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赵乾
“王公公？”许显阳眼睛眯了眯，王乘义来了，不用想肯定是那位召唤。 那位那边什么事不说许显阳也知道。 在以前，许显阳没有见过王乘义几次，就算见到了也不会注意，因为两人以前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不过现在眼前这个王乘义给许显阳一种深渊的感觉，好似自己随时可能会被拖入其中。 这种感觉…… 只有功法可以衬托出来的。 许显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是什么功法，估计是什么厉害的内家心法了，他都有些羡慕了，想他安监司里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内家心法，都被上层垄断了，有也是半残或者比较低阶的。 “许大人，这是受伤了？。”王乘义看着有些狼狈的许显阳，也是有些惊讶，这许显阳的武功不差，而且还很强，现在却狼狈成这样，脸色顿时露出担忧的神情。 许显阳干脆直接不想了，反正自己现在和他还是一个阵营的人，原本面色严肃的他呵呵一笑，道：“让公公担忧了，一群土鸡瓦狗而已，还伤不了我。”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公公请说。” 王乘义面色一转，严肃道：“许大人，有人胆敢在煌煌天子脚下劫走逆贼，陛下愤然，希望大人早日缉拿贼人。” “臣愧对陛下圣宠，必然早日捉拿贼人。” 许显阳也配合的面露愧色。 王乘义挑了挑眉，这个许显阳真会讲话，咳咳两声，打破现在尴尬局面，道：“许大人啊，陛下传你现在就入宫面圣。” “公公，不知陛下所召为何？”许显阳一脸困惑。 不说许显阳也可以猜出个大概，不出意外的话皇帝应该会问关于这件事的情况。 晋阳王可是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所要的一把双刀，左边砍世家，右边砍皇族。 “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许大人还是尽早去吧。”王乘义笑笑道。 “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许显阳跪下，双手交叉放在额前，头伏在地。 相比于将军来说的他的地位不高，他的权力虽然比较高，可以说是掌生杀大权，是个小三法司了，只不过他们的权力多出来了个监察机构。 正是因为这样，大臣们才努力的把这个机构的品阶给压下去不能让他们过大。 要跪礼行拜的那些官品不高没有皇权特许的人。 “起来吧。”赵翊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听说你们在晋阳王府受折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许显阳听到皇帝再问晋阳府的事，心中一紧，更加小心翼翼起来了。 这个晋阳王可是眼前这位的重要人物，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禀陛下，臣在抓拿反贼一党事时，有十六个贼子突然出现在晋阳王府，想要劫走晋阳王，不过臣闻讯立即带人赶去，贼子十一人伏诛，俘五人。” 说到这他的脸色就有些古怪了，如实说道：“此次捉拿那些贼人时，晋阳王殿下的幕僚也出手帮忙了。” 晋阳王出手了？ 看来自己的这位哥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啊？ 赵翊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要是赵乾不出手的话，其他人可能就要给他安罪名了，现在他可是得罪不少世家。 “皇兄乃是被jian人所持，非他之罪，非人犯，许显阳你可知道？” 赵翊不打算动赵乾，留着看世家的人，还有就是动不了他，宗府的人可不允许。 “臣明白，晋阳王殿下乃是被人挟持。” 赵翊点点头，神色一肃，“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何人？” “臣严刑审问了那四人，他们说他们是山河楼的人。”许显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他没有给个明白话，只是把他们审问的结果给了皇帝。 许显阳还是补充道：“臣已经派人去查实了。” 赵翊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他让黑鸦去调查了，对于黑鸦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他手下的那些人个个身手敏捷，活动在市井之中，得到的信息应该会快些。 “晋阳王府那边如何？” 对于晋阳王的事许显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不然在晋阳王府晋阳王肯定是要被劫走的，还好他自己为人谨慎，把司内的高手和好武器都安排在了晋阳王府那边。 这不正中下怀，自己这边只有几个人受了点伤。 “回陛下，晋阳王近几日一直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许显阳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了，说着还停顿下。 据他的人来报告，晋阳王府那边很正常没有什么大动作，很是平静，府内自己派人过去看过了，里面的人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感。 应该见一下这位兄长了！ 皇位对赵乾本来就唾手可得，只要他稍微亲近一下世家大族，就能顺利登上皇位，可他偏偏不要，硬生生把它拱手让了出来。 要真想对付世族，他其实可以等到登基后，慢慢和他们磨。 到底是太着急了还是另有它法。 对于赵乾的举动，赵翊可不会觉得他犯蠢，受人蛊惑，心中总感觉他应该是有什么计划，比和世家大族斗得两败俱伤更好的方法。 “许显阳，朕今晚要见晋阳王，不要让人知道，明白？” “臣遵旨！”许显阳行礼道。 夜晚！ 晋阳王府内，一片寂静，烛光摇曳着，显得有些暗淡，府内显露出一种淡淡的宁静。 赵乾坐在书案上，翻着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一丝的忧伤，谁也难以琢磨他的心思。 看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书。 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随后几声敲门声响起。 “殿下，陛下来了，在中堂那。” “嗯，我知道了。”赵乾不紧不慢的回道，让人听不出什么来，他没有感到丝毫意外的。 门外的太监等了片刻，赵乾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门外的太监这些天一直在外守着，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但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好，眼里满是担忧。 “殿下……”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该来的还是会来。” 赵乾知道他在想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什么了。 太监不知道应该为他做些什么，看见了他衣服上的褶皱，伸手帮他整理。 “不必担忧，他不会为难本王的。”赵乾向着中堂走去，“本王不会挡住他的路。” 中堂内，赵翊坐在主位上打量着四周，身旁站着张存忠和许显阳两人。 他们神色肃然，心中也是紧绷着，皇帝出宫，他们十万个不愿意的，但他们又不得听从皇帝的话。 现在皇帝的安全可是很重要的，不容有丝差错，必然可是要连坐的。 现在赵翊的皇位基本上是稳定下来了，大臣们没有一个敢跳出来指责赵翊说他是谋权篡位的。 这个功劳得归功于他的老爹赵癿了，他的皇位也是通过动兵得来的，好似这个变得皇帝登基的基本cao作了。 再往上数也有一个皇帝不是储君却登基为帝的，相比于其他朝代来说，这个成功率不是一般都高。 不容他多想，赵乾已经来到了中堂。 “见过陛下。” 赵翊坐在主位上，自己站在下面。 赵乾内心感慨万千啊，果然人是不可貌相，不到最后一刻结局仍有千万种可能。 本来赵乾以为自己当不了皇帝，那些下一任皇帝最有可能是老二或者老三，赵翊能登位的几率小。 现在只能说世事无常了。 不过谁登基都影响不了赵乾的计划，对于赵乾来说，他的对手从来就不是他们。 “皇兄，请坐。”赵翊站起来，伸手示意他坐下，但是没有离开主位，“近日，逆贼作乱，让皇兄受惊了。” “只要能使大梁愈好，臣如何都是好的。” 坐下后的赵乾淡淡回答道，完全没有因为被赵翊利用后的恼羞成怒。 “皇兄不负大梁，大梁怎能负皇兄呢，皇兄放心，逆贼已经被朕捉拿了，其余余孽朕也派人缉拿了。” “陛下圣裁。”赵乾恭维了一声后，便低下头不言语了。 “皇兄……，此次前来，是想要看看皇兄如何看待宗府的。” 经此一次，赵翊对宗府就愈加忌惮了，以前没觉得什么，那是因为他受到宗府诸多好处，特别是他被封后，去封地时，宗府给了许多便利。 现在他换一个角度来看，感觉宗府在吸大梁的血给皇族。 宗府？ “宗府，向来不理朝政，只侍有关皇族之事，陛下以为不妥？” 赵乾心中微惊，要是赵翊对宗府动手的话，那这个动作就有点大了。 而且宗府对皇室的稳固有着很大的作用。 “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赵乾见赵翊有些言不由衷的样子，又想到现在盛京城的情况，不由得多说，道：“陛下，如今世家盛强，门生遍地，如是不加以压制的话恐危及赵氏，宗府便是压制世家不二法宝。” 赵翊沉默片刻，说实话，他有这样想过，但是世家在做大宗府也在变大，只有那些普通人中受剥削，长此以往的话，梁国可能就会崩塌。 “是啊，世家强大。”赵翊感慨道，在朝会的时候，他可是深有体会，不仅仅是他们势力强大，更多的是他们有脑子，有治国的能力。 他坐在皇位那里就感觉有点多余了，跟明朝的内阁制表面相似，但是赵翊没有掌控他们的权力。 兄弟两人一时无声，赵翊今晚来找他一来是为了见见他，想要知道赵乾有什么计划可以，放弃掉剁手可得的皇位。 到了晋阳王府见到赵乾后，赵翊就知道他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因为赵乾太平静了。 皇位的争夺没有被抬到明面上来，上上一任皇帝没有来个什么谁优秀谁就可以当皇帝的旨意来，而赵癿却来了。 他现在得位不正，动兵夺位肯定会伤了梁国实力。 所以对于赵癿来说嫡长子继承制是最好的，而且晋阳王贤明，赵乾比较满意，如果没有出现太子监国废三公的事，落下口实的话，皇位大概率是赵乾的。 “我需要皇兄的帮忙。” “能为陛下效力，是臣子之本，陛下无需客气！” 赵翊虽然喊他皇兄，自称“我”，但是他也没有把自己放在赵翊上面。 “不知是何事？陛下请讲。” “家中之事。” 家中之事？ “家中有件大事希望兄长可以帮我。”赵翊淡淡一笑，拿起张存忠倒的水喝了口，又道：“族中大多都在为朝廷办事，这是好事，但既然我为一家之主，理应为他们着想，不想要他们这样的劳累，有我在，他们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荣华富贵了。 “不知臣如何帮陛下？” 从赵翊的话中来看，赵乾知道眼前这位是要动藩王了。 在赵乾眼里赵翊夺取皇位的顺序非常完美，第一步已经赢了，而且还是赢得非常完美，兵权握住手中。 只是不知道削藩这一步，他能不能稳住了。 赵乾知道赵翊肯定是不会动自己的。 不过这边的赵翊对于赵乾的性格已经琢磨透了，知道他这个不像赵癿那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不然赵翊想要事成不仅仅是起兵这么简单了。 赵乾的目的不是皇位，但是赵乾的心思他还是琢磨不透，每一步走得那么诡异。 赵乾答应得快，赵翊也不客气，道：“我知道皇兄想要离京，但我希望兄长留在京城几日。” 说罢，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赵乾，杀赵乾是不可能的，虽然说他老子赵癿杀过自己的兄弟，但是那是在各位皇子势力不大，影响力小的时候。 而现在赵癿不想要在发生庶子夺嫡，手足相残发生，他就把各位皇子放在一起养，早早就立下太子，断了其他皇子的妄想。 成年后的皇子也快速封王赶到封地去，那可不是让他们去做土皇帝，藩王的属地小，只领跟他们官职比配的工资，至于治理属地那是官员的事了。 “臣明白陛下之意了。”赵乾沉默片刻，思量其中厉害后便答应了，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再怎么说，他也当过太子，追随的人一大把，要是回封地，就不说起兵反大梁，更可能直接被他们黄袍加身，强行造反了，到时候大梁就真的乱了。 “那兄长，小弟告退了。” 对于这个大哥，赵翊没有什么恶感啊，大哥性格温和，除了对世家外，他基本是不争的。 太子赵乾不喜世家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以至于世家不亲近他，这要与他的婚事有关了。 “子烨……大梁交给你了。” 赵乾一直望着赵翊离去的方向，直到他走后，这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