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暂避锋芒
在平原上，两只庞然大物以一次正面交锋相识。有着速度优势的愤怒魔王一下将上吨重的乌塔尔撞出好几米！ 撒迪厄斯的目的很明确，它伸出的爪子直接向逃跑的女骑士后背抓取，想在这一回彻底杀死她；可乌塔尔不会让它如愿，半神用胳膊夹住那只利爪向下压；被冲击力击退的双足深陷地面。 “你不能阻止我！蠢货。”撒迪厄斯抬起头，阻拦它的白痴家伙居然扬起脑袋向它撞来！钢铁和韧皮撞击的瞬间，火光四射，金铁交鸣！撒迪厄斯只感到一阵眩晕，一股奇异的震荡波将它的脑子蹂躏了一番！ “魔法准备完成，撤退。”法师团绘制的法阵首尾相连，上面的符号散发出青色的风元素光芒，在一阵吵闹的嗡鸣声后，讨伐者们被安全传送出战场，直到此时，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尖兵依然可以闻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呛人的焦糊味…… 行动发起者艾伦找到一块高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魔法望桶向四周观察：“我看到火焰和成片倒下的树…那里据这有一天路程，拜撒迪厄斯极差的方向感，它在短时间内是找不到我们的，谢天谢地，我们安全了。” 人群不禁松了一口气，刚刚那种惊险的场景直到现在还害他们心脏嗵嗵的跳个不停，自大家见过传说中的怪物后，之前的侥幸心理消失了大半，他们才意识到这份工作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做。 “那边的那个牧师，感谢你们的‘战争魔像’，它拯救了我们所有人，我欠你的。”艾伦站到艾露尼跟前。 “尊敬的女王大人，我是誓约之刃佣兵团的副团长，恕我直言，那个并不是魔像；而是我们的队长乌塔尔·蒙格洛斯。” “嗯？难道说那里面装了一个...牛rou人？真糟糕，我们又失去了一个好手。” “并没有那么糟糕啦，乌塔尔是个怪物，那浑身着火的混蛋想消灭它没那么容易。”安娜拄着大戟坐在岩石上，她的衣服上也绣着誓约之刃的徽标，面对愤怒魔王撒迪厄斯，这个佣兵组织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平淡和强烈的自信心，这种态度让艾伦侧目，她发现这个女人的确有嚣张的资本，看她胳膊上的肌rou，不是臃肿粗大的纯力量型，而是拥有极强速度和技巧的类型，最主要的是她那双眸子，随时随地充满对战斗的渴望，从未有过对失败的胆怯，这是强者才能有的眼睛。 “真有趣，巴尔干草原上真是人才辈出啊，请问你是…”艾伦挑起眉毛。 “安娜·瓦德温特，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她将来一定会让这个世界大吃一惊的。然后...这是我的好朋友乌朗托雅，是个半精灵盗贼，如果有谁惹她不高兴了，她会在那个人看见第二个白天前割了他的喉咙。”安娜对待权贵毫无谄媚之色，似乎她站在和帝国女王相同的位置上说话。 半精灵乌朗托娅多少知道艾伦的威名，所以稍显紧张：“嗨...您好，我听说过一些故事，但您的样子要比我想象的里更年轻一些。” “艾伦！你还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远处的卡琳娜正在处理事情，这次失败造成了八十几人的重大伤亡，一些侥幸逃回来的佣兵也都成了惊弓之鸟，这些人的胆子已经被撒迪厄斯吓破了，假如他们过不了这道坎，那他们以后最好选择其他职业。 “誓约之刃佣兵团吗？你们令我印象深刻，不过抱歉，还有很多死去的佣兵需要处理后事，请恕我先离开，一会儿卡琳娜会来详细询问你们的损失。”艾伦向她们告辞，她从朋友那领到一打名单，那应该是死者的资料。 “这就是你们说的战争女皇阁下？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嘛！”狂战士安娜不以为然。 “在单打独斗上，黄金骑士并不是最厉害的，但埃尔德隆真正的过人之处在这个。”安娜的朋友，半精灵盗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纵观整个大局，虽然这次行动讨伐者们损失了八十多人，但整体战力却没有下滑，成功的撤离确保了法师小队的安全，将来对付撒迪厄斯必须依靠他们。 不过还有个问题，那些失去勇气的人却不能再用了：同伴的惨死加上失去首领的支配让他们陷入崩溃的边缘，像这样失去斗志的人将要去芝洛迦兰修养；在那里他们能得到较好的照料。至于那些无法救治的佣兵，其他人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被痛苦吞噬掉；宅心仁厚的牧师非常有默契的为这些人减轻疼痛，一把小刀或许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轻伤员们在接受包扎后就被推上了去往芝洛迦兰的马车，外加一些被盖上白布的尸体。艾伦看着他们逐渐走远，两条眉毛这才纠结起来：“让我们所有人记住恶虎佣兵团长的愚蠢，贪欲让他的行为脱离控制，他不仅让我们的优势荡然无存，更是害死了自己的弟兄以及和他们一起行动的霸王佣兵团。我在这里重申一下，这次行动的任务是干掉撒迪厄斯，所有人都会拿到应有的报酬，当然，有贡献的人会被重赏，如今撒迪厄斯的凶猛你们也见到了，它并不是随便打发的软脚虾，所以希望大家在行动前最好问一下自己是否有命得到报酬。” 今次的失败说实话完全可以接受，见钱眼开是佣兵的天性，所以关于赏赐的问题迟早要发生，还不如在损失小的情况下提醒投机分子，再说艾伦只关心任务结果，至于死了多少傻瓜她才懒得理会，所以她没有说鼓舞士气的话，佣兵们经过这一仗普遍有些打蔫儿，这些人再也不敢小看猎物，关乎自己的小命，很多战斗大师研究起战术来。 一个小时后，佣兵驻地多了很多拿着笔记本的幕僚人物，他们穿梭在帐篷间调查各种数据，其中有一个穿着特别的女人来到一座拱形小帐篷前，她象征性的敲了敲木桩，然后开口道：“我红衣主教卡琳娜，来这儿统计伤亡人员名单，听说你们的队长在任务中死了？”她脸都不抬，手中的高尖笔书写飞快。 “它会被修理得很惨，但死肯定不会。”安娜从毯子上做起来，毫无耐心的回答。 卡琳娜停下笔，眉峰皱紧，与她对话的那个女人是个狗头人混血儿，她身材高挑丰满，外貌艳丽，声线撩人，一双灼热的大眼睛喜欢到处放电并且丝毫没有矜持观念，仅仅在行军过程中，她就秘密的和好几个佣兵发生过关系，而这种女人恰巧是卡琳娜讨厌的类型。 “没有人能从暴怒的撒迪厄斯手中活下来。”红衣主教将笔尖点在乌塔尔的名字上，似乎是要划掉的意思。安娜显然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她嗤笑一声，然后挑衅的看着卡琳娜：“你说的没错，没人能从那怪物的手掌心里逃出来，比如战争女皇和她的小朋友们能活到今天也只是侥幸而已...有趣的是，乌塔尔可以轻松做到这一点。” 卡琳娜越来越确定自己的直觉，这女人不仅是个不知廉耻的滥交货，还是个性格与教养都十分恶劣的**，任务进行的本来就不顺利，她开始感到怒气在蒸腾了：“我曾正面与撒迪厄斯交锋过，所以我清楚它的实力，不管你有多少个理由，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人能从暴怒的撒迪厄斯手中活下来。” “说得好！可乌塔尔不是‘人’！它是不死的乌塔尔·蒙格洛斯。”安娜也有点生气了，因为从一开始，这女人就摆出衣服瞧不起人的姿态。 因为彼此看不惯，所以两人并没有控制音量，附近的佣兵被吸引过来，他们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来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两个美人儿打一架，最好把对方的衣服全撕下来。闻讯赶来的还有艾露尼，她离老远就看到安娜气势汹汹的朝卡琳娜抡胳膊，那女人是神圣王国的红衣主教，是底层小佣兵惹不起的。 “啊…这个…主教大人，我是誓约之刃的副团长，我的同伴安娜·瓦德温特刚从巴尔干草原出来，不太懂礼仪，如果有什么误会请多包涵。”艾露尼并不喜欢权贵，但出身底层的她明白有哪些人得罪不起，而且她现在又是副团长，在乌塔尔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必须保证佣兵团的完整性。 “艾露尼！你不用对她低三下四，这女人根本看不起我们！像这种装腔作势的人怎么能懂打仗死人的事情？！她居然说乌塔尔会被那怪物干掉！”安娜觉醒了狂战士之血，脾气本来就爆，经由人群的拉扯，怒气已经显现出来了。 安娜把话说到这，艾露尼已经把事情猜到了七八分，看来红衣主教卡琳娜过来统计伤亡数字，所以乌塔尔是死是活便成了她们吵架的导火索，在所有人眼里，撒迪厄斯的强大毋庸置疑，但又有多少人清楚乌塔尔的秘密呢？ “原来是这回事。”艾露尼笑容可掬的站在两人中间，将敌对情绪巧妙稀释：“红衣主教大人，请您保留乌塔尔·蒙格洛斯的名字，它还活着。” 卡琳娜还以为来了一个能交流的人，可她看走眼了，这个蓝头发牧师居然和乱吠的狗头人一样狂妄！几个月前她们在妖精森林里九死一生的经历犹如昨天，实力强大的艾伦·埃尔德隆都差点送命，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佣兵怎么可能活下来？！ “主教大人，我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的，所以我不会解释，但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您看。”乌塔尔有多厉害她心里有数，艾露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所以她委婉的下达了逐客令。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佣兵；等我们再回到那个地方，我会让你证明给我看的，否则你们将受到处罚。”卡琳娜冷冷的说，逼人的气势就连艾露尼都感觉到了，她紧紧抓着安娜的胳膊，示意她安静。 “我们言出必行，主教大人，假如乌塔尔·蒙格洛斯死了，誓约之刃佣兵团无条件降级，可如果它还活着，请您向我这位暴脾气的好朋友道歉。” 卡琳娜回头深深的看了艾露尼一眼，然后吐出几个字：“如你所愿。” 远处的上岗上，艾伦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待老朋友卡琳娜回来后，她兴趣盎然的打趣道：“听说你和别人打嘴架？是谁让你产生那么好的雅兴？难道是女佣兵？而且还是两个？” “闭嘴，既然你看到了，却什么也不做。”卡琳娜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说实话她也有自己的难处，对撒迪厄斯的征伐她是投入精力最多的一个，原本顺利的计划被硬生生打断，换做谁都会别这一口怨气的。 “你应该庆幸那红头发女人没把你撕成碎片，就靠她的两只手。”艾伦收起笑容，郑重的说：“好说话的牧师我不知道，但那个叫安娜的狗头人隐藏着可怕的力量，就算是我也无法保证战胜她，那个人的实力相当或超过黄金骑士，你仔细想想，这么强悍的人只是个小兵，那么负责指挥她的队长实力如何呢？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一点艾伦说的没错，强大的安娜·瓦德温特也须臣服的队长，乌塔尔·蒙格洛斯依然在和撒迪厄斯作战，距大部队撤走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可这场战斗依然没分出胜负。 此时的撒迪厄斯已经是身过七米的巨大猛兽了，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带有惊天之势，两双巨大的爪子可以轻易撕裂骑士的重型护甲，它完全可以压着乌塔尔狂揍，不过撒迪厄斯依然被对方释放出的震荡波震得头昏眼花，这让它感到疑惑，自己到底在和什么东西作战？它为什么会这么禁打？最关键的是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这顽固的混蛋不会感觉到累吗？ 有那么一瞬间，愤怒魔王害怕了，毕竟距上次末日之战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当初自然位面是否变强了呢？就像这个东西一样，它的力量简直和自己相差无几！如果这东西是当今智慧生物制造出来的，那么当战争爆发的那一天到来，又会有多少这样的战士出现在战场上？伟大的征服者还能赢得胜利吗？ 撒迪厄斯被自己瞬间的疑惑羞的无地自容，它在想什么啊？它可是愤怒的魔王，只知道破坏的生物却连眼前的小东西都无法拆毁！撒迪厄斯痛恨无力，痛恨和乌塔尔战斗了十个小时的自己，不知不觉间，巨爪上的力道变大了，原本无法摧毁的装甲被撕开，乌塔尔看见敌人将自己提起来感到无比诧异。 “死吧，怪胎！”撒迪厄斯脑袋上又长出一只角，至于体能上的增长就无法计数了，它顺利的将乌塔尔大卸八块，胜利的畅快让它对着天空狂笑！ “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咦？”撒迪厄斯扭下敌人的脑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难道说自己和空气打了那么久吗？等等，不对，这是一种他无法明白的魔法...或者是科技？ 胜利并没有持久，尽管愤怒魔王的脑子不好使，但仍然抓住了重点——这东西绝对是当代军工产品了，难怪小小的人类敢于和它叫嚣，人家已经拥有可怕的战争兵器了，对于未来的忧郁让撒迪厄斯叹了一口气，它看向天空，树梢层层叠叠，只有几缕星光洒下来。 “梵陀思大人，我们今次的复仇真的可以成功么？”漆黑的夜空没有作答，星辰依然在调皮的眨眼睛，撒迪厄斯突然觉得好累，它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