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章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
画莲失魂落魄回到家里,见到燕阳失魂落魄坐在屋里。先冷静了一下,燕阳见她进来,并无十分反应。她忽然想起,莫不是公主见过世子了,所以才忽然地回来。 果真燕阳开口道:“你知道我方才见到谁了吗?” “谁?” “他,理朔。” “他?”果真是,画莲惊问:“他没有见到你吗?” “没有,你哥哥把我带走了,他并不知道我在这里。” “哦,那就好。” 燕阳泪眼婆娑,忽然就扑在她怀里哭了起来:“画莲,我真的好想他,我每天都在想他,睁开眼想,闭上眼睛想,一年了,今日隐约看了他一眼,听见他的声音,如果身边没有人我早就朝他跑过去了,可现在我还要躲着他,不能见他。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画莲见她哭得可怜,也跟着一起流泪:“公主,别哀伤了,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有心再等等,日后等太子成了事,自然你们就能在一起。” “不,不可能的,就算到了那日,也改变不了他已经娶妻的事实,更无法改变我与他同族的事实……况且,那时是敌是友亦说不清……” “他一定有办法的。就像上次那样,你与他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在乎外间纷扰,和他独寻一处,天地之大,何苦没有你们呆得地方?” 那日晚上,燕阳辗转难眠,不知留下多少泪。只紧紧地攥着理朔给她的玉佩,直到深夜。 一黑衣人,身手轻盈跃与屋顶上,轻轻掀开一小片瓦,往下看去,屋内一片漆黑。,着外头一点点月光,看见床椅,但床上放着帐子,里头也看不清。 只这样过了许久。忽听有人轻咳,可就是那朝思暮想的声音!一时间,觉得肝肠寸断,想立马飞身下去,将那床帐里的小人抱在怀里。 再三煎熬,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轻躺在瓦片之上,抚着瓦片,好似抚着她的脸。一轮月牙,挂在西边。 “嫣儿……”他在心里呼唤一遍又一遍。就一直这样,两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隔着躺了一夜,直到天将明。 正所谓“楼上残月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理朔送来太子并自己的贺礼,但公务繁忙,并不留下参加大婚仪式,第二日就走。 王府深感太子恩德。但理栋对他亲自到王府、来去匆忙并不表示惊异,想必又是来打听燕阳的下落的。 郑兰儿求得郑京,郑京无法,只得带着燕阳和兰儿一起寻得一处山坡远远地往下看去。一队人马正从城里出来,朝北边走去。为首的就是日思夜想的理朔。 燕阳看得不十分真切,只觉得眼里时刻有泪水,模糊不堪。 忽而,理朔站定,环顾了一眼四周,忽而眼光朝这边留定。燕阳心里一紧,仿佛是看到她了。不过一会,头又转了回去。燕阳这才放下心来。 她站在远远的山上,又有山林草木做阻挡,怎么可能看得到? 理朔心里忽然对这片陌生的土地有了无限的眷恋。因为她在这里。他恨不得能留下,将她带走,带的远远的,离开全州、离开耀州、离开京城,通通都不管了。 他想起那日,他因四处找燕阳不着,而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被父亲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这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挨打。 理朔想起父亲自那次他因燕阳离开而晕倒,醒来时和他说的话:“我以为你是个有出息的,未曾想,你竟为一个女子到了此种境地。如今你痴迷于她,难处有三,一来这女子是前公主,身上背负太多国恨家仇;二来她与你本是同族,此乃不伦。三来她长成那样,是要引出多少事端的。你要想与她一处,也不是不可,只有让天下翻云覆雨之力,方可解此三个障碍!如今你就听父王的话,去那京中就职。等羽翼丰满,你才知道这其中的好处。换言之,得天下者,方得此女。” 理朔想到此,忽然扬鞭策马快速奔去,后面的人马也扬鞭跟上。 直到这些人消失在路的尽头,燕阳依旧动也不动的站着。后头不远处,静静站着一个人。 理福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看着燕阳娴静的背影,高傲的脸上有些几许惆怅。 津玉进了门,王妃自然不给好脸色看。晨昏定省、日日服侍,不但不讨得欢心,反而处处排挤讥笑,也被她忍了。在理栋面前并不曾提起。 理栋当了新郎官,娶了心上人,自然是喜不自胜,也没有在意其他的。 转眼又到了五月初,是菀宁郡主出嫁的日子。王府时隔一个多月,又开始cao办起来。 结婚那天,燕阳虽为小姑子,并未出现在婚宴的任何一个地方,只在家等着。 因为张易天的父母不在全州,全部的仪式和婚宴都放在王府。也是简单cao办,并未邀请什么亲朋好友,只是府内自己人庆祝。新郎官到了晚上也没有出现。 姐妹们都很奇怪,一向不肯输与他人的菀宁对这样的委屈的安排并没有怨言,显得大气、乖巧又体贴。拜高堂时,只有菀宁跪下了,新郎是站着拜的。那一刻,菀宁才真切地感受到,日后她的地位是要在父王和王妃之上的。 王府那边热热闹闹的吹拉弹唱,这边府里仆人也是忙活开来。但并未有乐声。到了晚上,燕阳等得不耐烦了,新人才迟迟来。 燕阳一起搀着新娘进了新房,还隐约闻到福允身上有阵阵酒味。 新娘端坐好,燕阳冲哥哥做了鬼脸就要告退。 福允却拉住她问道:“今日一天没有见你,你可好?” 燕阳扶住福允:“哥哥糊涂了,今中午你才从这走的。我好着呢。”又看福允脸上有些红,和往常不一样,担心道:“可是喝多了,头疼么?”说着摸福允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福允抓住她的手说:“无事,只饮了一点。” 福允一向是严肃早熟的,在她面前俨然是严父的形象,如今腆着脸,倒露出些大男孩的样子。 新娘还纹丝不动地坐着。燕阳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就退了。 第二日,第一次,福允起得比燕阳晚。 燕阳自己用过早膳。然后就是菀宁来见她。燕阳看她比往日还要娇媚十分,脸红扑扑的,样子不像往日那样高傲,显出几分甜美之色。两人行过礼,以后就要同住一屋檐下。 忽想起那日理朔娶亲,她也是作为meimei,可那几日,可能是在意过头,倒与自己无关一般,木然看着一切,到了几日后,才慢慢反应过来,竟像身体被抽空了,大病一场似的。 现在亲哥哥娶亲,无论娶得是谁,她还是很高兴的。 福允对菀宁虽未表现出足够的热情,也算相敬如宾。菀宁也尽显大家闺秀之风,几日内,就将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和姑娘燕阳的关系日益融洽。 回门过后,转眼到了十五。那日,福允一早就出去了。燕阳在自己房里翻看书籍。菀宁却一早都忙开了。 今日五月十五,是夫君的生辰,看样子是连他meimei都不记得了。只有她放在心上。 忽而,画莲叫燕阳去沐浴。燕阳觉得可笑:“这天也大热。一早起来未曾动弹,何必现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