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比武(七)
与商会执事的兴奋相比,那些愁眉苦脸的人们,却各有各的悲哀。 那些押蔡威胜的、押比武时长在一刻钟以上的,各自懊恼不已。 甚至还有个押了蔡威最后夺得第一名的,心都凉了,连后边的比赛都不想看了。 今日的最后一场比武,将在天极门严正,和五行宗袁博之间展开。 趁着两场之间短短的一刻钟时间,百姓中有人在不停忙碌着。 那是各赌场派驻在这里的小厮们,越往后,赌局越火热。 因为随着比赛的进行,所有修仙者的实力都展示了出来。 进入八强以后,每个人都出战了两次以上,让百姓们对每个人都有了直观印象,可以判断出哪个选手技高一筹。 再说了,每场赢了的,还想继续赢,继续押下一场。而他们现场拿到赢来的翻倍金银,格外璀璨,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眼红。 无形之中煽动着那些,本来不喜欢赌博的百姓,加入这个行列。 那些输了的更别提了,有回去取银两的,有跟周边亲戚朋友现场借的…… 翻本,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想法,此刻天地间再没有任何事,比这更重要了。 赌场的小厮们,有的忙着收钱,有的忙着开票据,热闹非凡。 袁博和严正比武的赔率,渐渐持平,都是十赔二十五。 严正上一场表现出的实力,让他收获了不少拥趸。 由于江生、方泉各自赢了对手,所以同为五行宗的袁博,也受到很多人的看好。 万罗商会的执事,终于克制住了贪婪的心思,今天不再押了。虽然下一场有五行宗的袁博,可是江生和方泉没有再找他继续押注,他自己不太敢做出决定。 “丁组第三场!天极门严正,对战五行宗袁博!” 随着皇宫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百姓中熙熙攘攘的场景逐渐平息下来。 赌场的小厮们,递出了手中最后的单据,比武开始了,押注停止。 本场比武的裁判,是朱雀宗的长老。 他开口宣布的瞬间,计时沙漏也再一次倒了过来。 袁博行礼之后,长剑“呛啷”一声,出鞘而起,而后直接发动了进攻。 袁博中午的时候跟向莹交流了许久。 他自己虽然也认真看了上午的比斗,可是当事人向莹最直接的感受,才是对严正更为真切的了解。 向莹对自己门派的袁博当然知无不言。没有一点感情倾向,客观地复盘了上午比武的全过程。 她当然希望这一场赢的是袁博,一方面战胜天极门的天才弟子——也是他们仅剩的独苗,为五行宗扬威。 另一方面,个人情感的角度,也能为自己上午的落败复仇。 而韦靖云,也在听了向莹的复盘之后,告诉袁博应该怎么应对。 毕竟,袁博是他们西钧峰的,而且是西钧峰中年轻一代天赋非常好的。 当然,那个邹逸也不错,只不过年龄小点,还没有突破到筑基中期罢了。 换个角度想,如果是童颜在这里,也一定会把江生的下一场,怎么应对归元宗弟子,倾囊相授。 想到这儿,他又琢磨起江生。这个弟子,与邹逸一样,当日选峰之时,是自己尽力邀请的天才弟子。 没想到,去了末流的北源峰之后,居然两个月就突破到筑基中期……这不仅仅是天赋的问题了。 而是天赋、努力、运气,缺一不可。 作为西钧峰长老近二十年,他见过的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 袁博也没有辜负向莹的帮助,和韦靖云的指导。 按照他们的建议,一上来就就开始快速进攻,没有学向莹上午的策略——严阵以待,见招拆招。 宝剑出鞘以后,瞬间覆盖金光,而后激射向对面的严正。 那速度,在江生看来,虽然比不上彭亮射出去的箭,但比他的沧元剑快了接近一倍! 他在想,如果自己是严正,该怎么应对这招呢? 不过,他脑海中发出这招的,不是袁博,而是司运阳。 他不清楚,这是西钧峰比较常见的基础功法,可以雕琢多年。就像北源峰的护体水幕一样。 随着境界的提高,功法效果的提升,还要远超体内真气的增长。 金系,推崇攻伐第一。西钧峰从上到下都信奉: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严正的眼中,金光一闪,就快到身前了! 他浑身一激灵,脊背上的汗毛,好像突然吸进去一口凉气。 凭着本能,他的飞剑也一激灵似的,出现在身前,而后努力的往左磕了一下。 那朱雀宗的裁判,神情严肃,几乎就要出手干预了。精神力已经凝聚在严正周围,只要有重伤的危险,立刻帮他化解。 因为他照他的判断,严正的剑,有挡不住对手招式的可能。 那剑确实太快了。他们整个朱雀宗,就连那寥寥几名的结丹弟子,都够呛能超过袁博飞剑的速度。 当然,他们是以妖兽作战为主要手段,这方面的功法比不上袁博也情有可原。 果不其然,严正的剑,刚刚触碰到对方的宝剑,稍稍改变了一丝方向,从他肋部和左臂之间穿了过去。 左臂内侧被长剑划伤,裂开一道深深的裂口,鲜血从整个裂口渗了出来,翻出的皮rou和衣服就像长在了一起。 鲜血顺着左臂飞快流到左手,顺着五指滴滴下落。 整个演武场周围,不管是各派弟子长老,还是普通百姓,都忘了喘气,紧盯着场中。 几个没见过血的小女孩,小嘴一抿一咧的,吓得几欲哭出声来。 而天极门的弟子长老,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这种伤势,应该还影响不了继续战斗。 那严正右手两指一晃,不知从哪摸出一张符,飞速贴在了左侧肩膀,淡淡的白色的光线,覆盖在整条左臂上。 当袁博的长剑回到手中的时候,严正的左臂已经不再滴血,那皮rou也愈合了大部分,只剩一条新鲜的疤痕,以及疤痕中央渗出的红色。 但是那左臂处破损的道袍上,两片碎布蔫头耷脑,像是在看着疤痕唉声叹气:同样受到伤害,为什么没人管我呢? 韦长老指出的战术,果然奏效!袁博心中暗喜。 趁他病要他命,长剑再度出手。 同样的招式,好像刚才只是练习,这一次更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