么? 纳兰菲静止片刻,方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云深城一处戏院。 大雪纷飞下,跪着一个身穿花旦戏服的男子。 他此时已经卸了大部分妆容,其本来面目无比俊美阴柔,秀气十足。 若非那凸出的喉结,恐怕没几人能看出他是男儿身。 铛! 一摞沉重木简从屋中砸了过来。
男子当即额头飞出一丝血线,踉跄着瘫倒在地。 然后又颤颤巍巍地跪好,只是头更低了下来。 “不识好歹的东西,能被张员外看上是你的福气,竟然还敢有何抗拒之心。” “若非看你长得秀气,张员外又好龙阳,老子早就把你扔出去喂狗了!” “今晚就当你没来找过老子,现在就给我滚去张府,好生服侍张员外。” “还有,你那牙齿最好给我收着点,若是再弄疼了他,老子也保不住你!” 屋内传来声声爆喝,一字一句宛如万千刀子般插在他身上。 风白露连连点头。 腥红鲜血流到眼中,混合着泪水滴在雪地上。 单薄的身体渐渐站起,然后跌跌撞撞地往戏院门口走去。 “夜深沉,独自卧, 起来时,独自坐。 有谁人,孤凄似我 ……” 前院戏台之上,传来娇滴滴的练习台词声音。 风白露原本无神的眼中多了些神采。 站住,安静听了片刻。 “娇滴滴的,有音无神,庸才,庸才!” 随后仿若嫌弃般挥了挥手,嘴角挂起一丝不屑笑意。 紧接着长袖扬起,神韵徐来。 “夜深沉,独自卧, 起来时,独自坐。 有谁人,孤凄似我 似这等,削发缘何 恨只恨,说谎的僧和俗, ……” 他的声音凄婉哀转,一眸一望间是直击心灵的悲怆。 不知是不是觉得与戏文有了共鸣,风白露越唱越起劲。 雪花繁星间,唱词宛若实质,流淌在大地上。 天地同悲。 突然间,雪层中一块砖头绊到脚跟。 粉红蝴蝶般身影重重落地。 尖锐石块磕到后脑,霎时间的失神刺痛。 鲜血妖冶般氤氲开来。 风白露反倒是笑笑。 冰凉僵硬手掌抬上夜空。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戏落~” 声音突转沉重。 “我的人生,亦该结束了。” 风白露喃喃间,视野渐渐模糊。 此刻总算是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释然。 而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空中一道粉色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