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柴起火
书迷正在阅读:重生从1965开始、这小子又来霍格沃茨薅羊毛了、千年等待的绚烂、身价百亿了,才来系统?、极品圣王、从一气决开始肝进度、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开发游戏、在末日求生游戏c位登顶、从全职法师开始的邪圣王模拟器、呵呵,主角太多了
可这弃妇,在这官学里却似乎是有点超然的存在。 边夫子想不通。 皇后娘娘毕竟居于内宫中嘛。 平日里祭酒又不在。 秦夫子自然应拿出气势来好好“安排安排”,方不负读书人的风骨和声名。 利安,不与父母同罪相事,是为不孝,不殉夫,是为不贞,不自尽谢罪,是为不忠。 这样的人,千人唾得,万人骂得。 便是因故来了书院,也不能让她做教书育人的夫子,了不起做点杂务也就罢了。 她却故做一个冷淡难近的模样。 秦夫子对她,似乎也有些若有似无的关照? 不,不对,或许是宫中贵人好人做到底的缘故。 想到这里,边夫子决定,不再想下去。 他随意挥了挥手,似在挥去自己的杂念。 总之这朵带刺的月季,只能看,闻不得摘不得玩弄不得,也就是了。 宫中的贵人,那位好人,此时也在挥手。 却是气得满脸通红,待来人退下时,竟顺势用广袖将茶盏挥得一地,碎瓷哐啷一声。 外头守着的众婢听见了,面面相觑,正在犹豫是否应该立时进来收拾。 里头陪着的女官却扬声道:“都不必进来,是我手滑了。” 众人搁下担忧,又转身立于廊下,静候起来。 皇后娘娘心中怒火却仍不减。 “拦着她们做甚?怕见人的又不是我!” “就让她们进来看看,让她们全都进来听听!” “国子监什么地方?那是官学!这样的地方藏污纳垢,岂不是国朝之耻?” 齐绯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说话,娘娘虽是对着她,却也并不是在和她说话,故而只是蹲下身来,拿帕子包了手,慢慢寻摸着收拾碎瓷片。 皇后发泄一通后,渐渐冷静下来,只看着齐绯慢慢移动的身影,并不说话。 待将碎瓷拈得尽了,又取下手上包的帕子,拿手指细细试过,齐绯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这波斯地毯真是厚重,奴婢好怕剩下一星半点在里头,娘娘有时是爱只着袜子踩在上头的,若扎着了,怎么得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真只是一时失手,并无其他缘由在里头。 波斯地毯。 皇后又拿眼睛去看那地毯,是,厚重密织,图案也是彩色的异域花纹,为这厚重沉稳的宫殿平添了一份难言的亮色与风情。 可惜荣王一共才只寻摸到两块,他从东南巴巴的叫人送上来,皇上一见就很喜欢。 一块儿尺寸大些的,当时就送了慈宁宫,一块儿要小一些,待稍晚时送到了坤宁宫。 她见了也很喜欢,都未收库就拿来铺在了内殿中央。 无事的夜晚,常只着了薄袜,在上面转圈玩儿。 这些事,自然也只有贴身伺候她的齐绯才知道。 齐绯不敢说别的,想必只有拿这些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惜皇后只是更生气。 “你以为拿地毯劝我,想着这波斯毯是阖宫里除了太后唯有的一块儿?我便能想着他的好,心头舒坦些?” 齐绯垂头而立,不敢说话。 “你不知道的是,这是他酬谢我的,是他该当的。当其时,他正在让我出面,给那个贱人寻摸一个苟且偷生的理由,不,犹嫌不足,还要找一个让她愿意生活,生活得舒适的地方。” “他找到了,是国子监,他说她喜欢学问,便让她去与学问了此残生,保下利夫子唯一的血脉,也不枉利夫子与他有一场师徒之缘了。” “我想也是,况且只是個女儿,还是个弃妇,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世人就是知道,也不过说皇上仁慈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便就依了他,出面认了这个事。不久事了,他正好得了块毯子,就谢了我。” “我哪知道,那是皇上给自己找的暗情儿别院里。” 说到这里,皇后紧紧咬唇。 “他竟把人安排在国子监里,乘夜偷去,清早即回,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我早已心知。” 她抬头看着齐绯,“你知道不知道,还越来越频繁了,从前我看着一两月去一次,这一旬却是去了三四次!” 齐绯暗暗心惊,觉得是有必要出言了。 “婢子知道,想必娘娘介意的,并不是其他,而是皇上的安全。这样漏夜出访,一路上又要经过许多陌生地方。千金之子不坐危堂,何况一国之君呢?”
皇后想要否认,正要摇头时脑子清明了一些,不免又道:“正是。” “再说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事?” 她的思路怎么总也转不过来,齐绯有些心烦了。 “其他的都不是大事,皇上的安危才是至至要紧的。娘娘的一切,皆是为担心皇上的缘故。” 皇后沉默了。 过一会子,齐绯轻声道:“娘娘好些了吗?快传晚膳了,我去叫御膳房给娘娘做几道酸辣开胃的小菜来送饭。” “我没好,”皇后抬头定神看着她,“我不舒服,我得杀了她才能舒服!” 皇后这里的动静,不知隐瞒住别人没有. 反正慈宁宫是知道了。 黎衡正伺候太后用膳,老太后笑得狡黠。 “哟,真是食不言寝不语呢。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唠叨几句?” 她玩心大起时,也是很有些趣味在的。 黎衡面上带笑,仔细看她并无不豫之色,这才略带了一点抱怨的道。 “您也是,就不能等这一碗汤膳用完?听取膳的丫头道,御膳房特特说了说底汤都是吊了三天的,拿鲍鱼海参母鸡及各色珍稀菇类,都煮化在里头,又细细过滤了,而后才加青菜来煮的。说是只香不腻,您再尝尝。” 太后执勺又在汤碗里挪了挪,却未再往嘴边送。 “他们再是用心,也脱不了老三样,尝与不尝,没什么区别。好啦,你也别再帮着劝我进食啦。倒是扶我起来走动走动,免得积食是正经。” 黎衡还有什么说的,只得上前扶起太后老人家来,由得宫女儿们上前来一一收拾残桌。 “她再发火,也不该砸东西,这会子不是东西六宫都该知道了?” “那倒不会,”黎衡摇头,“当时里头只有皇后与她的心腹女官两人,其他主位,应当都是不知道的。咱们慈宁宫虽然有信儿,但您不点头,内宫里的事谁传出去?” 太后点点头,笑道:“那就帮着再捂一捂,干柴要捂一捂,火头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