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碗：月夜的暗杀者
四下一片昏黄之色，红发少年独坐高处，衣带随风飘扬，天上一轮满月，无言相伴。 这原本清冷如画的场景，却因那句混杂着威胁和血腥味的发言而带上了令人窒息的压迫之感。 不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皆斗的心里竟同时冒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 其中之一，是松了口气——看起来这孩子并不是因为意图轻生才坐在这里的。 而另一种，则是令人全身神经绷紧的警惕之情。 明明看起来还不到十岁，只是个孩子的红发少年，周身却散发着宛如野兽一般的气息——而且，还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皆斗顿时想起了之前所遇见的重吾，但重吾的杀意十足只表现在他狂暴化之后，而这名少年只是静坐于此，却仍让人不自觉地戒备起来。 砂隐村里，居然有着这般危险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皆斗一边说着，一边谨慎地后退，毕竟他还没有无趣到不找人聊天就会憋死的地步。更何况，在面对不知究竟的猛兽时，除了闲得蛋疼或是急着投胎的，正常人都会识趣地远离。 只可惜，这个世上，偏偏总有一些思考回路与平常人不同的家伙。 就在皆斗纵身从屋顶上跳下的那一瞬，一道黑影突然无声无息地从另一侧蹿了上去。 —————————————————————————————————— 仅仅片刻的sao动后，紧随而来的，竟是一声沉闷的惨叫和浓重的血腥气息。 ……怎么一回事？！ 还未走出多远，因这突变而震惊的皆斗毫不迟疑地再次返回屋顶，却见红发少年仍旧一脸冷漠地坐在原处。不过，在距其数步远的地方，多了一名横尸在那里的蒙面砂忍，血rou模糊。 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砂忍们的内斗？？ “一到满月，它的血就开始躁动。” 正当皆斗催促脑细胞们努力思考分析现状的时候，红发少年再次开口了，既像在喃喃自语，又像在与旁人谈话： “若你们两个人一起动手的话，大概还能多残喘一刻。” 说着，他向皆斗伸出了一只手，与此同时，其背后的葫芦里缓缓渗出了几丝漂浮的细沙——就算是在这满目黄沙之中，那些还带着血之气味的尘土依旧非常显眼。 “消失吧。” 一大团沙子骤然涌出，挟着无法抑制的杀意迎面扑来。皆斗还没来得及将“我只是路过看风景的，跟那个砂忍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这句解释说明讲出口，就被迫进入了战斗状态。 只见一道微弱的白光划过，目标人物便已从原本的立脚处消失了，沙子扑了个空。 下一瞬间，皆斗的身影闪现在红发少年身旁，一记重拳随之挥出。 ——在对付重吾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面对这种暴躁的小孩，如果不先让其安静下来的话，是没有办法好好对话的。 红发少年一惊，一道沙壁自脚下自行突起，堪堪地挡下了这一拳。 皆斗抽拳后退，再连着两次躲过袭来的沙子后，他便基本摸清了对方的战斗方式。 可攻可防的沙子即是红发少年的武器，而且，这沙子似乎有部分自主意识，所以才会在少年做出反应之前便有所动作。既然如此，那么若想要切实地达成有效攻击的话，就必须比沙子更快！ 而速度，恰巧是皆斗的专长之一。 唰——唰——唰——！！ 追逐纠缠了几个回合后，沙子终于再难以追上那转瞬即逝的电光。皆斗闪身至毫无遮挡的红发少年身前，一脚将其踢飞开来。 因为在身体倒飞出去的过程中被沙子托住的缘故，红发少年并没有摔出屋顶。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前胸被踢中的部位竟开始缓缓龟裂，掉落下片片砂土。 “沙子贴身形成了一层盔甲么……” 皆斗稍稍调整呼吸，再次调动起更多的查克拉汇聚到手臂，看来对方的防御系数比预想的高，需要采取一点突破的方式才行。 “呜……” 红发少年抬手捂住额头处的“爱”字刺青，发出好似野兽受伤时的低鸣，原本冰绿色的眸子先是变得充血，紧接着瞳孔收缩呈星状，已是与常人迥异了。 这家伙的身体里有着某种“怪物”存在。 ——看着少年的变化，皆斗不由得如此猜测到。 —————————————————————————————————— “皆斗。” 突然间，由咲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皆斗一惊，连忙扭头看去，只见果然是身着浴衣的少女正站在屋顶的边缘处，似乎是刚刚爬上来的。 “别……” “你们都是我的猎物！” 皆斗制止的话还没完全出口，红发少年猛然暴起，沙子从葫芦中狂涌而出，包裹住右手臂后又化为一只巨大的利爪，其面容也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狰狞可怖。 “我要把你们统统宰掉！” 噼啪——！啪叽叽——！ 带着无数鸟啼般的声响，被释放出的雷光覆盖了整个屋顶，也照亮了这沉寂的夜色。 狂暴的身形才刚刚向由咲那边移动了半步，周身泛着橙色微光的皆斗已抢先冲了上去。极盛的电光在他手中绽放开来，轻而易举地便将狠狠挥下的巨大手臂径直贯穿。 “唔啊啊啊啊啊！！” 受创的红发少年发出连声怒吼，同时姿态继续变化，一条长长的尾巴在其身后扬起，左半边身体也开始渐渐被沙子覆盖。 在体内潜藏的那个“怪物”，终于要完全苏醒了吗…… 皆斗紧紧盯着红发少年的每一分异变，丝毫不敢松懈。 可就在他准备再次迎战之时，事情却有了意料之外的变数—— “吵死了，混蛋狸猫！” 被称为桃子的少女不耐烦地一跺脚，从未感受过的一股强烈的威压之势透过皆斗的身体迸发而出。 “倘若再打扰妾身休息，信不信妾身把汝连同沙子泥巴一起烤了吃——也就是说……叫花一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