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第十六章：激化（1）
48 因为考虑到A204有糖果这样的活宝，于是车语回到了薇薇的公寓（虽然这天晚上糖果并没有回来）。 车语回去后，薇薇竟然反常地回到了家中。 当晚，薇薇穿上了一件黑色真丝的性感睡衣，半透明的材质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细细的腰和匀称的胸。可是车语却在小兔牙和雀斑的脸上的表情、以及那双眼睛中看到某种躲闪。 往事一闪而过，车语知道在那些尘封的记忆中自己曾经见过类似的目光。可能是大学时期、或者更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候的车语还是爱企鹅的。 但车语已经无力想那么多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偷车、枪击案、沉默的罗梓杰，都让使得车语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危机感。还好，薇薇也是无话。 于是车语脱下外套扔在了床上，随后整个人扑了上去迫不及待地要享受鱼水之欢…… 49 一番云雨之后，车语躺在床上，点上一根万宝路。薇薇还在用手机不知和谁发着消息。 薇薇这样让车语想到了今天下午发给苏春晓却杳无音信的短讯，这让车语感觉自己没有离开故乡蔑都、至少没有完全离开。 仍有牵挂。 可惜回忆终究是回忆、眷恋终究是眷恋。 而眼前要面对的事，是时候想想李定斯说的事了。车语心道，拿出手机打开之前拍摄的资料，开始了简单的分析： ——遗失者机车帮派、街头滑走帮、口罩分队、好朋友同性恋俱乐部、爱神帮。这些被李定斯列出来的、曾经被U.R.L.地下赛车联盟开罪过的怀疑对象，没有哪个是好人、也没有哪个好惹。如果要用排除法来思考—— 首先可以排除的应该是口罩分队。那群人太年轻也太胆小，不戴口罩都不敢出门、被打伤了几个人就作鸟兽散。肯定没这个胆识和能力。 爱神帮是一个车队、无论什么矛盾都喜欢在路上解决，加上爱神现在也已经归属于U.R.L.地下赛车联盟，可能性也不会很大，可以排除。 好朋友同性恋俱乐部其实是想要北极星酒吧的选址，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李定斯也是U.R.L.的成员，几乎算是排除了。 遗失者机车帮发生交火的时代最早，如果要报复的话早就可以报复了，排除。 ——那这么说的话，最有嫌疑的，就是日本暴走族——街头滑走帮。 但是一想又有不对，街头滑走帮毕竟是外地人怎么赶在美国这么直接地制造枪战？而遗失者机车帮发生矛盾的时间早不代表不会复仇。口罩分队一群小流氓什么都敢做得出来。同性恋俱乐部很可能有背景。爱神帮也不能排除会有极端分子。 其实并没有很上心地去思考，当然不是说思考没有用，只是车语觉得像是李定斯、汤玛斯之类的“成功人士”都没有思考出来，那自己再怎么想都是枉然的。 50 车语一觉睡到3月25日上午10:30。 阳光透入半透明的窗帘，薇薇清瘦的身体站在窗前。车语仔细看着薇薇，这个名义上是车语的女朋友、但是车语却对她除了身体以外一无所知的女人。 她身材很瘦，手臂、腿都很细。苏春晓也很瘦、也会喜欢站在窗前，这样的光与动作，总是很有美感，以至于车语不得不将她与苏春晓做对比。 与苏春晓不同的是，苏春晓的清瘦且高挑，长发披肩，肌肤吹弹可破，除了她订婚那天车语从未见她画过妆，而那样的她却总是完美，永远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靠近她，就像进入了幻境。 但薇薇不同，薇薇的身影只是清瘦，即使穿了高跟鞋都比车语矮了半个头，红色的短发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天生就这样，脸上有些许雀斑、牙齿也不整齐，每天淡妆浓抹变化无常，与完美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似乎车语也很享受这种不完美、尘世烟火，这就像是新约克城灰色天空下世俗纷扰。 不完美，但一切都很美好。 有些时候车语会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很不错，只可惜车语发过誓，终有一日要杀回家乡，将害我的人一块一块拆下来。我虽然很多事都记不住，但我无法忘记仇恨。 所以我们终会分道扬镳，但至少在这一刻我很爱你。 ——就像爱马自达RX-8一样爱你。 这时，车语的手机响起了短讯铃声。是卡本发来的短讯。车语把短讯简单地翻译了一下，大体意思是车语订购的马自达RX-8的零件到了。 这时很正常的一条短讯，在一个特殊时期却颇具浪漫情怀的早晨发来的仅仅是一条来自藏匿点的零件到货提醒。车语、甚至可以说任何人都意识不到，这条短讯的背后面临着一场完全崩盘！ “我要去一下车行，零件到了。”车语穿上风衣，拿起车钥匙。 “又去车行？”薇薇道。 “我那辆马自达，订的零件一直没机会装。这几天车队出事了，事情有点乱。以后再说吧。”车语是这么说的。 但是车语没想到，这一离开，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娓娓道来这些故事了。 51 街角藏匿点经过3月6日那天的破坏以后，就被警察封锁了。一直没有恢复营业。 此时的藏匿点依然是拉了黄色的隔离带、并且贴着封条。地面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和弹壳，似乎一遍一遍重写着3月6日那天的惨状。车语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残垣断壁。 车语喊了两声，但是并没有人回应。 为了不影响警方的调查取证，车语小心翼翼地绕到后门，从隔离带下面钻过去、再从车库处旁边一处不知何时被毁坏的隔离带走进了街角藏匿点。 藏匿点没有灯，虽然是白天但里面依然昏暗。弥漫的尘埃中，车语踏过那些碎片、弹孔、血迹。 血迹？车语一惊，当时虽然街角藏匿点遭到扫荡，可是入侵者没有伤人、也没有劫财，怎么会有血迹？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有血，说明发生了战斗！那还有谁在？ 很可能出事了。车语将头发捋到后面、腰部枪套中取出P228自动手枪，上膛。小心翼翼地顺着血迹走。绕过地上不知是随意摆放还是打斗中掉落的零件、改装的半成品的车。 这时，一阵手机电话铃声传来。车语循着声音望去，应该是从办公室传来的，而血迹也是沿着到办公室的。 说明当时在办公室也发生了至少一段械斗，但这个手机是遗落在这的吗？还是依然有人在？车语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避免血迹弄脏裤子和鞋、一边缓慢地踱步前进。 而同时，门外响起了引擎声。 ——李定斯一边拨通了卡本的电话，一边驾驶着奔驰SL65AMG风风火火地赶来街角藏匿点，急刹一个180°甩尾，车子停在了车语的马自达RX-8和卡本的阿尔法·罗密欧8C旁边。 车语的马自达RX-8怎么在这？再看了下卡本的阿尔法·罗密欧8C。李定斯心中一阵疑惑，但还是将手枪收入腰间、端起一把短的双管霰弹枪，冲进了街角藏匿点。 突然“砰！”地一声枪声响起！ 李定斯心中一惊，看着路上的血迹，也不管什么案发现场了。全速冲进了办公室，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卡本、以及握着一把左轮手枪的车语。 身中多枪的卡本躺在办公椅上，鲜血尚未干透、扔在留下。而车语站在墙角，握着的左轮手枪还在冒着烟。 下一个瞬间，李定斯想也没想就把双管猎枪对准了车语！而车语也毫不犹豫地把左轮手枪对准李定斯！ 车语目露凶光，而李定斯杀意十足！透过灰尘，两个人都蒙在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中。 对峙。 “是你？！”车语和李定斯同时说道。 “原来你就是幕后的人！”“黎彻！你的幕后是谁？！”“李定斯，你带我来却自己背叛车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早就不应该带你来的！你竟然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渣！”车语和李定斯同时说道，只是车语说的是中文、而李定斯激动之下说的自然是英文，黎彻也是李定斯在认识车语的时候车语一开始用的名字。 两个人拿枪对峙着，鸡同鸭讲说了一大段，神经也绷到了极致。车语在想如果这时候立刻开枪杀死李定斯自己有多大的几率可以活下来，而李定斯在想如果在这个情况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车语冷静下来。 没有可能。车语知道李定斯拔枪的速度、也看到了李定斯在一瞬间就给霰弹枪上趟并且顶住了车语的脑袋。那如果他看到车语有扣动扳机的可能性的时候，肯定会先扣动扳机。 因为李定斯听懂了车语在说什么，又加上李定斯对车语有一定的了解。李定斯现在感觉几乎可以相信车语，但是李定斯其实察觉到车语在密谋开这一枪，所以李定斯并不能冒险。 而这时，门再次被一脚踢开！李定斯和车语同时转头！那一刻时间似乎变慢了，兰斯的脚悬在半空中、手里握着一把沙漠之鹰大口径手枪；汤玛斯杀意十足，端着一把UZI微型冲锋枪站在后面！ 兰斯的枪指着李定斯、而汤玛斯的枪指着车语。 “哇，这是不是应该算作狂飙风云的聚会呢？”兰斯面带嘲笑地说道，“汤玛斯，你应该清扫一下内鬼了。” “李定斯，看你带来的人！”汤玛斯怒不可遏，但手中的枪一直指着车语，“兰斯你说得对，我们好像是应该扫一扫内鬼了！” “够了！冷静点！”李定斯说道，“我本来也以为是他，但是其实这里面有点问题！我们先放下枪，冷静分析一下。”虽然李定斯这么说，但是依然不能对车语完全相信的情况下，李定斯选择继续把枪指着车语。只是用中文对车语说：“我们，枪，放下。一起。” “闭嘴！”汤玛斯喝止了李定斯，“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 兰斯在旁边说道：“毕竟每个人都是罪犯，但是有些人却不怎么高明。” 李定斯看着兰斯，又看看汤玛斯。若有所悟地说道：“是啊。既然有人比较愚钝、那就有人比较聪明。在场的各位，谁又是聪明的人呢？” 这句话没有答案，因为聪明和笨本来就是相对的。这不像最高车速或者马力一样有一个绝对的数值。但是李定斯也不需要任何人回答，在这个情况下，李定斯只想能拖一秒是一秒。也许下一刻就是转机、但同样也许会是毁灭。 而这时门外响起了猛烈的警笛声，大量的脚步声。扩音器传出喊声：“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NYPD！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将动用火力。” 稍微靠近窗口的车语转头看了一下，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满了警车和警用的运动休旅车。门外一大群全副武装、戴着防弹头盔、端着自动步枪的警察将街角藏匿点层层包围。而警察还在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也就在车语转头的一瞬间，一群警察也涌进了办公室！齐刷刷地至少有10杆自动步枪对准U.R.L.地下赛车联盟正在内讧的四人！ 车语放下左轮手枪，而随后李定斯犹豫了一下也放下了霰弹枪，见车语已经放下了武器、汤玛斯也放下了轻型冲锋枪，兰斯环顾了四周冷笑两声便是放下了大口径手枪。 警察中走出一名胖子，正是负责这次调查的警官莱特。只见莱特一脸头疼的模样，皱着眉看了看现场的情况，思索良久终于说了一句：“全部带去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