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妈……我做什么了……”温诺白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李娴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他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不该让李娴月生气。 李娴月的反应在温诺白看来特别的不对劲，甚至是有点过激了，因为他不知道，李娴月她清楚江仲平是什么人，而温诺白也快走上他的路了，又或者……他已经走上了那条路。李娴月简直不敢想下去了，她脱力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温诺白，眼神中尽是哀伤。 良久，李娴月终于选择试探性地询问温诺白，“你认识江仲平对不对？” “江仲平是谁……” “我在外面看到他了。” 李娴月说道，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回忆着刚刚在街上看到江仲平走进餐厅的那一幕，李娴月整个人都震惊起来了。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当年那段无缘的感情。说起来也是李娴月放不下，当年回国以后她也试图询问过江仲平的情况，让李娴月意想不到的是，江仲平居然参加了革命，但她接受的很快，因为像江仲平这样的男人就注定一生都是不平凡的。 既然两个人注定没有未来，她倒不如直接断了对江仲平的所有幻想，安安分分嫁入温家。她很自私吗？仅仅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无奈罢了。 可是江仲平来了上海！他为什么要来上海！是为了执行什么任务吗？李娴月试图让自己不要太多管闲事，但他进了这家餐厅以后，李娴月明白了，这不仅是江仲平的事，温诺白被牵扯其中，这说明了整个温家的危机来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别告诉我他恰巧进了你的店，恰巧有要事和你商谈，而这件要事刚好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你们不得不躲起来密谈。” 李娴月的话太有针对性了，温诺白原本以为忽悠她一下她能接受，可是实情却不是这样，他感觉李娴月是知道江仲平是做什么的，所以他解释不了，因为他没得解释。 “认识。” “认识多久了？” “很久……” 李娴月有些绝望了，她闭上眼睛，她能感受的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也能感受得到，温诺白和自己是一样的。 “从你离开家以后就认识了？” “差不多。” “啪”的一声响，温诺白看在眼里的是瞪着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李娴月，她的眼睛微红，似乎还有泪水在里面打着转，仿佛有一股气憋的李娴月很辛苦一样，她白皙的脸开始泛红，手放在桌子上，也许是刚刚拍桌子的时候太过于用力了，她的手掌不住的抖动着。作为儿子，温诺白见到自己的母亲这个样子，他很心疼。 “你是不是和他走了一路了？”李娴月说话的时候，声音颤抖着，她太害怕了，她害怕得到温诺白肯定的答复，这会让她崩溃的。 “这是我的信仰。” “这会让你送命！” 李娴月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她哭了，绝望到了极致地瘫在椅子上，她的肩膀不住的颤抖，眼泪一颗颗掉下，脆弱的不堪一击。 “妈……”温诺白想要安慰一下她，可是他说不出口，也许只有答应李娴月自己会退出组织她才能放心，但对于温诺白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诺白，你答应我，你不可以……”李娴月突然站了起来，拉住了温诺白的手，祈求似得哭着说道:“我知道你有抱负，可是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求你了。” 温诺白叹了一口气抱住了李娴月，轻声说道:“妈，你回家休息好不好，回家我们再说这件事行吗？” 李娴月早已经泣不成声了，哪里还听得到温诺白的话。温诺白也只好扶着她出了门，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她送回车里。 “小瓤，我妈有点不舒服，你带她回去休息。” “是。”小瓤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李娴月，又看了一眼温诺白，虽然不清楚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但她没有过多的去追问，只能上了车乖乖带李娴月回家。 看着车子越走越远，温诺白心里真是千万种滋味。他脑子里面现在简直就是一桶浆糊了，什么也想不了。刚平复下心情打算进屋，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在餐厅里面吃饭的游夏。 “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啊？” “看到温太太在，没敢过去。” 听着游夏的话，温诺白只是点点头。现在他的心情可不比平时，没心思去逗游夏，而游夏看起来似乎也很识相，更是没去打趣温诺白。 “你来做什么？” “肚子饿了就过来。”游夏说完又吃了一口，随后动作顿了一顿，他看向了温诺白，把想说的话在心里酝酿了一遍，然后突然放下了勺子说道:“和我去一个地方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温诺白叹了一口气，心想今天来找他的说话的人还真是不少，想想看李娴月都那样了，再来一个游夏也不算什么，便点点头，随着游夏走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道，来来往往的都是脸上抹着胭脂的大姑娘，亦或是头上揩了发蜡的公子哥，他们脸上笑着，嘴里讨论着发生在身边的趣事…… 这些看在温诺白眼里，都是那样的讽刺。游夏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刚刚李娴月的样子他看到了，游夏不傻，即使没听到这母子俩说的什么，他也猜得到。 “温太太知道了？” “嗯……” “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温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他这一跟李娴月坦白，温家的所有人可能都要陪他担心受怕了，这个家是好不了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 游夏说着，停下了脚步看着温诺白，温诺白这才想起来关于游夏，他还有很多没想清楚的，所以他点了点头，等待着游夏开口。然而游夏只是指着他们所站之处的一块招牌。 “你想进去？这是日本人的地盘。” “进去吧。” 游夏说完，径直走向了那家日本剑道场，温诺白还在一头雾水，心想这个游夏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