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镜花水月
盖聂看他，目光渐渐对上他脸上的花纹，轻轻叹气：“为了多年前的镜花水月而执着，真的值得么？” 星魂淡然道：“值与不值都是个人心中的判断，我不懂什么是镜花水月，亦不去求什么嗔痴贪妄，不过是随心而走，虽行而论。也许多年之后，惆怅枉然依旧失措，无论得与不得，心里也能坦然面对。至少不会去后悔，叹气错过。但，若先生真的认为不值，那先生又为何这么多年来，都放不下所谓的镜花水月呢。” 盖聂沉默，镜花水月么？当年，又何尝不也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空梦，还是年少之时，埋在心底无法去忘怀的一段记忆，亦或不过是仅仅刹那的悸动，求之不得的不甘？ 他，小庄，又或者那个人，这么多年执着的究竟什么？ 以前是不懂，现在是不想懂，也不需要懂了。 缓缓看向内屋的方向……也许有什么是更重要的，有什么才是更加值得他去追寻和珍惜的。 半响，看向星魂，眸子之中似乎有了一丝的释然：“也许，你是对的。” 轻舞怪异的看向星魂，眼神又在星魂和盖聂身上游离：“我说，二位，你们有什么在瞒着我？” 星魂缓缓开口道：“等你恢复记忆了自会知晓。”若不是她自己想起来的，即便自己说了又能如何？ 盖聂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第二道封印未解吗？不是……”他吗？ “解了。”轻舞无奈的耸了耸肩：“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东皇要我顺其自然，他的口风更是严的要命，绝口不提以前的事。”说着狠狠瞪了一眼星魂，她怎么觉得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知道自己和这家伙以前的事，偏偏自己这个当事人被瞒在谷里。 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不好。 “如此吗。”盖聂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惆怅多一些还是喜悦多一些，亦或是二者均有？ 轻舞懒得看两人打哑谜的模样，但也知道他们说的似乎和自己有关，和自己还未恢复的那部分有关，只是听起来是云里面雾里面，但也能确定一件事，师父和星魂以前就认识，而且还不是那种一般的认识，而且师父叫星魂是夜公子，那就说明，很有可能，师父认识星魂时，星魂还没到阴阳家，可那段时间师父分明是一直在秦皇宫内的啊！而且他们说的还和自己有关，不，准确的说是和自己关系非浅，那是否说明，自己那个时候就是认识星魂？在没有到阴阳家之前？那是否有说明，星魂曾到过秦皇宫？ 嘶……想到这点，轻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这怎么可能！只感觉脑子之中一团乱麻，好多条线索堆在一起，理不出什么头绪，反而有越来越乱的趋势，揉了揉太阳xue，埋怨的看两人一眼。顿时觉得，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哎，她果然是太聪明了。 星魂微微叹了一口气，自然知道聪敏如她，仅凭着只言词组，就足以推断出东西，但看她这样子，自己还是太低估她了：“你以前不是常着说嘛，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那些记忆总会恢复的，不差在这一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却又坦诚而温柔，心里有些矛盾，即希望她能恢复记忆，如果能恢复那段记忆就再好不过了，又不希望她恢复记忆，那段记忆，因为不知道那时该如何面对她，她又会如何选择？ 还能否像现在这样，坦然面对，相互信任。 轻舞似乎微微察觉出什么，看着星魂突然觉得有些心痛和迷茫，甚至于有些想要避开面前的人太过坦诚，温柔和灼温目光，而这种有些慌乱的感觉让她既有些失措，又因为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而好奇与刺激，就像是罂粟，明知道有毒，但是又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喂，大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天明打断两人的‘深情’注视，一脸迷惑的看着两人，有什么话直说不好吗，为什么非弄得和三师公似得。 轻舞却是松了一口气，再看下去，就算是她也非要疯了不可…… “不明白那是好事。”星魂用轻笑掩饰刚才的尴尬，转头看向看向天明，眉头稍挑，突然，瞳孔邹然一缩，盯着天明的后颈：“睡眠咒印么，这是姬若月的手笔？呵，难怪。” “什么睡眠咒印？”天明不解的问道：“怎么那么耳熟……奇怪了，在哪里听到呢。” “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把戏而已。”星魂轻笑道：“天明是吧，你要记着你以前说过的话。” “我以前说过的什么话？”天明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你会想起来的。”星魂只是轻笑，却不再多说。 天明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的嘟囔道：“怎么和三师公一样吗，说起话来叫人听不懂。内个，叫你什么来着，星……额，不是，好像是夜央是吧！说，你跟着我jiejie有什么企图，你要是敢图谋不轨，我天明大侠一定打得你满地找……找，找烧鸡。” 轻舞顿时无力扶额，这孩对烧鸡究竟是该有多么的执着啊。 “天明。”轻舞无奈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星……夜央，没有恶意，还有，你可以三句话离开烧鸡吗？”既然在墨家，还是不要提星魂这个名字了吧，而且，似乎夜央这个名字念起来更顺口一些。 “可是烧鸡真的是天下第一美味啊！”天明好不可怜的扁着嘴，可怜巴巴的看向轻舞：“jiejie，我知道你最好的了，你一定会给我买很多很多的烧鸡对不对。” 星魂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当年那个可爱别扭又傲娇的小皇子和眼前的形象实在是……不过有一点没变就是——相当好哄。 遂是笑眯眯的看着天明，缓缓道：“这样吧，天明，你要是肯叫我一声夜大哥，我就替你jiejie给你买烧鸡吃，怎么样？还是很划得来的吧。” 墨家众人汗，这真的是大名鼎鼎的，阴阳家的那个，即嗜杀又冷血，性格怪异的少年天才——星魂吗？果然是传言不可尽信，古人诚不欺我。 遂是齐齐看向天明，现任巨子大人啊，你一定要长点志气啊！ 天明眨了眨眼睛，看向星魂：“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我从不骗人。” 墨家众人面面相窥，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真的？” “如假包换。” “好！”天明眼里顿时闪烁着对烧鸡的渴望：“夜大哥！我的烤鸡……” 墨家众人嘴角抽了抽，他们的巨子大人还真是相当的好哄啊…… 轻舞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眼神在星魂和天明之间流连，眼角乱抽……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荆天明管星魂叫大哥，怎么听怎么的诡异啊，不过，她怎么觉得，天明这一声夜大哥叫的实在是流畅至极，而且她竟然有一种很熟悉，本来就该如此的感觉……果然跟一群不正常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不正常了。 星魂笑眯眯的看着天明：“你的烤鸡，很快就会送到了。”这个时候，那个庖丁已经在路上了吧……他果然是无比聪明啊。 轻舞眉头微颦，总觉得刚刚星魂的话里有什么不对，但一时间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一个人陷入了人神交战之中。 星魂似是知道她的内心所想，却是非常不地道的打断了轻舞的思路，开口道：“若是五分之一的力量不够，那加上我，五分之二。云星两支的力量，你们应该相信轻舞能保下你们了吧！” 众人眼前一脸，但看着星魂的眼睛，分明是在说，我们能相信你吗？ “你们信不信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只需要相信轻舞就够了。”星魂缓缓开口道：“轻舞的话，你们总不会有所怀疑，其实要知道和你们的合作对于我们根本就无关紧要，轻舞究竟是么要在东皇面前保你们，您们心中也很清楚……” 饶是轻舞也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星魂，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自己和墨家的渊源太深，就算没有墨家禁地的事，仅凭师父或是天明一人，自己就没有理由不管墨家，更何况还有蓉jiejie，阿雪，高大哥，月儿那么多人，可是他并没有理由搅进这场不该属于他的漩涡，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星魂是淡然的轻笑看着她：“轻舞莫不是忘了，桑海的一切活动皆有你主持，作为副手的我，自然要全力支持你的决定。” 轻舞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他根本是在胡说八道。但只是哼哼了两声，也不像在深作探究，仿佛本就该如此，仿佛自己总会无条件的相信他一样，就像现在，自己宁愿相信他是真心帮助自己和帮助墨家的。 想到这里，眼神有些担忧，抿了抿嘴，不由得担忧的问道：“东皇哪里……”她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做，说白了还是有着东皇的‘默许’，可星魂……即便他天赋在如何出众，现在也远不是东皇的对手。 东皇向来不希望有什么超出自己的掌控，只有自己似乎从来都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