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洪荒古桥
佛陀山上冷风萧瑟，小径左右密林成片漆黑一片，如水的月华倾泻而下，照射在林木中影影绰绰，树影映射，看上去好似一幢幢鬼影，透着丝丝凉意。 沈涵宇独自一人奔跑在这条宽不到两米的小径上，月光之下拖出一道黑影在小径上晃动，沈涵宇脚下似乎生风一般，一步数米，不到片刻便已经接近了山巅，登上山巅的那一刻，沈涵宇便听到了一声幽幽的话语：“尸分三等，灵尸古尸元法尸，等分三重，红黑双煞不化骨，重分三阶，入门小成大圆满，九九归真，真尸成魔，魔渡众生，万相皆颤。” 沈涵宇听着这声音，心中也不由“咯噔”一下，跨上最后一层台阶，借着月光，沈涵宇便看到了一尊身影坐在前方山石之中，好似一截枯木，万象收敛其中，尽管自己感知力过人，但是也无法感应出老人的一丝气息。 没错了，此老僧，正是沈涵宇一心想要寻找的虚苦大师。 “大师。”沈涵宇压下心中万千疑问，双手合十，冲着虚苦大师的背影深深鞠躬，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佛渡众生，渡难渡之人，人为道，佛渡万道，然尸不属道，万道皆法，尸自成一法，要我如何去渡，来者便是缘，年轻人，过来吧。”虚苦大师没有动，呼唤沈涵宇过去。 沈涵宇迟疑了一下，继而定下心神，走到了虚苦大师身旁，却看到虚苦大师指了指身旁的青石，示意沈涵宇坐下。 沈涵宇依言坐在了青石之上，继而又似乎心有所悟，变化坐姿，盘坐在地，道：“虚苦大师，我这次来，是有要事。” “一切无需多言，尸煞魔星高照，必有魔尸显化，年轻人，你的命，已经不再属于你了啊。”虚苦大师看向了沈涵宇，一切了如指掌，无形之中令沈涵宇心中稍安。 “大师，是您将我指引到此，所以您一定知道我该如何去做。”沈涵宇问道。 虚苦大师微微一笑，道：“是你的魂引导你来到这里，我仅为提示之人，你体内魂魄相争，终有一日灵魂会败。” “什么意思？”沈涵宇微微皱眉。 “墨玉面具，内涵尸煞，封存地下数千年，重见天日必成灾，古人之努力，是付之东流，还是饮血镇压，此刻全凭你一人之选。”虚苦大师说着。 沈涵宇沉默了片刻，继而道：“大师，难道我现在……真的就是僵尸吗？” 虚苦大师轻轻点头，没有言语。 “要如何改变？”沈涵宇问着。 “无法改变。”虚苦大师也没有多言，顿了一下，虚苦大师继续说道：“此界不容你，洪荒是你家。” “大师，我不懂，可否说的明了一点？”沈涵宇一脸的茫然。 “那你看天上，给我说说，天上有什么？”虚苦大师看着沈涵宇，脸上带着一丝沈涵宇捉摸不透的微笑。 看了看天空，除了一轮圆月，便是那万千星辰，轻云在夜色中流淌，很是祥和安逸的一幕，令人心中静谧，除此之外，沈涵宇无法看出什么，看了良久，沈涵宇才皱眉猜测道：“佛？” “呵呵，佛居心中，天上无佛。”虚苦大师摇头否决了沈涵宇的猜测，继而又问道：“那你看地，地下又有什么？” 沈涵宇看着虚苦大师，他不愿意再和虚苦大师卖关子，不过还不等沈涵宇开口，虚苦大师便仿佛已经看出了沈涵宇的想法，顿时笑道：“身为僵尸，你又何苦死死迷恋这方尘世小世界呢？洪荒大世界在等着你，你又何必困惑，去吧，去那个属于你的世界，佛渡众生，今日我便做个引渡之人。”说罢虚苦大师一指点中虚空。 璀璨金光撕破了夜空，一道金色火焰瞬间在夜空中燃烧开来，紧接着一道古朴大桥出现在了沈涵宇面前，桥的一端连着峭壁，另一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沈涵宇惊愕的站起身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踏上这座桥。 沈涵宇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依然坐在地面上的虚苦大师，虚苦大师一脸祥和，道：“尘世小世界仅为虚无，虚苦虚苦，在虚幻中苦苦生存，到头来一培黄土，别无他求，你既为尸者，是灾祸，亦是机缘，踏入洪荒大世界，去揭开自己生命中新的一页。” “尸分三等，灵尸古尸元法尸，前往尸家重地，明了一切尸谜。”虚苦大师缓缓说着。 沈涵宇犹豫着，站在山巅远眺闹市，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这个世界，短短两日的时间，沈涵宇经历了彻底颠覆自己命运的异事，他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梦境，但是却如此的真实。 或许是该离开这个世界了，自己本就是孤儿，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如今自己惨变僵尸，尘世之中已经无自己立足之地，洪荒大世界，一个只存在于传说的大荒世界，如今的路却出现在了自己脚下。 虚苦大师已经说的足够明了，想要解开自己的尸谜，除非进入洪荒大世界，沈涵宇期待自己变回人身的那一天，但是却要去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犹豫了良久，沈涵宇凄惨而笑，看来自己命运的轨迹，从今夜开始，便已经无法掌控了。 念及此处，沈涵宇的右脚便踏上了这座古朴的石桥，石桥之上刻满了远古法咒，神秘而又遥远，散发出一阵岁月的古老气息，好似连通了远古未来，屏蔽了一切气息。 却说就在沈涵宇一脚踏上石桥的那一刻，远在千里之外的龙虎山，天师府内道光流转，一位老者手持拂尘盘坐在地，突然睁开双目，呢喃自语：“洪荒古桥开启，红尘小世界有谁具有如此修为？难道是……大悲寺？”语罢老者不再迟疑，纵云远去，飘然若仙。 龙虎山为道教正一道天师派“祖庭”，在红尘小世界道教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传闻这里原本无山，后有九十九神龙在此集结，化为龙虎山，山状若龙盘，似虎踞，龙虎争雄，势不相让。 在红尘小世界古代，龙虎山道教兴盛，先后建有十大道宫，八十一道观，五十道院，十座道庵，被称为“道都”，为道家大能张天师后裔所居之地，世代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但是随着科技文明来临，此道都已经逐渐荒废，唯留天师府依在。 言归正传，却说那老道人驾云远逝，短短片刻横跨千里，但是他也仅仅看到了沈涵宇隐没在虚空的那一幕，随着沈涵宇消失，那座洪荒古桥也逐渐淡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道人心中惊愕，驾云落在了虚苦大师身边，看着那逐渐消散的古桥轮廓，老道人的目光移向了虚苦大师身上，却见虚苦大师双手合十，深念一声：“阿弥陀佛。”继而再无声息，生命力量也逐渐消散，身死道消。 老道人不由蹉叹，道：“大悲虚苦，等你五十载，你果然未死，当年你我斗法两败俱伤，佛道不相争，你我却犯戒，唉……当年你未尽全力，想必也因为佛道不相争这条戒律，是我犯戒了。”说着老道人对虚苦的尸体深鞠一躬。 继而看向了那茫茫夜空，洪荒古桥早已消失，老道人喃喃自语道：“洪荒古桥，上连洪荒大世界，开启古桥，以命为引，大悲虚苦，我不如你，佛家怜众生，尸不属众生，为了防止这只僵尸祸乱红尘小世界，你不惜以命为引连同洪荒，引渡僵尸，如此胸怀，足以称佛。”说着老道人又长叹一声，仰天道：“苍天，一位大能就此消散。”说着带着满腹哀伤，驾云而去。 却说沈涵宇只感觉到一脚踩在了棉花云上，周围阴风阵阵狂云涌动，无数冤魂在咆哮，断臂无头的更是无穷无尽，沈涵宇独自一人冲刺在众多亡魂之中，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要被这些怒怨的亡灵撕碎。 心中颇为不耐烦，沈涵宇只感觉到一股怒气才心中腾然窜起，继而狂吼一声：“都给我滚开！”声若雷鸣，漫天尸气席卷八方，将百万亡魂冲击的七零八落，其他亡魂更是惊恐逃窜，沈涵宇双目血气腾腾，獠牙突出，皮肤也变得干枯，一代尸威震天下。 沈涵宇脚踏魔云，周围血光涌动，宛若一个远古大魔，一张干枯脸庞毫无表情，獠牙森冷寒光照八方，震慑的周围众鬼不敢有丝毫造次，纷纷躲闪，鬼遇僵尸，大多会被吓的惊慌而退，除非某些强大的鬼类，会强夺僵尸尸身为己用，但是等僵尸到了一定修为，身体已经尸毒密布，可侵人体，可蚀灵魂，无物敢去占据。 “保守灵台，方能维持一片神智。”虚苦大师的声音突然回想在沈涵宇耳边，让沈涵宇愕然一震，扭头看去，却看到虚苦大师周身佛光灿灿，身形飘渺虚幻，刹那间便被茫茫鬼群淹没，消失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