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裙钗行者近于船边道你是。 摆渡的那妇人道是行者道。 梢公如何不在却着梢婆撑。 船妇人微笑不答用手拖上。 跳板沙和尚将行李挑上去。 行者扶着师父上跳然后顺。 过船来八戒牵上白马收了。 跳板那妇人撑开船摇动桨。 顷刻间过了河身登西岸长。 老教沙僧解开包取几文钱。 钞与他妇人更不争多寡将缆拴在傍水的桩上笑。 何浅投衙礼自谦如今施巧计飞舞。 入门檐行者自门瑕处钻将进去飞。 过二层门里只见正当中花亭子上。 端坐着一个女怪左右列几个彩衣。 绣服丫髻两-的女童都欢天喜地。 正不知讲论甚么这行者轻轻的飞。 上去钉在那花亭格子上侧耳才听。 又见两个总角蓬头女子捧两盘热。 腾腾的面食上亭来道奶奶一盘是。 人rou馅的荤馍馍一盘是邓沙馅的。 素馍馍那女怪笑道小的们搀出唐。 御弟来几个彩衣绣服的女童走向。 后房把唐僧扶出那师父面黄唇白。 眼红泪滴行者在暗中嗟叹道师父。 中毒了那怪走下亭露春葱十指纤。 纤扯住长老道御弟宽心我这里虽。 不是西梁女国的宫殿不比富贵奢。 华其实却也清闲自在正好念佛看。 经我与你做个道伴儿真个是百岁。 和谐也三藏不语那怪道且休烦恼。 我知你在女国中赴宴之时不曾进。 得饮食这里荤素面饭两盘凭你受。 用些儿压惊三藏沉思默想道我待。 不说话不吃东西此怪比那女王不。 同女王还是人身行动以礼此怪乃。 是妖神恐为加害奈何我三个徒弟。 不知我困陷在于这里倘或加害却。 不枉丢性命以心问心无计所奈只。 得强打精神开口道荤的何如素的。 何如女怪道荤的是人rou馅馍馍素。 的是邓沙馅馍馍三藏道贫僧吃素。 那怪笑道女童看热茶来与你家长。 爷爷吃素馍馍一女童果捧着香茶。 一盏放在长老面前那怪将一个素。 馍馍噼破递与三藏三藏将个荤馍。 馍囫囵递与女怪女怪笑道御弟你。 怎么不噼破与我三藏合掌道我出。 家人不敢破荤那女怪道你出家人。 不敢破荤怎么前日在子母河边吃。 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三藏道水。 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行者在格子。 眼听着两个言语相攀恐怕师父乱。 了真性忍不住现了本相掣铁棒喝。 道孽畜无礼那女怪见了口喷一道。 烟光把花亭子罩住教小的们收了。 御弟他却拿一柄三股钢叉跳出亭。 门骂道泼猴惫懒怎么敢私入吾家偷窥我容貌。 不要走吃老娘一叉这大圣使铁棒架住且战且。 退二人打出洞外那八戒沙僧正在石屏前等候。 忽见他两人争持慌得八戒将白马牵过道沙僧。 你只管看守行李马匹等老猪去帮打帮打好呆。 子双手举钯赶上前叫道师兄靠后让我打这泼。 贱那怪见八戒来他又使个手段呼了一声鼻中。 出火口内生烟把身子抖了一抖三股叉飞舞冲。 迎那女怪也不知有几只手没头没脸的滚将来。 这行者与八戒两边攻住那怪道孙悟空你好不。 识进退我便认得你你是不认得我你那雷音寺。 里佛如来也还怕我哩量你这两个毛人到得那。 里都上来一个个仔细看打这一。 却说孙大圣恼。 恼闷闷起在空中。 欲待回花果山水帘。 洞恐本洞小妖见笑笑我出乎尔反。 乎尔不是个大丈夫之。 器欲待要投奔天宫又恐。 天宫内不容久住欲待要投海岛。 却又羞见那三岛诸仙欲待要奔龙宫又。 不伏气求告龙王真个。 是无依无倚忖量道罢罢罢。 我还去见我师父还是正果。 遂按下云头径至三藏马前。 侍立道师父恕弟子这遭向。 后再不敢行凶受师父教诲。 千万还得我保你西天去也。 唐僧见了更不答应兜住马。 即念紧箍儿咒颠来倒去又。 念有二十余遍把大圣咒倒。 在地箍儿陷在rou里有一寸。 来深浅方才住口道你不回。 去又来缠我怎的行者只教。 莫念莫念我是有处过日子。 的只怕你无我去不得西天。 三藏发怒道你这猢狲杀生。 害命连累了我多少如今实。 不要你了我去得去不得不。 干你事快走快走迟了些儿。 我又念真言这番决不住口。 把你脑浆都勒出来哩大圣。 疼痛难忍见师父更不回心。 没奈何只得又驾筋斗云起。 在空中忽然省悟道这和尚。 负了我心我且向普陀崖告。 诉观音菩萨去来好大圣拨。 回筋斗那消一个时辰早至。 南洋大海住下祥光直至落。 加山上撞入紫竹林中忽见。 木叉行者迎面作礼道大圣。 何往行者道要见菩萨木叉。 即引行者至潮音洞口又见。 善财童子作礼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有事要告菩萨善财。 听见一个告字笑道好刁嘴。 猴儿还象当时我拿住唐僧被你欺哩我菩萨。 是个大慈大悲大愿大乘救苦救难无边无量。 的圣善菩萨有甚不是处你要告他行者满怀。 闷气一闻此言心中怒发咄的一声把善财童。 子喝了个倒退道这个背义忘恩的小畜生着。 实愚鲁你那时节作怪成精我请菩萨收了你。 皈正迦持如今得这等极乐长生自在逍遥与。 天同寿还不拜谢老孙转倒这般侮慢我是有。 事来告求菩萨却怎么说我刁嘴要告菩萨善。 财陪笑道还是个急猴子我与你作笑耍子你。 怎么就变脸了正讲处只见白鹦哥飞来飞去。 知是菩萨呼唤木叉与善财遂向前引导至宝。 莲台下行者望见菩萨倒身下拜止不住泪如。 泉涌放声大哭菩萨教木叉与善财扶起道悟。 空有甚伤感之事明明说来莫哭莫哭我与你。 救苦消灾也行者垂泪再拜道当年弟子为人。 曾受那个气来自蒙菩萨解脱天灾秉教沙门。 保护唐僧往西天拜佛求经我弟子舍身拼命。 救解他的魔障就如老虎口里夺脆骨蛟龙背。 上揭生鳞只指望归真正果洗业除邪怎知那。 长老背义忘恩直迷了一片善缘更不察皂白。 之苦菩萨道且说那皂白原因来我听行者即。 将那打杀草寇前后始终细陈了一遍却说唐。 僧因他打死多人心生怨恨不分皂白遂念紧。 箍儿咒赶他几次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特来告。 诉菩萨菩萨道唐三藏奉旨投西一心要秉善。 为僧决不轻伤性命似你有无量神通何苦打。 死许多草寇草寇虽是不良到底是个人身不。 该打死比那妖禽怪兽鬼魅精魔不同那个打。 死是你的功绩这人身打死还是你的不仁但。 祛退散自然救了你师父。 据我公论还是你的不善。 行者噙泪叩头道纵是弟。 子不善也当将功折罪不。 该这般逐我万望菩萨舍。 大慈悲将松箍儿咒念念。 褪下金箍交还与你放我。 仍往水帘洞逃生去罢菩。 萨笑道紧箍儿咒本是如。 来传我的当年差我上东。 土寻取经人赐我三件宝。 贝乃是锦-袈裟九环锡。 杖金紧禁三个箍儿秘授。 与咒语三篇却无甚么松。 箍儿咒行者道既如此我。 告辞菩萨去也菩萨道你。 辞我往那里去行者道我。 上西天拜告如来求念松。 箍儿咒去也菩萨道你且。 住我与你看看祥晦如何。 行者道不消看只这样不。 祥也彀了菩萨道我不看。 你看唐僧的祥晦好菩萨。 端坐莲台运心三界慧眼。 遥观遍周宇宙霎时间开。 口道悟空你那师父顷刻。 之际就有伤身之难不久。 便来寻你你只在此处待。 我与唐僧说教他还同你。 去取经了成正果孙大圣。 只得皈依不敢造次侍立。 于宝莲台下不题说唐长。 老自赶回行者教八戒引。 马沙僧挑担连马四口奔。 西走不上五十里远近三。 藏勒马道徒弟自五更时。 出了村舍又被那弼马温。 着了气恼这半日饥又饥。 渴又渴那个去化些斋来。 我吃八戒道师父且请下。 马等我看可有邻近的庄。 村化斋去也三藏闻言滚。 下马来呆子纵起云头半。 空中仔细观看一望尽是。 山岭莫想有个人家八戒。 按下云来对三藏道却是没处化斋一望之间全。 无庄舍三藏道既无化斋之处且得些水来解渴。 也可八戒道等我去南山涧下取些水来沙僧即。 取钵盂递与八戒八戒托着钵盂驾起云雾而去。
那长老坐在路旁等彀多时不见回来可怜口干。 舌苦难熬有诗为证诗曰保神养气谓之精情性。 原来一禀形心乱神昏诸病作形衰精败道元倾。 三花不就空劳碌四大萧条枉费争土木无功金。 水绝法身疏懒几时成沙僧在旁见三藏饥渴难。 忍八戒又取水不来只得稳了行囊拴牢了白马。 道师父你自在着等我去催水来长老含泪无言。 但点头相答沙僧急驾云光也向南山而去那师。 父独炼自熬困苦太甚正在怆惶之际忽听得一。 声响亮唬得长老欠身看处原来是孙行者跪在。 路旁双手捧着一个磁杯道师父没有老孙你连。 水也不能彀哩这一杯好凉水你且吃口水解渴。 待我再去化斋长老道我不吃你的水立地渴死。 我当任命不要你了你去罢行者道无我你去不。 得西天也三藏道去得去不得不干你事泼猢狲。 只管来缠我做甚那行者变了脸发怒生嗔喝骂。 长老道你这个狠心的泼秃十分贱我轮铁棒丢。 了磁杯望长老嵴背上砑了一下那长老昏晕在。 地不能言语被他把两个青毡包袱提在手中驾。 筋斗云不知去向却说八戒托着钵盂只奔山南。 坡下忽见山凹之间有一座草舍人家原来在先。 看时被山高遮住未曾见得今来到边前方知是。 个人家呆子暗想道我若是这等丑嘴脸决然怕。 我枉劳神思断然化不得斋饭须是变好须是变。 好好呆子捻着诀念个咒把身摇了七八摇变作。 一个食痨病黄胖和尚口里哼哼喷喷的挨近门。 前叫道施主厨中有剩饭路上有饥人贫僧是东。 土来往西天取经的我师父在路饥渴了家中有。 锅巴冷饭千万化些儿救口原来那家子男人不。 在都去插秧种谷去了只有两个女人在家正才。 煮了午饭盛起两盆却收拾送下田锅里还有些。 饭与锅巴未曾盛了那女人见他这等病容却又。 说东土往西天去的话只恐他是病昏了胡说又。 怕跌倒死在门首只得哄哄翕翕将些剩饭锅巴。 满满的与了一钵呆子拿转来现了本象径回旧。 路正走间听得有人叫八戒八戒抬头看时却是。 沙僧站在山崖上喊道这里来这里来及下崖迎。 至面前道这涧里好清水不舀你往那里去的八。 戒笑道我到这里见山凹子有个人家我去化了。 这一钵干饭来了沙僧道饭也用着只是师父渴。 得紧了怎得水去八戒道要水也容易你将衣襟。 来兜着这饭等我使钵盂去舀水二人欢欢喜喜。 回至路上只见三藏面磕地倒在尘埃白马撒缰。 在路旁长嘶跑跳行李担不见踪影慌得八戒跌。 脚捶胸大呼小叫道不消讲不消讲这还是孙行。 者赶走的余党来此打杀师父抢了行李去了沙。 僧道且去把马拴住只叫怎么好怎么好这诚所。 谓半途而废中道而止也叫一声师父满眼抛珠。 伤心痛哭八戒道兄弟且休哭如今事已到此取。 经之事且莫说了你看着师父的尸灵等我把马。 骑到那个府州县乡村店集卖几两银子买口棺。 木把师父埋了我两个各寻道路散伙沙僧实不。 忍舍将唐僧扳转身体以脸温脸哭一声苦命的。 师父只见那长老口鼻中吐出热气胸前温暖连。 叫八戒你来师父未伤命哩。 那呆子才近前扶起长老苏。 醒声吟一会骂道好泼猢狲。 打杀我也沙僧八戒问道是。 那个猢狲长老不言只是叹。 息却讨水吃了几口才说徒。 弟你们刚去那悟空更来缠。 我是我坚执不收他遂将我。 打了一棒青毡包袱都抢去。 了八戒听说咬响口中牙发。 起心头火道叵耐这泼猴子。 怎敢这般无礼教沙僧道你。 伏侍师父等我到他家讨包。 袱去沙僧道你且休发怒我。 们扶师父到那山凹人家化。 些热茶汤将先化的饭热热。 调理师父再去寻他八戒依。 言把师父扶上马拿着钵盂。 兜着冷饭直至那家门首只。 见那家止有个老婆子在家。 忽见他们慌忙躲过沙僧合。 掌道老母亲我等是东土唐。 朝差往西天去者师父有些。 不快特拜府上化口热茶汤。 与他吃饭那mama道适才有。 个食痨病和尚说是东土差。 来的已化斋去了又有个甚。 么东土的我没人在家请别。 转转长老闻言扶着八戒下。 马躬身道老婆婆我弟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