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不装了,我是爱国青年
包氏父子:头油只用司丹康正文卷第七十章我不装了,我是爱国青年注意到侯氏制碱法尚未出现,包国维手中又多了一道底牌。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于是此前的定下的几个阶段性计划,也可稍稍变动: 至少往后不用费劲心思去在学堂和他人去结交,说难听些其实就是攀关系。 往后只要想办法把新的制碱法研究出来,自己就可以坐实“化学天才”的名号,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成果不要被人盗用了去,毕竟无论什么时候,科研论文被人盗取的事早已屡见不鲜。 包国维是新派出身的学生,不管在里面学了多久,哪怕是一个月、一年、两年都好,总归是被打上了“新派学生”的印记。 到时候新学派为了壮大学派声势,宣扬自己的“功劳”,恐怕还会大力宣传自己的事迹,自己在学术界的名望、社会地位也将大幅提高。 在这个年代,只要能在学术圈子能混出些名堂,基本可以说是挂了半个免死金牌,只要自己不太作死,是没人敢动的。 鲁迅先生骂了那么多人,最后不照样没出事? 而且对于能搞实业的科研人才,除了山沟沟里啥也不懂的土匪寨子,有点眼界的组织都知道要当成宝贝来供着。 往后唯一的掣肘就是自己可能会被人暗中监视起来,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某些人的密切关注,但是被人迫害的概率几乎为零。 毕竟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道理大家都懂,无辜迫害科研人员,致使其外流毫无疑问是件蠢事。 不过,对于科研人员的迫害也并非没有发生过,著名的导弹专家钱老,就曾被美国佬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迫害。 对于美国佬来说,钱老的价值过于巨大,海军部副部长金贝尔说过一句著名的话:“他一个人就抵得上五个海军陆战师。” 钱老当时要求回国的举动,在那种大环境下,对美国佬而言无异于直接投向敌对阵营。 于是所谓的“世界警察”直接连颜面都不要了,一把扯掉刚戴上去不久的帽子,干起了坏事。 不过在此事闹大后,迫于外界各方压力、以及俘虏交换、美国佬又怕寒了其他人科研人才的心,终于肯将钱老给放回国。 …… 想到这,包国维又冷静地思考一会:其实要想实现侯氏制碱法的应用没有那么容易。 自二次工业革命后——尤其是二十世纪后,各种工业的工艺流程,包括化工产业,都已发展到相对于个人而言十分繁杂的地步。 仅仅是知道化学式和大体工艺流程还不够,虽说可以大大减少研究的难度,但仍需要一定时间、资金、知识储备来进行实验、调试…… 而且还需要建造前置工业,比如合成氨工厂,民国本土肯定是自产不了这种工艺,须得从国外引进。 在民国想办一件事,钱财、权力、人才,这三样一个都少不了。 总而言之光靠包国维一个人是完全没可能把这东西做出来的。 不过,包国维并没有准备去做一个实业家,一手去创办公司、成为商业大亨之类的事并不是他的追求,他想要的无非是优渥点的生活,再实现一下自己人生存在的价值。 …… 包国维走到家院子的椅子上躺着,前面是光秃秃有些裂缝的墙壁,天上是半隐在云层中的夕阳。 仰望着夕阳的微光,包国维思考着自己往后的举动会给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大蒜素自不必多说,即便往少了说都能救下几百万人的性命,而且会间或影响到上千万人、乃至数万万人的生活。 侯氏制碱法,从工业上讲,可以打破西方在纯碱行业对国内的垄断。 这意味可以拉近与西方差距,帮助国内工业发展,而且在未来可能会爆发的战争中,缓解内地食盐短缺的压力。 从农业上来讲,其产生的氯化铵还可以大大降低氨肥的成本,用以提升整体农业承载力。 这意味着饿肚子的人将会变少,老百姓的生活或许也能好过些。 然而——受限于国内至今极为落后的生产力,面对即将到来的大饥荒,老百姓真的能逃掉吗? “算了,逃不掉这个饥荒,起码……” 包国维的思维忽然有些停滞下来:即便跳过这个饥荒,再给几年的时间来发展工业,人们就能逃掉下一个饥荒了?还是逃不掉吧? 而且自己做了这些事后,原本的历史是否也会因此而改变? 大蒜素和侯氏制碱法的提前出现已经不能称之为蝴蝶效应了,更像是两头穿越时空、无比庞大的巨龙在扇动着翅膀。
世界局势的发展是否会因此而脱离原本的轨迹? 思索一番后,包国维摇了摇头,若是什么都不敢干,还来这干什么! 你包少爷从不是个畏畏缩缩的人,也不是一个只追求物质满足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再回到那间破旧狭小的书房,屋子里有些昏暗,一张小床,破旧的书桌上放着一列书。 打开书桌的抽屉,里头有一个本子,上头压着老包的老花镜。 包国维抽出那本书:正是自己曾写过的日记《在人间》。 仔细阅读着上面记录的篇幅:《梭蟆的故事》、《我见黑鱼犹似人》、《街头上的孩子》、《黄包车夫》。 新纪录的两篇是《街头冻死的男人》、《跳楼的陈》。 这上面字迹工整,且写满了年代,甚至标注了精准的日期,也无需从字缝里来瞧,只需扫一眼便能发现满纸都透露着两个字:吃人。 包少爷虽然从不把好话说出口,但无疑是个心善的人,见不得人间疾苦,近来见到的这些事已让他有些厌恶这个旧世界。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自己的一切都拿出来,搞个天翻地覆。 这回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畏畏缩缩,小打小闹、瞻前顾后的算什么?总不能白来这一遭!” 往后这大蒜素便叫包子素!这侯氏制碱法便要改称包氏制碱法! “包维为呼叫包国维,这事干不干?” “干。” 包国维自问自答地安慰了自己一声,这是来自未来的灵魂在询问着原本的灵魂。 在做出决定之后,包国维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一把躺在了小床上,心中罕见的安定下来。 明明自己将要干的事将影响数百万、数千万乃至数亿人,却仿佛卸下了一直以来背负着的重担——变得更加轻松了。 而老包,依旧守在那地窖旁边,满怀欣慰的看着地窖里头白花花的粮食,根本想不到里屋自己儿子的脑子里装有多么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