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事后余波
稍一思量,闫华也知道自家这个想法不切实际,别的不说,宁军就会强烈反对,从他进门到现在一言不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 闫华又看向何思远,看他眼神坚定,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知道这样的年青人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独立的认识和坚持;如果自己让他退一步就此罢休或者吓唬他给他处分,估计他立马会说退学。 作为一个真正有师德的老师,闫华内心也不想处分何思远。他觉得教学这么多年,难得碰上这么一个独立、成熟的学生,面前强权毫不低头,并能条理清晰地为自己辩解;再说这件事儿本来也不是何思远的错。 不得不说,闫华真的猜中了何思远的心思。对何思远来说,重生一世,如果读个高中还要憋憋屈屈,任由潘建这种极品垃圾老师欺凌的话,那真是不读也罢。他真做好了‘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准备,因为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再想办法闯出另外一条大道。只是他还是有些舍不得校园里的那些老师、同学、朋友、红颜们罢了,不过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他怎么也要让潘建付出他不能承受的代价。 闫华想先问问何思远的意见,看到时自己再说个情,能不能折衷一下,说,“何思远,那你对今天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意见,或者说想要什么结果。” “我认为首先潘老师对我的指责毫无道理,没有进行任何调查就对我大声呵斥;当我提出疑问时,他却又把我赶出教室,并用脏话对我辱骂;因此我希望他能就这些事情对我道歉;对应的,我也会为我的一些不适当的行为向潘老师道歉。”何思远毫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道歉,对你这么个狗屁学生?你白日做梦吧!”潘建没想到何思远竟然开始得寸进尺了,气得浑身哆嗦,也不等闫华说话,大声厉喝。 “如果一个老师连面对自己错误并改正的勇气都没有的话,我可以不要他的道歉。但我也不觉得他有资格当我的老师,也不会再称呼他老师;今后我不会再上历史课,我可以自学历史课本,学习过程中如有问题我希望能够请教其他老师。”何思远针锋相对地直面回答。 潘建听到何思远这些话,才发现不管今天的处理结果如何,传出去后自己在掖城五中都会成为一个笑柄,一个被学生主动抛弃的笑柄;在自己的学生和同事面前也会因此颜面大失。一想到这样的后果,他觉得自己太阳xue又“突突”地跳起来了。 闫华真的觉得棘手了,心想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儿,他们怎么也不去找教务主任或政教主任这些人,偏偏找到自己一个没多少发言权的年级主任身上。 说起来,这还真有原因,何思远是因为只熟悉闫华;潘建则是不想闹到学校的真正高层面前,影响自己以后的发展,所以对两人来说找闫华最合适。 闫华又看了眼脸红脖子粗的潘建,有些瞧之不起,觉得潘建有胆子做没胆子撑,还要自己给他擦屁股,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当上老师的,好像他早些年是从后勤转过来的? 不过闫华最终还是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他转身看向何思远,说道:“何思远同学,今天这件事情的发生,是我们老师没有做细致调查导致的,我身为高二的年级主任也要担一份责任,我在此代表我们老师向你道个歉……” 何思远一听,没想到闫华会这么说,哪敢真让他说完,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闫老师,我的态度也有问题,我自己也有不小的责任……” 何思远内心却很不爽:闫华真是个老油条,他这么道歉,自身也不会因此丢什么人。知道的人反而都会夸他宽宏大量,勇于承担。丢人的是潘建,但最大的恶名估计就落在自己头上了,毕竟作为一个学生跟老师呛声,还闹得这么大,传出去其他老师们肯定觉得自己不知尊卑;看来今后要低调做人一阵子了,省得老师们都觉得自己太嚣张跋扈,反而跟潘建“同仇敌忾”。不过如果以后老师们要是能因此对学生们多一份尊重,被敌视他也认了。 闫华接着说:“既然你能接受,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回去好好上课,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反映;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因此对潘老师继续有什么意见。” 何思远此时只能乖乖答应:“好的,老师,我一定会做好一个学生的本分。谢谢老师的关心,那我回去了。”说完,朝闫华和宁军微躬了下身,理也不理潘建,开门离开。 闫华和宁军都在心里苦笑:还真是一头让人不省心的犟驴啊,希望他以后千万别再搞出啥大动静来。此时两人却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旁边的潘建。 何思远来到到四班教室门口,原本因为同学们议论纷纷而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变得一片寂静、鸦雀无声,简直比校长现身都有效。大家都一致地转头,眼睛直勾勾的,仿佛看外星人一般看着他。何思远这时突然有种‘千夫所指’的感觉,心里觉得好玩儿,甚至想如果这时自己做个鬼脸会是什么效果,大家会不会集体喷饭啊,但还是一脸平静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刚坐好没几分钟,下课铃声就响了。潘建再没回来,历史课代表只好把他的教材送到办公室。 刚一下课,猴子和其他几个跟何思远谈得来的,立马围了过来,还一脸谄媚地在何思远肩上、胳膊上捏来捏去,好像他像拳王一样刚从拳击台上下来似的,同时对他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很是诧异、佩服。 何思远被他们的动作搞得发毛了,要不是他们没碰什么重点部位,他都有些想翻脸了。 程晓也凑过头来,眼中冒着热切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催促:“说说,详细说说,这事儿到底怎么解决的?” 周围立马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气凝神,等着何思远这个当事人的详细解说。 “啥事儿呀,就是跟潘老师有点儿小误会,我们在年级主任那儿说开就好了。”何思远可没这个义务满足他们的八卦心理,他两世为人,处理事情手段要圆滑许多,不想这件事儿被大肆传播,省得其他老师对自己有看法。 “切……” “何思远你也太能胡扯了吧?” …… 谁也没想到何思远会这么说,还什么“小误会”,什么“说开就好”,这两位都快上演全武行了,竟也能昧着良心说没啥大不了的。大家这时也都发现了何思远的一个优点:超级厚脸皮。何思远对此的看法是大家都很好地认识到了他的低调。 但天下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到底是闫华还是宁军跟其他老师说起了这事儿,而那位老师又说给了其他老师和要好的学生。这种流言的传播速度向来比光还快,很快大半个高二年级的老师和学生都知道了。 四班同学现在真的是用看哥斯拉的眼神看何思远了:竟然敢硬逼老师道歉?这也太肆意,太有破坏力了。 程晓也拍着何思远肩膀说:“我对你真是心服口服了,远哥,收下俺吧,教俺两手,俺以后也好威风威风。”他现在是彻底没了那种家庭背景带来的优越感,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家里条件再怎么好,他都缺乏像何思远一样只为讨一个说法而对抗老师的勇气,而且还竟然取得了胜利。 何思远没有理会程晓,因为他开始有些痛并快乐地享受起相熟好友的关心、问候了。 柳兰特意喊他去了办公室,安慰他,希望他不要有什么负担;同时告诉他潘建在老师中人缘也不好,反而几位任课老师对他印象都不错,认为他一向都表现得很老实,也帮他在其他老师面前开解过。 何思凯也第一次到四班来找他,看看他是否正常,怎么会做下这等泼天大事。其他相熟的同学有跑来表示关心的,有过来来打听热闹的,这一下午的活动课他就浪费在不停地起坐进出接待各方友好人士上了。 潘建从闫华办公室出来后,却是直接请了三天的病假,理由说是什么因为心火上升导致身体多处不适,不知道是想暂时逃避呢,还是要玩苦rou计。何思远对此已经不怎么放心上了,他相信如果潘建还有一丁点儿理智今后都不会主动来撩拨自己。 三班同学倒是欢天喜地的,进出教室都唱着“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这类歌。 此事过后,潘建再也不敢像以前那么严厉地体罚学生了,也不敢再喊女生到他家中干活,三班里的学生也都听说了“我们不是老师的工具、奴仆”这句话,深受鼓舞,潘建也怕自己再被打脸。 后来三班男生在路上看到何思远,都会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竖着大拇指说:“你就是何思远吧,真牛逼。”而且海燕每天下午活动课到cao场练篮球,打完了常有三班男生主动请客喝汽水儿,这也算是另外的收获了。 向来八卦的猴子还说据他了解到,三班女生也普遍对何思远都很有好感,想结识这位从潘建‘魔掌’中把她们拯救出来的英雄。 对于这点,何思远一直觉得很遗憾,因为他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来深入了解这份好感。他对三班几个女生,尤其是那位有着一双大长腿、身材火爆到不像高中生的美女还是很想深入交流一下的;他想主动找人家打个招呼,聊聊天什么的,又怕这样有损自己现在革命斗士的光辉形象。 何思远发现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现在的色胆不够大,但是怎么锻炼色胆,不,是胆色呢?他开始苦苦搜索脑中的记忆,想着前世自己是否看过类似的教程攻略。 不过奇怪的是,陆巧和居妍两人一整个下午竟然都按兵不动,是她俩没听说这件事?还是说心里因为此事对他有了什么成见? PS:如果您觉得此书可堪一观,继续强烈求收藏,数据太凄惨了,真诚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