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什么都知道了
于是,她又悄悄爬起来,找来一支笔在纸上这样写着:叔叔:我以后不敢和你多说话了,婶子好象看出咱俩要搞了,其实没那种想法,是她疑心太重了,她要再不高兴,我干脆就走了。梅丽。 梅丽写完,又把纸叠好偷偷放进洪展的衣服兜里。 洪展上班时发现了纸条,“小梅丽:别太多想了,以后我会安排你一份好点儿的工作,让你享受城里的生活。另外,今天是你的生日,给二百块钱算是我对你的祝贺吧!生日快乐!洪展。” 晚上,梅丽看着纸条,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可他是怎么知道今天自己过生日呢?梅丽又看到那二百块钱,还能给自己安排工作,脸上乐得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她偷偷地用目光瞄了一下洪展,又冲他点了下头,洪展的心里顿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萌动,他的心乱跳了一阵,开始对她想入非非了。 “小梅(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以后,你就叫我洪哥吧,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的。洪哥。” 梅丽看着纸条,心里冲动起来,尽管他的年纪和父亲差不多,可他对自己的关心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欣慰,她躺在床上反复看着纸条,心想,要是能在城里工作该多好呀,家里人也都跟着沾光。她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她感觉脸上热呼呼的,心里又有些发慌。 “你可真是我的贵人。那我就叫你洪哥了。小梅。” 这一夜,门里门外不知传递了多少张充满温情的纸条。最后,还是被去卫生间的秋颖随手把他的门给带上了。 洪展进入了梦乡,他楼着小梅丽,梅丽声声叫着洪哥,甜甜的小嘴让他忍不住了…… 早起的洪展是一顿的洗漱,又对着镜子仔细地照着自己,梅丽的目光投了进来,两人如饥似渴地在镜子里眉来眼去地扫视起来,直到那镜子里又出现了秋颖。 可秋颖又急忙转身离开了,心里嘀咕道,嗨,你们就不能等到我咽下这口气吗? 秋颖的病情并没有因为梅丽的关照而有多少好转,她的体重急剧地下降,脸部又开始浮肿,又不得不住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梅丽对秋颖的关照是无微不至,秋颖还是从心里感激着她,她感觉自己好象没有几天活头儿了,她又想起了整天忙碌的洪展,他给过自己的快乐,又让自己得到了这么好的照顾,可自己的身子又这么不争气,她觉得这一生亏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连个孩子都没能给他生出来,到了最后还得连累他。 一颗宽容善良的心,让秋颖萌生了一肚子的话,她望着梅丽,泪水淌了出来,“小梅,你过来坐一下。” 梅丽小心地坐到她的床边,因为和洪展的特殊关系,心里不免有些发虚,“婶子,我是从乡下来的,有哪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尽管说我,可千万别生气呀。” “嗨,你活干的挺好的,我的身子不好,平时的脾气是差了点儿,你就担待点儿吧,我就想跟你唠唠嗑,有些事儿是明摆着的,不说出来,我这心里憋闷得慌。” 此刻,两个女人坐在这,一个是病躯缠身,想有个知己来理解自己的心态,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一个是想偷偷和主人缠绵而又不想招惹是非。两人都心知肚明,一个想明了,一个却想隐瞒。 然而,秋颖的大度并没有使梅丽感到安全,也没有取得她的信任,过分的宽容和忍让只能让人产生相反的怀疑。因为在此之前,秋颖就跟洪展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会理解你的,而洪展也一再声称,为了报答岳父大人的恩德,永远不会抛弃她的,其目的是不想招惹人们的耳目,他想保持家里的“红旗”不倒,而自己却又想来个天马行空,这让秋颖越发地感到不安起来。 如果眼前的小梅丽都不能理解自己,那么,她的日子将会是越来越黑暗,甚至是连活下来的勇气都将消失。 梅丽望着她那张浮肿凄苦的脸,“婶子,你别总太难过了,我想,你的病是能治好的,大夫是有办法的呀。”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得这种病的人,是男怕‘穿靴’,女怕‘带帽’啊,我的脸都肿成这样了,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秋颖说着,又哽咽了一阵,她拉住了梅丽的手。 秋颖擦了几下眼泪,“其实啊,这你也都看到了,我和你洪叔,啊,你以后就叫他洪哥吧,我们俩一直也没个孩子,是我不争气呀,为了这件事,我的心哪,一直感到愧得慌,人家还是个老板,在人前也没个面子,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有些事儿,我想跟你说说,你自个儿拿主意。” “我?”梅丽的脸通的一下红了,感觉她好象知道了什么,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心事,她低下头,两手紧张地搓在了一起。 看到梅丽的脸色像一张红纸,秋颖感觉自己的直觉没错,“你洪哥和你的父亲也差不了几岁,他都快奔四十的人了,不过,岁数大的都知道怎么疼人……” 梅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她瞅着秋颖,“婶子,看你说哪去了?我怎么会那么想呢?” “嗨,有些事情是瞒不过我的,你们俩写的那些纸条,都在卫生间的纸篓里让我看见了,那一小团儿一小团儿的。其实,从你们俩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都有那种心思,等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了,可我现在的病,死不死,活不活的,耽误了你们俩的好事呀,呜呜……”秋颖忍不住哭了起来,这让梅丽一时又不知所措,她拉住秋颖的手,“婶子,都是我一时糊涂,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吗。” 秋颖又突然止住了哭泣,瞪视着她,“你不好?你怎么不好,你多好呀,洪哥长洪哥短地叫着,你们俩都盼着我早点儿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