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会相助
尽管已是快步急走，但过了近三刻钟，领路的那名护卫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望见四周一片荒凉，只偶见破旧的宅子，牟斌和刘瑾均愕然不已。 须臾，牟斌出言问道：“少爷到底在哪里？怎么越来越偏僻了？” 那名护卫听得脚步一顿，转身过来，笑着应道：“牟大人，莫要心急，前面不远便是了。” 刘瑾倒是按捺得住，并没有出言问询。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时间。 “牟大人，瑾爷，到了。”那名护卫终于停下脚步，手指着十数步之外的被土墙围起来的一座破旧不堪的宅子。 牟斌不由惊呼了声：“这宅子一角已经倒塌了，少爷怎会住这里？” 跟在朱厚照身边久了，刘瑾见得并没什么动容，不就是暂居于破旧的宅子么？这算什么，千岁爷更离奇的事情多着呢。 稍顷，在牟斌和刘瑾刚迈进庭院之时，宅子里走出两名护卫。 “牟大人……”一人唤着。 “瑾爷……”另一个叫道。 牟斌和刘瑾均点头，牟斌更问道：“少爷可在？” 那两位护卫双双摇头。 牟斌和刘瑾愕然，异口同声地问道：“不在？” “少爷领着大伙去割草……”其中一名护卫笑了笑。 他一话未了，牟斌失声问道：“割草？什么草？” 那护卫点了点头：“割苇草。” 牟斌望了望刘瑾，见他一脸淡然，问道：“瑾爷，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牟大人，不就是割草嘛，这算什么事。”刘瑾竟然笑了起来。 牟斌愕然，东宫太子带着一伙人去割草，这还不算事？ 那护卫再道：“牟大人、瑾爷，少爷出去之前曾吩咐过，若你们到了，要么在这宅子等他，要么去找他。” 牟斌自不会在这里干等，马上问道：“少爷在哪割草？” “牟大人，那边有一大片长苇草的滩荡地，少爷领着大伙就在那。”那护卫伸手虚指了指东南方。 刘瑾听得随即朝牟斌扬了扬手：“牟大人，那还等什么，走吧？” 两人没有犹豫，随即转身冲出庭院。 往东南急走了仅片刻，牟斌和刘瑾已见到一辆装满苇草的两轮平板车正缓缓驶来。 两人定睛再细看，跟在平板车两侧的正是匡左和匡右两兄弟，在后面的推车却看不清是谁。 刘瑾随即唤道：“小左、小右……” 随着他这道呼唤声响起，那匡左、匡右顿时望了过来，满脸喜色：“瑾爷，你也来了……” 那平板车亦为之一顿，推车的人现出身影来，正是赵五和钱六。 一人道：“哟，瑾爷呢……” 另一人说：“牟大人，你可出现了。” “赵五、钱六，你们在做什么？”牟斌见得愕然，稍顷才问道。 赵五和钱六听得均笑了起来：“牟大人，这么多的苇草，你没看见呢？在运草啊。” 牟斌哭笑不得，指着在那两轮平板车上堆得如小山般高的苇草：“运这些草？” 赵五和钱六笑着点头。 “你俩不在少爷身边，怎运起草来了？”牟斌问。 “这可是我们抢来的。”钱六应道。 “抢来的？”牟斌和刘瑾听得愕然。 “鼎爷、陈大和黑狼抢不过我俩，他三人如今正跟着少爷。”赵五笑道。 原来是这样，牟斌和刘瑾对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运这些草都要抢？这几个人还真是闲得慌。 未几，牟斌再问：“少爷还在滩荡地？” 赵五和钱六“嗯”地应了声，赵五更指了指东南：“再往前走不远，便到……” “那你们继续运草吧……”牟斌扔下了一句话，和刘瑾又迈起脚步 赵五和钱六微摇了摇头，冲匡左和匡右扬手：“小左、小右，我们也走……” 沿着这条小路，牟斌和刘瑾又走一小会。 远远便望见一片滩荡地之上，有数人站于苇草地一侧，正是何文鼎、陈大和黑狼等人簇拥着朱厚照。 而苇草地里有七八名护卫，他们或空手或抱苇草，不时走动着。 弯着腰站于那比人还高的苇草前，另有两名护卫，及略上年纪的一男一女，这四人无一例外均割着草。 牟斌和刘瑾那还敢怠慢，一溜小跑般冲了过去。 及至朱厚照七八步之外，两人已同时齐唤：“少爷……” 朱厚照见得笑了起来：“来得挺快，还想着你们明日才能到。” 牟斌和刘瑾亦笑。 弯着腰正在割苇草的那一男一女自然就是匡叔和匡婶。 两人听得动静均直起腰，双双望了过来，见得牟斌和刘瑾为陌生脸孔，不由得一愕。 过得片刻，那匡叔问道：“少爷，这两位是？” “匡大叔、匡大婶，他俩来找我的。”朱厚照一笑。 “是来找少爷回去的吧？”匡叔和匡婶听得恍然一悟。 朱厚照仍笑：“也不算是。” 匡叔和匡婶脸露不解之意。 一小会后，朱厚照说要与牟斌刘瑾两人倾谈一些事情，那匡叔和匡婶听得自然让他快去。 在留下两名护卫继续帮忙后，朱厚照带着其余人离开。 --- 在何文鼎、陈大、黑狼等人相伴之下，朱厚照领着牟斌和刘瑾回到那座破旧的宅子。 待进到宅子，牟斌更吃惊，这宅子几乎空无一物，这殿下又如何能住得这般安然？ 朱厚照瞥见他的错愕表情，笑道：“觉得这里太简陋，不能住人？” 牟斌讪讪一笑：“小可从没想过少爷竟会住在这种地方。” “权宜之计，又何须讲究？”朱厚照笑。 匡左和匡右等人继续搬运苇草，整座宅子就只得朱厚照和一众护卫。 过得一会，在某间仅摆着两块木板的厢房里。 朱厚照盘腿坐在其中的一块木板上，对牟斌扬手示意：“说说吧，准备如何了？” “按少爷吩咐，已准备妥当。”牟斌躬着身躯应道。 朱厚照瞥了一眼刘瑾，见其微点头，又问道：“那王璟在做甚？” “少爷，他在应对分司官和场官等一众官吏。”却是刘瑾应道。 “他这上官一到来，那些官吏自然要巴结。”牟斌亦道。 朱厚照持续问了好些问题，对牟斌和刘瑾的回应，他似乎颇为满意的模样。 “少爷，那接下来应如何？”牟斌问道。 “让王璟动起来。”朱厚照不假思索地应道。 “如何动？”牟斌仍躬着身躯。 话音未落，朱厚照已将黑狼唤了过来，在他的示意下，黑狼掏出一份文书递给牟斌。 静待牟斌览阅完毕，朱厚照才继续道：“先让王璟区处这数事，小瑾自会相助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