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公交车上

    日子就这样，在杜老师与熊爷爷给我讲一千零一夜故事中渡过。因为临近年关，街面上的人流量非常大。福利院的人手不够用了。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我的体型已经回到正常人类的范围，只是我的大肚腩还存在。丁力就让我和耗子搭档上街，去扫街。

    我和耗子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已经都是人了。耗子很快就选中了一个目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

    这个姑娘左肩上背着一个帆布挎包。上身穿着一套职业西装，下身穿着一条喇叭裤。喇叭裤非常紧，完全凸显出了姑娘修长的腿。

    汤着一头长长的波浪长发。带着一副棕色的墨镜。脸上画着非常精致的妆。身材凹凸有致，穿着时尚。靠近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一看就是个高级白领时尚美女。

    耗子上前靠近了大美妞左边，用身体挡住了她那个帆布包。然后示意让我站在美妞的右边，给他打辅助。把大美妞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看到要对这么一位大美妞下手，我真的于心不忍。心里想道，耗子哥，有必要一上来，就搞这么大的难度系数吗？这么辣手摧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为什么不选个大老爷们下手呢？

    耗子几次给我使眼色，我都没有下手，对于这样的大美妞，我于心不忍无从下手，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就这样，公交车又过了几站。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大美妞主动的靠近我，跟我紧紧地靠在了一起。耗子见状用眼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用眼神在告诉我，你小子占便宜没够是吧？赶紧办正事，要是耽误了老子的正事，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办法，就算我再有护花使者的心，也无能为力。因为丁力今天给我的命令，就是给耗子打辅助，掩护他的行动。再说这朵也不是我的花，将来还不知道要插在哪朵牛粪上呢？

    这时公交车正好经过一个因井盖。因井盖与马路不平，公交车猛的跳了一下。我趁机假装没站稳，往后摔倒两只手紧紧抱住了，大美妞的大长腿。

    大美妞的腿，被人突然一下抱住。吓了一大跳，发出，“啊～”的一声。

    低头看到，是我这个小男孩抱住了她的腿。现在的我看上去稍稍有点胖，憨憨的。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小孩。

    我连忙假装不是故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大美妞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红着脸，用她的纤纤玉手把我从她的大长腿上扶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看到耗子，用一把手术刀划开了美女背着的帆布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红色的钱包。

    这时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大美妞的腿上。其中大部分的男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特别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猥琐小青年。向我眨了一下右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邪魅的笑容。那个表情似乎在对我说，小子你是故意的吧。

    老子就是故意的，你有什么办法，有种你上来咬我啊。有本事你也上去抱一下大美妞的大长腿呗，看大美妞不用大巴掌呼死你。

    很快公交车就靠站了，我和耗子连忙下车。我也不知道下的是什么地方。

    当时公交车上的售票员都是用SH话报站名的，有时候甚至会用英语再报一遍，但她就是不用普通话。

    我长大后去过很多城市居住，每个城市都有一定的排外性，但没有在SH感受的那么强烈。

    后来在我做生意的时候，有个很好的生意伙伴是地地道道的SH本地人。会讲SH话，在SH也有房子，爷爷辈就是SH人。

    开着一辆一百多万的宝马七系。手上带着一只十几万的手表。一身的名牌服饰。跟他比起来我就是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小孩子。在我眼里他是个妥妥的大老板、有钱人、成功人士的标准。

    因为我是他们公司的重要客户，每次我去SH，他都非常热情的招待我。给我开的宾馆都是五星级的，一千多块钱一晚上，请我吃的都是SH的顶级餐厅。

    几次接触下来，我们就处成了好朋友、好兄弟。然后我就提出，以后没有必要住那么好的宾馆，上那么高级的餐厅了。就到他们家去吃点家常便饭就可以，没有必要花那个钱。

    每次他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就是不带我去他家吃饭，还是带着我上各种高级餐厅吃。这让我感觉这个人很捉摸不透，似乎不能交心。对我而言，我会把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带回家里面热情的招待，这会有种家的氛围，这样才能叫知根知底的交心朋友。

    直到有一次，他刚从火车站接完我，准备带我去宾馆住下。家里人给他打电话，说他父亲在家里面摔倒了，叫他赶快回来用车，送父亲去医院。

    这个时候他还是要坚持，把我送去宾馆。我就跟他说：“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就不要讲这些客套了，赶快回家。接上你父亲去医院看病要紧。”

    他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把我带回了家。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生活根本不像他表面看起来得那么风光。他是把他这几年努力打拼，辛苦挣到所有的钱都穿带在了身上。

    他家住在SH的一个城中村。道路非常狭窄，连车都开不进去，他那上百万的宝马七系，只能停在马路边。

    家里只有三间二层的房子，他和他的妻子和女儿，三个人住在四十平方左右的房间。他父母住一间，他还有个没结婚的弟弟住一间。

    房子的二楼不是他家的，是他大伯家的。他大伯一家住在二楼。

    所以就算本地的SH人，也不全都是像表面一样，看着那么风光。

    还有让我不理解的是他的消费习惯。他把几年辛苦打拼下来的钱，买了一辆上百万的车。买了几十万的手表，服饰都是几万块钱起步的。他把所有挣来的钱都戴在了自己身上。

    这让我这个从义乌，小县城里出来的人。非常不能理解。因为在我的家乡，基本上所有的人，挣了钱都不会去买豪车，都是买房子。

    因为豪车是贬值的，房子是增值的。在我的家乡，一个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人，穿着毫不起眼衣服的人。有可能家里面就有十几套房子。最典型的就是我父亲他们这一辈人，他们吃惯了苦，舍不得花钱。有点钱就去买房子。

    这里再说一个我父亲的小故事。那时候我还没有离家出走。有一天我父亲被警察抓了。回来以后他就跟我们说了这个故事。

    那天早上，一大早我大伯给他打电话说，最近生意上遇到一点困难，想问我爸借十万块钱周转一下。我爸就和我大伯约好在楼下的银行见面。

    我爸那天正好感冒了，所以在家休息，出门的时候就没有换衣服。穿着一身睡衣，脚上脱了一双拖鞋，头上戴了一个线帽，脸上还带了个口罩。

    我爸来到银行取了十万块钱。用银行给的一只塑料袋包着，就夹在胳膊底下。站在银行门口等大伯。

    没一会，大伯就骑了一辆二八杠自行车过来了。因为是冬天，天挺冷的。大伯穿着一件绿色的军用大衣，头上围着一条围巾，捂得严严实实的就过来了。

    见到大伯后，爸爸就把那包钱给大伯了。大伯人骑在自行车上用一只脚踩着地面，从身上掏出一包华子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就把打火机和整包华子都递给了老爸，老爸也点了一根华子，因为感冒老妈不准老爸抽烟，老爸身上没烟了，就没有把那包华子还给大伯，就把整包华子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这时突然围上来三个人，把大伯和老爸按住了，大声地喊。“警察别动”

    老爸，一听是警察就想，“坏了大哥肯定是犯了什么事情了？这又是借钱。又是警察上门来抓人。这个时候可不能，哥俩都被抓进去，我得赶快跑。跑出去以后，再找人打听下老大犯什么事情了，看能不能把他捞出来，要是哥俩都进去了，外面连个捞人的都没有。”

    想到这些老爸就脱掉了，被警察抓住的睡衣，光着膀子就跑。看警察追上来了，还拿脚上的拖鞋砸他。

    但老爸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就他那狗熊一样的身材，哪跑得过警察。没一会儿就被警察追上三下五除二的按倒在地上，带上手铐关进了警车里。

    这时候大伯已经被关在警车里了。老爸见到大伯就问。“你犯什么事了？”

    大伯一脸迷惑的说。“不是你招来的警察吗？”

    这时一个警察大声地喊道。“不准说话，现在还不是你们说的时候，到了所里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就这样，大伯和老爸被抓进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以后，警察的第一句问话就把老爸吓了个半死。

    “说吧，你们交易的毒品藏在哪里了？”

    一听到毒品老爸就吓坏了，老爸和大伯是做走私香烟的生意。从云省昆市走私香烟，到我们本地卖。在云省的确是很容易接触到毒品。

    老爸一听是毒品，是真心的被吓坏了。心想“老大，你真是找死啊。毒品的生意是你能碰的吗？那可是死罪啊，这下连亲兄弟也帮不了你了啊。”

    马上跟警察老老实实的交代说。“我大哥贩毒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人，今天他只是问我借钱而已。”

    后来经过警察的调查，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有三个警察到银行里取工资。因为老爸带着口罩，大伯用围巾脸遮住了脸。两个人的行迹非常可疑。

    然后老爸还给了大伯一袋钱，大伯给了老爸一包华子，以为那包华子就是毒品。就把他们当作毒贩抓回了派出所。

    事后警察问老爸，“你们正常借钱，当时我抓你们的时候，已经喊了警察抓人，为什么你还要反抗袭警逃跑呢？”

    老爸说：“这不是第一次被你们警察抓吗，没经验。当时脑子进水了就跑了，下次有经验了，我一定不会再跑了。”

    写小说的时候，老是被卡住。说闲话的时候就思如泉涌。反正这是一本回忆录形式的小说，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今天没有写小说的思路。

    这又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我的忘年交方大哥。方大哥在90年代就有很大一个服装加工厂。

    占地有一百多亩，有七八栋标准厂房，还有一幢职工宿舍楼和一幢综合办公大楼。有职工2000多人。

    我当时从他的工厂里面拿服装，贩卖到俄国。当时的俄国物资非常紧缺。轻工业基本上全部都倒闭了。所以贸易服装的量非常大。

    在当时我算是方大哥工厂里最大的客户。有一次签完合同以后。方大哥说要请我吃饭。我本来想着，签了这么大一笔单子。方大哥怎么也得请我到大饭店里去好好吃一顿。

    没想到方大哥只是带我到他们食堂里点了，四菜一汤，简单地吃了一顿饭。连瓶酒都没有。最后吃完饭的时候，方大哥还拿了一个馒头，把每个盘子里的菜汤都擦干净吃掉。

    从此以后，每次我到方大哥那里签单子，他都带我到食堂里去吃饭，都是四菜一汤。然后拿馒头把盘子擦干净。

    在当时对他们这批人，有个统一的称呼叫农民企业家。他们拼命的挣钱，挣完钱以后自己舍不得花，然后买房子。当他们走在街上的时候，你根本就看不出企业家的形象，活脱脱的就是个农民。

    但他们这样的企业家也有天花板。当时方大哥的企业里有职工2000多，但管理人员却少得可怜，只有不到10人左右。

    方大哥他自己一个人兼了很多职位。董事长，总经理，财务，销售，快计，等等。用方大哥的话说就是，早上一睁开眼，就忙得停不下来。不是跑银行，就是跑税务，或者是联系客户。

    他们公司造了很大一幢综合办公大楼，非常的气派，非常的漂亮。但他们公司的办公室，只是在四楼的一个角落里不到五间房子。其它的全部都出租。

    在当时这么火热的一个企业，后来因为跟不上时代被历史潮流淘汰了。当时我就跟方大哥说，去SH请一些团队人员回来，帮他cao作企业创立自己的品牌。

    当方大哥，听到这样的团队，一年需要付一百多万块钱的工资时就拒绝了。这就是方大哥，他们当时这些企业家的天花板。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不相信团队合作的力量。不懂得什么叫无形资产和品牌意识？认为那些都是瞎胡闹乱花钱。

    方大哥，当时还遇到了一个接班人问题，他没有把自己的子女很好的教育好。他的子女没有这个能力，从他手上接过他的大旗。

    到零八年的时候，他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企业。把所有的厂房都出租出去，做一个收房租的地主婆。

    零八年的时候，他儿子结婚请我去喝喜酒，我的企业当时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我想找他指点一下，也想找他帮我做一下担保人给企业融资一下。

    因为知根知底我也没有隐瞒他，把企业碰到的困难都跟他说了，因为银根缩紧银行砍了我三笔贷款。造成我资金链的断裂。外面大环境的不好，造成贸易量急剧的下降。企业难以为继。

    当时我的企业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境界。不发展就是在等死，继续发展那是去找死。企业的负债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如果宣布破产基本上资不抵债，只够还银行的贷款。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我非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决择？

    方大哥听完我企业的情况以后，并没有急着帮我分析做决定，而是把我带到了他的农庄里的水果园拔草。

    这是一片桃林，方大哥二话不说，脱下鞋子卷起裤腿就在桃树下拔起了草，然后叫我也跟上。

    当时正是正午一天最热的时候，虽然我不解，方大哥为什么把我叫到这里来，我也只好跟在方大哥的后面拔草。

    花了两个小时拔草，满身大汗的坐在一棵桃树下休息，这个时候的方大哥，哪有一点企业家的形象，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在农村里，干农活的大伯。

    然后方大哥，以一个老农的身份跟我说。“在我们义乌有这么一种说法，说有三种事情不能去做。第一做媒婆。夫妻俩关系好，那是他们自己感情好，与你这个媒婆没有一点关系。如果夫妻吵架了，要离婚了，就会说你这个媒婆做得不好。”

    “第二件事是作和事佬，兄弟两个分家吵架了，你去做和事佬，很容易得罪人，两边都不讨好。”

    “第三就是做担保人。做担保人很容易连累到自己。所以对于你这次的事情，我不能帮你做担保人。借钱也不行，如果你只是短期的借。借钱向银行过桥一下，我是可以帮忙。借钱是借急，不借穷。你急用钱，几天就马上可以还给我的，我可以借给你。”

    拒绝完我企业融资的要求以后，方大哥就帮我分析起了企业情况。

    “你在空调房里的时候，如果我叫你到这么大的太阳下，去地里面拔草你一听就会很烦躁。可当你真正地站在这片桃林下，拔草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偶尔一阵小风吹过还会感觉很凉爽。”

    “所以你的企业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总会吹过了一阵凉风，帮你解决困难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坚持住，等待这阵凉风的到来。到时候再重振旗鼓扬帆起航。”

    “为什么不在早上或者傍晚的时候，太阳没那么大的时候过来拔草呢？是因为拔草的时候，不能把根完全拔干净。第二年春风一吹，草又会长出来，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拔草，根被大太阳一晒。就全部晒死了，第二年就长不出新草了。”

    “这就好比现在我们经商的这个大环境。现在大环境不好，是因为市场在这里大洗牌。把那些不合格的，生存能力不强的，企业淘汰出去。熬过了这段市场的低迷期，后面肯定会好的。”

    “然后再说说你这个企业怎么自救的问题吧？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让你把皮鞋脱掉，赤脚跟我来拔草吗？因为我发现你现在飘得厉害了，以为穿上西装打着领带，穿着皮鞋，就以为自己是个成功人士。不安安心心地做企业，到处去投资店面。没有了当初办企业的脚踏实地。只想挣一些块钱。”

    “在企业造血能力，还充足的时候，可以相对的做一些其他的投资。现在企业碰到了困难造血不足了。你不能光想着融资来解决企业的困难。”

    “这是饮鸩止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企业的困难。因为融资来的资金也是有成本的，是要付利息的。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企业造血困难的问题。只能减缓企业的死亡时间。”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有勇士断臂的勇气，砍掉其他的投资给企业输血。降低企业的负债率，从而增加企业的造血能力。”

    “如果你已经到了，我这个年纪，我会让你关掉企业保住其他投资，从而过上退休的生活。当你毕竟现在还年轻，只要保住企业，脚踏实地的干实业。以后什么投资拿不回来。”

    听完方大哥的分析。回去以后，我把自己在城里的房子和店面，别墅，全部都卖掉给企业输血。还掉银行的一部分贷款，从而降低利息，从根本上解决企业的负债率问题。终于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刻。

    有点扯远了，今天卡文了，不知道小说该怎么写，就是扯了一点闲片。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写了6000多个字了，不能再写下去了，毕竟这是一本小说。在写下去就变成一碗有毒的心灵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