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本生意
看着木芽鹿这般模样,也是将李景恬震了震,心下知道惹了误会,连忙一手抱着李渊蛟,一手将其搀扶住,连声道: “夫人误会了!夫人误会了!” 看着木芽鹿怔了一息,情绪略微稳定,李景恬本就冰雪聪明,连忙将李渊蛟交到木芽鹿手中表示自己并无他意,扶着她歉声道: “是景恬话语不周,惹得夫人误会了,家中长辈托我撰写族史,诸公子身世血统却要一一查明,纵使伽泥奚真的系出木鹿氏堂系,李家也不至于下作到将债算到这个自家晚辈身上!” 木芽鹿却是将信将疑,爱子心切,怎么也不敢将这个污点打在自己的渊蛟身上,依旧是咬定伽泥奚奴隶出身,与木鹿氏毫无干系,李景恬只好转向其他方面,问了些生活是否习惯的客套话,两人聊了一阵,木芽鹿也渐渐放松下来。 挥退了左右,李景恬望着神色渐渐平静下来的木芽鹿,迟疑了片刻,看了看她身上的服饰,低声道: “我那大哥一心为家族,难免疏漏些,夫人母子今后若是有什么难处,还请派人上山来寻我。” 木芽鹿呆了呆,连忙点头,低声道了谢,看着李景恬带人出了院子,这才抱起李渊蛟进了屋子,在孩子的脸蛋上吻了吻,暗忖道: “无论如何,这些东西万万不得承认,玄宣是个固执的,若是让他起了疑心,难免对孩子心生芥蒂,毕竟伽泥奚间接逼死了那上代李家家主李项平,其子李玄锋修为又高,可不能冒险。” “这李景恬倒是个好心的,断然不会让这等流言流传开来,此间只要传不到那大夫人之处,此事便算了结了。” 将小渊蛟放在床上,木芽鹿笑盈盈地看着他,柔和的月光倾泻下来,依着古老的巫术低低地为孩子祈祷起来。 这头李景恬出了院子,低声朝身边的族兵吩咐道: “叫个人去通知阿会剌,让他把嘴巴闭紧了,若是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山上,谁也保不住他!” 那人连忙应声去了,李景恬则沿着石板路上了山,见院中灯火通明,有交谈声传出,向着门前的族兵问道: “这是什么人?” “回姑娘,听闻陈大人今日突破了玉京,家主颇为高兴,留他在院中交谈。” “哦?” 李景恬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微微吃惊,陈冬河比李玄宣小两岁,这般突破也有胎息五层的修为,虽然在李玄锋的面前算不上什么,但放在周边的诸家中也算优秀。 摇了摇头,李景恬转头准备离开,却猛然停住了脚步,眼前正站着一人,将去路堵得死死的,这人身后背着漆黑长弓,腰间悬着箭壶,正是李玄锋。 “哥。” 看着这个同胞哥哥,李景恬神色有些复杂,李玄锋因为突破了练气,容貌比李景恬还要稚嫩一些,反倒像弟弟了。 李玄锋七岁后修了功法,便时常住在眉尺山洞府修炼,后来又在月月潜伏山间猎妖,兄妹见面更不多了。 “为何总是避着我。” 李玄锋皱了皱眉,仔细看着李景恬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味,警惕地瞧了眼她,阴郁地道: “可有事瞒着我?” 李景恬低低一叹,笑道: “再过上两月我便同冬河成婚。” “什么?!” 李玄锋呆了呆,瞬息间脑海中便将来龙去脉理得清清楚楚,这才知道为何从来无人通知自己,也从没有听说过,一身气势暴涨,顿时惊声道: “你可情愿?!?宣哥可是用你来笼络陈冬河?!” 李景恬知道这位胞兄是个凶狠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连忙笑道: “哥!我若是不愿,家中哪个敢使唤我,你可莫要想多了!” 李玄锋这才平复下来,疑虑地看了她一眼,咬牙道: “真的?” “真的!” “不管怎么说,这人不声不响挖走了我meimei,还是要揍他一顿才解气!” 言罢扭头进了屋,顿时叮叮当当响作一片,李景恬噗嗤一笑,心中种种忧虑释怀了不少,轻快地往侧院去了。 ———— 卢思嗣驾着风飞到了黎泾山间,法力运转在双目间,便见眼前一片金光璀璨,心中顿时一震,喃喃道: “好高明的阵法。” 当下顿时一阵羡慕,暗忖道: “这阵法恐怕价值不菲,恐怕用的就是当年的白羽紫梓旗了,只是这李通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阵法师,还真是财大气粗……” 一边鼓动法力,传音道: “在下迢云卢家卢思嗣,前来拜访李通崖道友,还请道友开一开大阵。” 不多时大阵便开出一人大小的口子,卢思嗣穿过日仪玄光大阵,李通崖已经身着一袭白衣在山间等着他。 “通崖兄。” 卢思嗣拱了拱手,李通崖连忙因他进了院子,却诧异不已,看着眼前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卢思嗣,有些复杂地询问道: “卢前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卢思嗣一头雪白的长发不再光洁如雪,而是透露出一丝丝死寂的灰,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双眼黯淡无光,左手还时不时颤抖一下,满脸苦笑。 “世事艰难!让通崖兄见笑了!” 这两年卢思嗣日日东奔西跑,不得安生,在东边的蕈林原上四处奔走,但凡年轻时有一面之缘的修士他都亲自上门拜访,想要给卢家寻一条出路,整整快两百岁的人了,往往还要腆着脸去讨好那些年龄还没有他孙子大的年轻修士,受尽了羞辱,这两年间比以前的二十年老得还要快。 “唉。” 李通崖摇了摇头,知道眼前这人恐怕没几年好活了,坐在主位之上温声道: “老前辈有什么指教。” 虽然心中感慨,李通崖却一点也没有手软的意思,待到卢思嗣一死,这矿山的份额卢家是别想要了,华芊山多半也要落在李家手中。 “不敢不敢!” 卢思嗣连忙摆手,回答道: “李兄可记得那望月湖坊市?” “自是记得!” 望月湖在那一战之后成了废墟,禁断大阵在湖中洲上犹自运行着,连筑基修士见了也要退让三分 他们这些家族也眼馋土地灵气充沛的湖中洲,可手中又无那殛雷破阵楔般的宝物,拿着满是雷火的禁断大阵毫无办法,坊市中有价值的宝物又早就被那些筑基修士搜刮了一遍,没了什么吸引力,只好丢在那湖心,无人问津。 “我前几日路过那湖心,却见着好一艘大船,载着满满的凡人,在那湖中洲打捞物品呢!” “凡人?” 李通崖顿时疑窦丛生,卢思嗣也不敢卖官子,回答道: “这些散修去郡中连蒙带骗找了一群凡人,同他们求富贵修仙,于是用着大船将他们载到了洲边,让他们去打湖中洲上的物品。” “这禁断大阵本就是牺牲大阵的稳定与完整来换取大阵的威力,其中缺漏颇多,往大阵上丢上一两千个凡人,就有一个能落到阵中,可以让那凡人取来废墟中的灵物,禁断大阵对外不对内,便可大大方方地带出来。” 李通崖听完这话沉默了一息,回答道: “前辈的意思是?” 卢思嗣一拍大腿,讨好地笑了笑,回答道: “这事情怎么能让他们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