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里两手扳开牙齿用一口清水把金丹冲灌下肚。 有半个时辰只听他肚里呼呼的乱响只是身体不能转移。 行者道师父弄我金丹也不能救活可。 是-杀老孙藏道。 岂有不活之理。 似这般久死之尸如何吞得水下? 此乃金丹之仙力也。 自金丹入腹却就肠鸣了肠鸣乃血脉和。 绝不能回人在井里浸了三年就是生。 铁也上锈了只是元气尽绝得个人度他一口气便好。 那八戒上前就要度气三藏一。 把扯住道使不得还教悟空来。 那师父甚有主张原来猪八戒自幼儿。 伤生作孽吃人是一口浊气。 惟行者从小修持咬松嚼柏吃桃果为生是一口清气。 这大圣上前把个雷公嘴噙着那皇帝口唇呼的。 一口气收入咽喉度下重楼转明堂径至丹田从。 涌泉倒返泥垣宫。 呼的一声响-那君王气聚神归便翻身轮拳曲足叫了一声师父! 双膝跪在尘埃道记得昨夜鬼魂拜谒。 怎知道今朝天晓返阳神! 三藏慌忙搀起道陛下不干我事你且谢我徒弟。 行者笑道师父说那里话? 常言道家无二主你受他一拜儿不亏。 三藏甚不过意搀起那皇帝来同入禅堂又与八戒。 行者、沙僧拜见了方才按座。 只见那本寺的僧人整顿了早斋却欲来奉献。 忽见那个水衣皇帝个个惊张人人疑说。 孙行者跳出来道那和尚不要这等惊疑。 这本是乌鸡国王乃汝之真主也。 三年前被怪害了性命是老孙。 今夜救活如今进他城去要辨明邪正。 若有了斋摆将来等我们吃了走路。 众僧即奉献汤水与他洗了面换了衣服。 把那皇帝赭黄袍脱了本寺。 僧官将两领布直裰与他穿了。 解下蓝田带将一条黄丝绦子与他系了。 褪下无忧履与他一双旧僧鞋撒了。 却才都吃了早斋扣背马匹。 行者问八戒你行李有多重? 八戒道哥哥这行李日逐挑着倒也不知有多重。 行者道你把那一担儿分为两担将一担儿你挑着。 将一担儿与这皇帝挑我们赶早进城干事。 八戒欢喜道造造化! 当时驮他来不知费了多少力如今医活了原来是个替身。 那呆子就弄玄虚将行李分开就问寺。 中取条匾担轻些的自己挑了重些的教那皇帝挑着。 行者笑道陛下着你那般打扮挑着担子。 跟我们走走可亏你么。 那国王慌忙跪下道师父你是我重生父母。 一般莫说挑担情愿执鞭坠镫伏侍老爷同行上西天去也。 行者道不要你去西天我内中有个缘故。 你只挑得四十里进城待捉了妖精。 你还做你的皇帝我们还取我们的经也。 这等说他只挑四十里路我老猪还是长工! 行者道兄弟不要胡说趁早外边引路。 真个八戒领那皇帝前行沙僧伏侍师父上。 马行者随后只见那本寺五百僧人。 齐齐整整吹打着细乐都送出山门之外。 行者笑道和尚们不必远送但恐官家。 有人知觉泄漏我的事机反为不美。 快回去!快回去! 但把那皇帝的衣服冠带整顿干净。 或是今晚明早送进城来我讨些封赡赏赐谢你。 众僧依命各回讫。 行者搀开大步赶上师父。 一直前来正是西方有诀好寻真金木和同却炼神。 丹母空怀-懂梦婴儿长恨杌樗身。 必须井底求明主还要天堂拜老君。 悟得色空还本性诚为佛度有缘人。 师徒们在路上那消半日早。 望见城池相近三藏道悟空前面想是乌鸡国了。 行者道正是我们快赶进城干事。 那师徒进得城来只见街市上人物齐整风光。 闹热早又见凤阁龙楼十分壮丽。 有诗为证诗曰海外宫楼如上邦人间歌舞若前唐。 花迎宝扇红云绕日照鲜袍翠雾光。 孔雀屏开香霭出珍珠帘卷彩旗张。 太平景象真堪贺静列多官没奏章。 三藏下马道徒弟啊我们就此进朝倒。 换关文省得又拢那个衙门费事。 行者道说得有理我兄弟们都进去人多才好说话。 唐僧道都进去莫要撒村先行了君臣礼然后再讲。 行者道行君臣礼就要下拜哩。 三藏道正是要行五拜三叩头的大礼。 行者笑道师父不济若是对他行礼诚为不智。 你且让我先走到里边自有处置。 等他若有言语让我对答。 我若拜你们也拜。 我若蹲你们也蹲。 你看那惹祸的猴王引至朝门与。 阁门大使言道我等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 西天拜佛求经者今到此倒换关文烦大人转达是谓不误善果。 那黄门官即入端门跪下丹墀。 启奏道朝门外有五众僧人言是东土唐国钦差上西。 天拜佛求经今至此倒换关文不敢擅入现在门外听宣。 那魔王即令传宣。 唐僧却同入朝门里面那回生的国主随行。 正行忍不住腮边堕泪心中暗道可怜! 我的铜斗山铁围的社稷谁知被他阴占了! 行者道陛下切莫伤感恐走漏消息。 这棍子在我耳朵里跳哩如今决要见。 功管取打杀妖魔扫荡邪物这江山不久就还归你也。 那君王不敢违言只得扯衣揩泪舍。 死相生径来到金銮殿下。 又见那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一个个威严端肃像貌轩昂。 这行者引唐僧站立在白玉阶前挺身。 不动那阶下众官无不悚惧道这和尚十分愚浊! 怎么见我王便不下拜亦不开言呼祝? 喏也不唱一个好大胆无礼! 说不了只听得那魔王开口问道那和尚是那方来的? 行者昂然答道我是南赡部洲东土。 大唐国奉钦差前往西域天竺国大雷音寺拜活佛求。 真经者今到此方不敢空度特来倒换通关文牒。 那魔王闻说心中作怒道你东土便怎么! 我不在你朝进贡不与你国相通你怎么。 见吾抗礼不行参拜! 行者笑道我东土古立天朝久称上国汝等乃下土边邦。 自古道上邦皇帝为父为君。 下邦皇帝为臣为子。 你倒未曾接我且敢争我不拜? 那魔王大怒教文武官拿下这野和尚去! 说声叫拿你看那多官一齐踊跃。 这行者喝了一声用手一指教莫来! 那一指就使个定身法众官俱莫能行动真个是校尉。 阶前如木偶将军殿上似泥人。 那魔王见他定住了文武多官急纵身跳下龙床。 就要来猴王暗喜道好! 正合老孙之意这一来就是个生铁。 铸的头汤着棍子也打个窟窿! 正动身不期旁边转出一个救命星来。 你道是谁原来是乌鸡国王的太子急上前扯住那魔。 王的朝服跪在面前道父王息妖精问孩儿怎么说? 太子道启父王得知三年前闻得人。 说有个东土唐朝驾下钦差圣僧往西天拜佛。 求经不期今日才来到我邦。 父王尊性威烈若将这和尚。 拿去斩首只恐大唐有日得此消息必生嗔怒。 你想那李世民自称王位一统江。 山心尚未足又兴过海征伐。 若知我王害了他御弟圣僧一定兴兵发马来与我王争敌。 奈何兵少将微那时悔之晚矣。 父王依儿所奏且把那四个和尚问他个来历分明先定。 一段不参王驾然后方可问罪。 这一篇原来是太子小心恐怕来伤了唐僧。 故意留住妖魔更不知行者安排着要打。 那魔王果信其言立在龙床。 前面大喝一声道那和尚是几时离了东土? 唐王因甚事着你求经? 行者昂然而答道我师父乃唐王御弟号曰三藏。 因唐王驾下有一丞相姓魏名徵奉天条梦斩泾河老龙。 大唐王梦游阴司地府复得回生之。 后大开水陆道场普度冤魂孽鬼。 因我师父敷演经文广运慈悲忽得南海观世音菩萨指教来西。 我师父大发弘愿情欣意美报国。 尽忠蒙唐王赐与文牒。 那时正是大唐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 离了东土前至两界山收了我做大徒弟姓孙名悟空行者。 又到乌斯国界高家庄收了二徒弟姓猪名悟能八戒。 流沙河界又收了三徒弟姓沙名悟净和尚。 前日在敕建宝林寺又新收个挑担的行童道人。 魔王闻说又没法搜检那唐僧弄巧计盘诘行者怒。 目问道那和尚你起初时一个人离东土又收。 了四众那三僧可让这一道难容。 那行童断然是拐来的。 他叫做甚么名字? 有度牒是无度牒? 拿他上来取唬得那皇帝战战兢兢道师父啊! 我却怎的供?
孙行者捻他一把道你休怕等我替你。 好大圣趋步上前对怪物厉声高叫道陛下这老道是。 一个-痖之人却又有些耳聋。 只因他年幼间曾走过西天认得道路他的一节。 儿起落根本我尽知之望陛下宽恕待我替他供罢。 魔王道趁早实实的替他供来免得取罪。 行者道供罪行童年且迈痴痖家私坏。 祖居原是此间人五载之前遭破败。 天无雨民干坏君王黎庶都斋戒。 焚香沐浴告天公万里全无饥荒若倒悬锺南忽降全真怪。 呼风唤雨显神通然后暗将他命害。 推下花园水井中阴侵龙位人难解。 幸吾来功果大起死回生无挂碍。 情愿皈依作行童与僧同去朝变君王是道人道人转是真王代。 那魔王在金銮殿上闻得这一篇言语唬。 得他心头撞小鹿面上起红云急怞身就要走路奈何手。 内无一兵器转回头只见一个镇殿将军。 腰挎一口宝刀被行者使了定身法。 挺挺如痴如痖立在那里他近前夺了这宝刀就驾云头望空而去。 气得沙和尚爆躁如雷猪八戒。 高声喊叫埋怨行者是一个急猴子你就慢说些儿却不稳住他了? 如今他驾云逃走却往何处追寻? 行者笑道兄弟们且莫乱嚷。 我等叫那太子下来拜父嫔后出来拜夫。 却又念个咒语解了定身法教那多官。 苏醒回来拜君方知是真实皇帝教诉前情才见分晓我再去寻他。 好大圣吩咐八戒沙僧好生保护他君臣父子嫔后与我师父! 只听说声去就不见形影。 他原来跳在九霄云里睁眼四望看那魔王哩。 只见那畜果逃了性命径往东北上走哩。 行者赶得将近喝道那怪物那里去! 老孙来了王急回头掣出宝刀高叫道孙行者你好惫懒! 我来占别人的帝位与你无干你。 怎么来抱不平泄漏我的机密! 行者呵呵笑道我把你大胆的泼怪! 皇帝又许你既知我是老孙就该远遁。 怎么还刁难我师父要取甚么供状! 适才那供状是也不你不要走。 好汉吃我老孙这一棒。 那魔侧身躲过掣宝刀噼面相还。 他两个搭上手这一场好杀真是猴王。 勐魔王强刀迎棒架敢相当。 一天云雾迷三界只为当朝立帝王。 他两个战经数合那妖魔抵不住猴王。 回头复从旧路跳入城里闯在白玉阶前两班文武丛中。 摇身一变即变得与唐三藏一般模样并搀手立在阶前。 这大圣赶上就欲举棒来打那怪道徒弟莫打是我! 急掣棒要打那个唐僧却又道徒样两个唐僧实难辨认。 倘若一棒打杀妖怪变的唐僧这个也成了功果。 假若一棒打杀我的真实师父却怎么好。 只得停手叫八戒沙僧问道果然那一个是怪那一个是我的师父? 你指与我我好打他。 八戒道你在半空中相打相嚷我瞥瞥眼就见两个师父。 也不知谁真谁假。 行者闻言捻诀念声咒语叫那护法诸天。 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 一十八位护驾加蓝当坊土地。 本境山神道老孙至此降妖妖魔变作我师父。 气体相同实难辨认。 汝等暗中知会者请师父上殿让我擒魔。 原来那妖怪善腾云雾听得行者言语急撒手跳上金銮宝殿。 这行者举起棒望唐僧就打。 可怜!若不是唤那几位神来这一下就是二千个唐僧也打为rou酱! 多亏众神架住铁棒道大圣那。 怪会腾云先上殿去了。 行者赶上殿他又跳将下来扯住唐僧在人丛里又混了一混依然难认。 行者心中不快又见那八戒。 在旁冷笑行者大怒道你这夯货怎的? 如今有两个师父你有得叫有得应。 有得伏侍哩你这般欢喜得紧! 八戒笑道哥啊说我呆你比我又呆哩! 师父既不认得何劳费力? 你且忍些头疼叫我师父念念那话儿我与沙僧各搀一个听着。 若不会念的必是妖怪有何。 难也道兄弟亏你也正是那话儿只有三人记得。 原是我佛如来心苗上。 所发。 传与观世音菩萨菩萨又传与我师父便再没人知道。 也罢师父念那唐僧就念起来。 那魔王怎么知得口里胡乱八戒道这哼的却是妖怪了! 82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