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才与领袖
月夜，柔和月光斜照进校长办公室，昂热依靠在办公椅上，静静眺望窗外的卡塞尔，暮色宁静，冷白的光照亮他半个身子。 电话声响起，昂热拿起自己手机，接通了电话。 “听说，你亲自选定的新生候选人，在3E考试之中交了白卷？”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刚刚还找他喝了下午茶。”昂热说，“你每天窝在钟楼里面，还能知道那么多？是芬格尔告诉你的吗？” “这并不重要我的老朋友，我是要提醒你，一个对于龙文没有任何反应的人，是不能进入卡塞尔的，龙族的秘密不能传出去。”对方说。 “可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潜力的学生，作为校长，一个教育者工作者，我的职责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学生。”昂热左手轻轻敲打办公桌，银色眸子微眯着。 “你要使用校长权力，庇护他么？最近校董会已经对你出现了很多不满的声音，他们甚至在考虑如何弹劾你了。” “庇护？我优秀的学生会证明自己，他有能力留在卡塞尔。”昂热笑着说，“校董会那群政治家想用什么名义来弹劾我？” “校董会觉得你过分使用自己身为校长权能，干涉新生血统评估，特别是在今年的新生候选人之中，好几个人都是你干预评估血统，以及过分放纵学生，甚至让学院存在“自由一日”这样的活动。” “我给每个新生做血统评估，都是有我的理由，再说校董会并不能弹劾我，因为他们找不到替代我的人。”昂热冷笑地说，他停了一下，“自由一日是学生从我们手中赢走的，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可卡塞尔也好，秘党也好千百年来都是一座严密军事堡垒。” “军事堡垒？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情么？”昂热声音低沉。 “格陵兰岛？” “是的，就是施耐德教授带队的那一次行动，他们带着一队训练有素，军队一般学员，最后只回来一个半人。”昂热低声说，“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明白了，对抗龙族，我们需要的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个genius。” 对方沉默。 “一个真正的天才和领袖，能让龙族都惧怕的屠龙者，一个能终结龙族历史的人。”昂热压低了声音，“为了找出这样的人，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对方语气略带疑惑，“可你亲手评定S级路明非，目前看起来和一个废物差不多，候选人里表现最好的林边，在3E考试的时候，交了白卷，这样的结果校董会是不会满意的。” “我给路明非S级是有原因的，具体不好说。”昂热挠挠头，“至于林边，我对他其实也没什么了解，所以血统评估只给了B，但他目前是最有可能成为我们要找的Theone一样的人物，他现在或许只是欠缺一个机会。” “所以，你才让他率领新生会对抗两大社团，你要知道凯撒和楚子航都是前所未有的天才，楚子航更是目前我们发现学生里，血统比例最高的，你让一个对龙文无法共鸣的家伙，去对抗他们？”对方淡淡的笑了一下，“这无疑是把一只小白兔丢到困在老虎和狮子的笼子里，他能扛得住？” “放心吧，我的老朋友，我相信他。”昂热微笑，“我也相信我的老朋友。” 他说了一句有些莫名所以的话后，挂断了电话。 昂热坐在椅子边，过了一会，随手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是林边坐在小区老旧的阳台上，双脚隔着防护杆在外面荡着，一双浅色的瞳孔透着阳光，映着滨海的小城坚硬的天际线，在林边的身后，站着一个穿戴整齐黑礼服的精致男孩，林边眺望的城市，男孩看着林边。 “老朋友，他到底有什么特殊，能让你这么重视呢？”昂热轻声说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照片。 同一时间，一区学生宿舍303。 林边推开303的大门，一股发酵的酸酒味扑面而来，宿舍里面乱糟糟的，地上放着剩了半瓶的香槟，烧鹅骨头，咬了一般华夫饼…… “师弟，串宿舍呢？”芬格尔从上铺探出一个脑袋，露出赤裸上半身，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穿的样子。 “林边？你怎么大半夜过来了？”路明非也有点诧异。 “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来问一下芬格尔师兄的。”林边绕着地上垃圾走了进去，在比较干净桌子边坐下。 “我猜是关于自由一日的。”芬格尔露出jian诈商人一般笑容，语气循循善诱，“师弟，你看这也大晚上，你饿不饿啊？想不想来个宵夜呀？学院餐厅点餐可是可以送上门的哦？” “芬格尔你想吃什么？”林边说。 “师弟果然上道。”芬格尔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家伙原来没有完全裸睡，只是光着上半身，下面还穿着一个大裤头。 林边是来“求人办事”，那必然要付出一点代价，比如请卡塞尔师兄吃顿宵夜什么的，经过两人讨价还价，这一顿夜宵规格就定了下来，三份五分钟小菲力牛排，三份鸡茸蘑菇汤，三份松露面包，一只大烧鹅，一瓶冰镇香槟。 这一次，林边可所谓是大出血，最后一点老底也交代在这里了。 芬格尔用宿舍座机给学院餐厅打了个电话后，不到三十分钟，穿戴白衣的侍者就推着餐车走了进来，侍者在宿舍中央摆起的餐桌，打开纯银的盖碗，在桌上把盛有食物的餐盘放上，最后摆好银制刀具。 做完这些，才退出了学生宿舍。 “哇，不愧是贵族学院，这服务太强了呀。”路明非看看餐盘上淋着黑椒的牛排，又摸摸纯银的餐具，小土鳖的样貌显露无疑。 “师弟，太靠谱了，上手！上手！”芬格尔可不在乎那摆盘精致的食物，他用手直接抓起松露面包，扯下一条烧鹅腿，开始大嚼。 路明非矜持的看了一眼林边，毕竟这一顿算是林边为了找芬格尔办事请的，而路明非就是顺道沾光的。 “别看我，吃吧！吃完我们在慢慢聊。”林边靠在桌子边，边玩着手机，头也不太地说。 路明非一听，如蒙大赦，左右手同时开弓，这边一个烧鹅腿，那边一个大面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林边把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双份鳕鱼卷、煎鹅肝，还有两倍橙汁，十分钟内送到，请老板注意查收。” “林同学，真的要请我吃夜宵？”小天女回复一个十分错愕的表情。 “假的，待会夜宵送到记得拿过来给我，我在303。”林边随意回复到。 “送到我的宿舍，就是我的了。”小天女发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吃完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新生自己组织的联谊会，早上九点在安帕馆，别忘了。”林边说完，放下了手机。 他这一次请客，几乎花光所有积蓄，完全有放手一搏的味道，因为这一次如果挑战狮心会和学生会失败了，他可能就要离开卡塞尔了，那么这一顿就算请大家吃个散伙饭好像也不错。 半个小时过后，303宿舍三个年轻食客酒足饭饱之后，一个电话白衣侍者再一次上门，将桌餐收拾干干净净，最后才退出宿舍。 “好了，吃人嘴短，师弟有啥想问说呗，师兄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芬格尔舔了舔油腻的手指，转身翻上了上铺，从他上床动作看来，这家伙身手应该很矫健来着。 “我想知道，所有关于自由一日，以及两大社团的信息。”林边认真地说。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自由一日可是卡塞尔一年一度盛会，在上面夺冠好处简直太多了。”芬格尔说。 “有奖金么？”路明非插嘴问。 “比奖金过瘾多了，你要是能在自由一日上夺冠，会获得学院‘诺顿馆’一年使用权，下个学期‘学院之星’的决赛权，最重要的是你在学院追求的第一个女生，不能拒绝你，最少要和你保持至少三个月关系。”芬格尔笑容愈加猥琐，配合他邋遢的造型，活生生就是一个会在街边对着路过女孩吹口哨的登徒浪子。 “哇，这也太爽了。”路明非叫道，他已经在幻想如果他能获得自由一日冠军，那该有多好的情景了。 林边则是面无表情，“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去年自由一日的战况之类的，以及狮心会和学生会一些情况。” “没问题，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我的建议是你注册一个校园新闻网的账号，你去游览一下上面的帖子，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大多数答案了，不懂的或者有问题的师兄再帮你解惑咯，那里堪称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情报中心”了。”芬格尔打开了笔记本，然后把屏幕对准林边。 他从最上面的头条往下刷，校园网和一般的社区论坛差不多，谁都可以在上面发帖，有人跟帖热度上来后就会被置顶，目前是卡塞尔学院新生季，最值得关心的就是这一届新生情况。 “那我3E考试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林边忽然问。 “什么3E考试？”路明非不明所以的看着林边。 “目前只有我和楚子航，还有曼施坦因教授、古德里安教授还有校长咯。”芬格尔说，“曼施坦因教授说过，这个消息暂时不能外传。” 林边点点头，“我想注册一个校园新闻的账号，该怎么弄？” “你们都弄一个吧。”芬格尔打开新闻网的后台连接，进入一个创建账号的页面，然后把电脑交给了路明非和林边。 创建校内新闻网账号很简单，只要进行学籍信息认证就可以了，不到一分钟，林边和路明非就注册好了，路明非的ID很有意思叫“夕阳的刻痕”，林边则是“逆旅”。 “林边师弟的ID很有深意啊，啥意思啊？”芬格尔凑过来说。 “你知道路明非的ID什么意思么？”林边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反问。 “那是路明非高中的时候，申请的一个QQ女号，ID就叫‘夕阳的刻痕’，挂着一个娇俏萝莉的头像，用来骗他那个叫春心思动的路鸣泽堂弟。”芬格尔摆摆手，“开玩笑，诺玛在你们入学前早就把你们做过的所有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了，我身为学院新闻部部长，那点老底我都看穿了。” “我靠，这也太……太无耻了……”路明非叫了一声，表示抗议。 “林边你这个“逆旅”，师兄是真的不知道。”芬格尔嘿嘿笑了一下。 “你一个德国人，要是连这个都知道那就不正常了，文学社理事、路明非同志给他科普一下。”林边对着路明非说。 “那是出自苏轼的一首诗，《临江仙·送钱穆父》，原句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路明非说，他当初这个文学社理事完全是奔着陈雯雯去的，不过很显然这些简单诗词还是记得的。 “林边有文化啊，不愧是混文学社的。”芬格尔称赞道。 林边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电脑屏幕，鼠标不停下滑，刷新一条又一条校园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