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启程
时间5:30，天色蒙蒙亮，CC1000次快车在黑色的铁轨上疾驰，林边和路明非坐在绣着金丝线的墨绿色真皮沙发上。 “你在发什么呆呢？”林边看着望着窗外发呆的路明非问。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能出任务了，还要去和可怕的失控混血种拼命，可我才上一周的课啊，我也许会挂掉啊！” “楚子航师兄出发前也跟我说过了，我们只是新生，在这个屠龙战场上不过是两个菜鸟，所以任务最多就是配合执行部做一些监视或者后勤。”林边安慰地说，“不会真的让我们去抓失控混血种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我入学的时候听说了，我们都有医疗保险，就是如果那天在屠龙路上挂掉了，可以将遗体空运会自己家乡，说不好我们这个保险马上能用到了。”路明非抱着双腿，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蹲在沙发上，他耸拉着脑袋，总是忍不住想到一些很悲观的事情，“你说，我们一起挂的，空运回去一个地方是不是还挺省钱。” 路明非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吃了睡，睡起来玩，没什么玩就发呆，没有什么天赋，没什么亮点，一个很平凡的高中生，所以总是懒洋洋，蔫蔫的，很多事情总喜欢向着一些悲观的方面去想，他称自己有几分阿Q精神，而小天女总调侃他就是现代版的“祥林嫂”。 “你到这样了，还不忘记吐槽，你是人形吐槽机么？”林边无奈地说，他顿了顿，“你不想去实习？” “当然，抓失控混血种耶，听起来就很危险，我又不像你们，各个都觉醒血统，还有各种吊炸天的言灵，我就是一个衰小孩。”路明非说，“虽然不知道校长哪根筋搭错了，给我S级评价，可是我真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啊。” 林边想了想，“放心啦，衰小孩也有衰小孩的运气，在很多电视剧里，那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衰小孩最后都会成长为大英雄，拯救世界什么的。” “我看起来像大英雄么？”路明非说。 林边扭过头来，打量着路明非，这家伙长得其实还不错，眉目说得上清秀，就是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有些衰气，认真地说，“目前看起来，确实不太像，不过衰小孩也会有长大的一天。” 路明非诧异的看着林边，他想起了自己准备想陈雯雯表白的那个晚上，在小区的天台上，林边也是这样鼓励着他。 林边看着路明非咧嘴一笑，“衰小孩长大就变成了衰大人了，小白兔长大就是大白兔，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年纪上来了啊。” “切！”路明非翻了一个白眼，扭过头去，靠在沙发背上，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路人，平时又懒，又没什么梦想，虽然走了狗屎运进了卡塞尔，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前途依旧是一片迷茫，只是偶尔爱做点梦，幻想着自己的英雄事迹，但那终究只是幻想，无论是在仕兰中学，还是卡塞尔发光发热的还是那几个人…… 想到这里，路明非又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在膝盖下面，不想再说话了…… “我们都是衰小孩，只是有些人成长的快一些，有些人成长的慢一些，但无一例外地，我们最终都会长大，你也是啊，路明非！”林边的声音车厢里，语气是轻轻的，却又那么坚定，就好像他一直相信着一样。 路明非诧异的抬起头，扭头看向旁边，然后愣住了。 他看见，刚刚还在和自己聊天的林边，不知何时已经靠在沙发座椅上熟睡过去了，车厢顶部的白炽灯还亮着，窗外景色却像定格的挂画，完全停止了。 路明非对桌坐着一个男孩，男孩穿着黑色小西装，黑色方口皮鞋，胸口别着白丝方巾，还有一双淡淡的黄金瞳。 男孩坐在路明非和林边对面，隔着一张方木桌，那一双黄金瞳直直凝视着路明非，流露出说不出温柔或者其他感情…… “哥哥，好久不见啊。”男孩轻声说。 “你每次出场都那么炫酷么？还有别开玩笑了，我真不是你哥。”路明非说。 这个男孩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在芝加哥火车站的夜晚，一次是在3E考试的时候，那时男孩就自称是路明非的弟弟路鸣泽，可路明非的堂弟路鸣泽是一个身高160，体重160的小胖子，和面前男孩没有一丝一毫相近。 “我就是你弟弟啊。”自称路鸣泽的男孩走过来，坐到路明非和林边中间。 “我弟弟是个小胖子，春心思动的时候，还是在网上发伤感说说。”路明非随意摆摆手，“你长那么好看，和他相隔十万八千里勒。” “夕阳，你是最棒。”男孩轻声说。 路明非忽然一惊，这是他用女号“夕阳的刻痕”调戏堂弟路鸣泽时，跟堂弟说自己学习不好，家里也没人喜欢他，堂弟就鼓励他说，“夕阳，你是最棒。” “你到底是谁啊？”路明非叫道。 “路鸣泽啊，我是你弟弟啊。”男孩脸上仍是能沁出阳光一般的微笑。 路明非脸僵硬的崩了一会，最后无奈叹了口气，有些无所谓地说，“好吧，反正是做梦，谁是我弟弟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觉得这是梦么？”路鸣泽坐在沙发上，因为只是一个十几岁小孩样子，双腿根本够不着地板，他就这样晃着双腿。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一屁股又靠回了沙发上，“我觉得是做梦，可是我感觉超级真实，我从来没做过那么真实梦境。” “梦境和现实本来就是一线之隔，你看见也不一定是真的，也许你们现在都已经死了呢？”路鸣泽说。 “呸呸呸，别说那么晦气的话，我现在就要出任务了。”路明非叫道。 路鸣泽露出了微笑，他扭头看向旁边林边，“你这一次的任务和他一起去？” “是啊。”路明非说，“还好有林边跟着，不然我一个人去肯定要顶不住了。” 路鸣泽没有回答，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低头打量着林边，然后啧啧出声，“你看看他，真的是完美啊，作为混血种他是那么完美，需要承认的是，连巨龙都要感慨他的完美啊！” 路明非从路鸣泽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随口就说了一句烂话，“你喜欢林边？他是长得很帅啦，但没想到你喜欢男的。” “不。”路鸣泽摇摇头，目光狠厉，“我们应该杀掉他的，哥哥！”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路明非说，“林边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哥哥，我们没有朋友，只有彼此，跋涉漫长黑暗之中，我们只能相拥取暖。”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眼中流露出深沉悲伤，路明非不明白一个小孩怎么会流露出这么伤感的神情。 “我严重怀疑你喜欢男的，你不会对我也有意思吧。”路明非双手紧紧抱着胸口，完全一副害怕被调戏少女模样。 路鸣泽笑了笑，“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不多了，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 “礼物？我最喜欢了。”路明非伸出了双手。 “你作为学院唯一S级总是要有些能力的。”路鸣泽想了想，“我给你一个作弊码，‘blacksheepwall’，我觉得你最近会用到这个。” “地图全开？”路明非愣了一下，身为星际老手，他对于这一串英文字母驾轻就熟了，这是星际里的作弊码，‘blacksheepwall’就是地图全开的意思，其他的还有‘breathedeep’瓦斯无限，‘waraintwhatitusedtobe’关闭战争迷雾等等…… “是的，这是给交给你的第一个秘籍。”路鸣泽露出诡异微笑，他伸出手轻轻在路明非额头上敲了一下，“现在‘blacksheepwall’对你解封。” 路明非被人敲了一下脑袋，并不觉得有种武侠电小说里，高人传功后醍醐灌顶的感觉，他只是被敲得脑袋有点疼，忍不住闭着眼睛说了一句，“轻一点啊。” 他在一次睁开眼，一切回到了现实世界，穿着黑西装的路鸣泽不在了，列车仍旧高速疾驰，窗外是景色变幻的田野，芝加哥这座城市黑色轮廓缓缓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