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成全别人
盛原知道青黄芸丹珍贵，但没想到这老者竟然将它评价为镇店之宝，此刻自然是猛回头，看着这仙风道骨，冉冉长须的老者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些好感，这老者能叫住自己，自然是有些门道。 “老先生，您恐怕过誉了，这青黄芸丹虽然珍贵，但也不足以称为镇店之宝，您这里也是姑苏城的大店铺，小子只是来询个价，不曾想您的掌柜看不起在下，您这一下又把我的东西抬得这么高，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啊。”盛原不卑不亢，此刻显示出的气质和骄傲，决计不像一个乞丐。 那掌柜也知道自己贪心不对，现下更是像被凌空抽了嘴巴一阵羞愧。实际上那3000财金币也不是他随便说的，确实是他能拿出的所有财产，姑苏城中不是修炼者或者商贾贵族的，大多数月收入也不过百来个财金币。 那老者缓缓走到盛原面前，并没有对刚才的说法予以回应，而是仔细看了看盛原的脸，然后道：“小友，莫非你是炼丹师？” “老先生好眼力，那青黄芸丹的确是小子自己炼制的，入不了你们掌柜法眼……” “哎，小友切莫再取笑于他，他也不是有心欺瞒，只是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你的青黄芸丹能否让老夫品评一番？”老者摆摆手，用身体挡住了那掌柜，那掌柜也很是识相，立即跑到仓库里去了。 盛原明白，这位老板见识非凡，而且眼界开阔，立即用灵魂力量探测了他一番，却并未察觉他有益气在体内，应该是个普通人。 益气虽有强弱，眼界更有高低，这老者值得盛原展示一番，便随了老者之意，取出了丹药。 “这，这，果然如我所料，老朽活到黄土埋了半截，竟然还能见证这般神技，神技啊，真乃神技。”老者说着眼眶里竟然湿润了。 盛原最擅长吐槽、调侃、诽谤、侮辱，反正恶语伤人的他都有一套，可要劝人就不太会开口了，他与这老者没有交情，便也干脆不劝了。 老者毕竟有一定的阅历，马上调整好了情绪，道：“小友，这丹药老朽收不起，你果真是要换钱吗？” 这下可出乎意料了，本来以为是有大鱼出来给个高价，盛原还在想究竟多少能卖给他，还是继续去别处看看，不曾想，这老者居然语出惊人不要了。 当然盛原也不笨，还是要激他一激：“老先生果然是戏耍小子，叫住我，却又不想收我的丹药，看来您和那掌柜都是一样，看不起小子，祝老先生生意兴隆，我走了！” 盛原正故作要转身，却被老者一把拉住：“小友莫急，莫急，确实不是老朽戏耍你，而是真收不起啊，这丹药老朽甚是喜欢，我经商贩药一世，能得见此等绝品，实属幸运，老朽不愿意骗你才说收不起的。” “这我就听不懂了，老先生都没有听我报价，怎么就收不起了，我这丹药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盛原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这老者太会伤春悲秋，干脆直接问重点。 老者想了一想，回答：“炼化这丹药可是没有用火？” 盛原点了点头，老者继续说：“这丹药中药力纯粹芳香稠密，没有任何火炼之气息，药丹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这炼制的方法却太过神奇，这两枚丹药恐怕是所有炼丹师都想要得到，并且研究一番的至宝。老朽怎么可能收得起。” “这么说，这丹药高在他的研究价值，而不是药物属性？”盛原内心腹诽，这算什么高妙的方法，不就是碾碎然后用灵魂力量揉搓成丹嘛，不过下一刻一想，觉得也确实有可能，这个益梵大陆的人，都以为火炼是唯一的方法，自然不知道研磨压片、冷凝萃取甚至电解融合等各种提纯炼药的方法，这岂不是说自己在炼药方面有非常大的优势！ 老者点了点头，“这种炼制方法，曾经出现在古籍典藏之中，相传500多年前，益梵大陆也有不用火炼而成丹的妙法，但现世却已经失传，很多炼丹师都执着于药鼎的品质，来区分各自所炼药品的精纯程度，比起这两颗，再好的药鼎都是枉然，这种方法恐怕非但要高超的灵魂境界，更需要一种已经绝迹的手法，如果说这丹药是你炼制的，那小友恐怕就是活化石了。” 听了这话，盛原心中一紧，知道老者依然是不相信这丹药出自自己之手，如果真强好胜的话，可以当场演示一番，但盛原却不是这种性格，他立即道：“老先生火眼金睛，这丹药确实小子炼不出来，乃是家中祖辈传承之物，莫说小子没有这绝妙手法，就是想凑齐这青黄芸丹的材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家道中落，小子只想换些钱粮果腹，听老先生的意思，这丹药却很是了得，不过我还是想卖，哪怕只卖一颗，老先生可否成全。” “原来如此，卖一颗也好，就当作你祖先给你的福音庇护，另外一颗你务必收好，这丹药我不敢估价，你若觉得确凿要卖，不如跟我去拍卖行如何？”老者一边为盛原绸缪，一边心中暗暗伤心，这等至宝却被子孙败了，恐怕也是这孩子的上一辈已经败落，不能怪这孩子。 “拍卖行？”盛原觉记得养大夏睿的蔡氏一族就是在拍卖行得罪的打脉族。 “不错，按照市价，这青黄芸丹可以卖到20万财金币，如果解释一下它的生产过程和年代，再加上大量炼丹师和药店前来竞拍，可能翻十倍也说不定，我本来远远闻这丹香，以为是顶级的炼丹师和药鼎所炼，想以50万收购，可眼见之后，老朽知道自己买不起便也就罢了。”老者摇了摇头，很是悲凉。 盛原喜欢他拿得起放得下，这种不执着的人，自己最佩服，想来也是为了鼓励自己，不要执着于自己的前世已死，若是能成神甚至找到回去的法门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行，那也尽力修炼，抵挡灭世神童，报答4位巅峰强者尤其是动天神尊对他们兄妹的恩情。 “老先生，这拍卖会要开幕，总也得张罗几日吧？” “明日就有拍卖，如果现在赶去将物品陈列，明日也可参拍，而且这拍卖行都是苏杨商盟官方的，他们会根据物品的特性，联络各路可能有兴趣的买家，明天本来就有一些仙芝会参拍，药商肯定不会少，只是这炼丹师都是修炼者，不知道他们能联系多少，其实对你的东西最感兴趣的应该是他们。”老者很是热心，为盛原介绍着。 “老先生，小子流落至此，人生地不熟，您可愿帮小子绸缪拍卖之事？” “这……我可以让老张，哦，也就是我那掌柜帮小友去安排，也算给你赔罪，你看可好。”老者没有想到此刻盛原却也不客气，大家萍水相逢，买卖不成却聊了这么许多也就该散了，继续帮衬是不太合适的。但转念一想，这少年之物也给自己开了眼界，之前自家掌柜确实过分，险些毁掉自家药号声誉，小施以惩也是应该的。 盛原摇了摇头，道：“此事还非得老先生替小子张罗，不让您白帮，这一枚青黄芸丹我要到拍卖行去出手，另外一枚则以市价20万财金币卖给老先生，外加帮小子这个忙，您看如何？” “这，你，你不是只卖一枚吗，这可是你祖宗之物，再说，我也不能占小友这么大便宜啊。”老者都快惊呆了。 “呵呵，老先生不必担心，这青黄芸丹小子现在手中确实只有两枚，但我也从未说过先祖传承就只有它呀，既然精深的是炼药的手法，这两枚丹药自然处理了也无妨。还请老先生帮小子保密，这也作为我低价转让丹药给您的条件，可否。”盛原知道老者对那丹药爱不释手，又佩服他大器，便宜他到也未尝不可，更重要的是，拍卖要明日举行，他可现在就想兜里有钱去换身像样衣服了。 “小友，你这般便宜老夫，老夫惭愧，可又实在难以抵挡诱惑，不愿拒绝你，这叫我如何是好！你看还有什么老夫能做的，你一并交代，我也好心中安慰。”老者此时哭笑不得，满面纠结的神色，让盛原觉得着实可爱，这是被成全之人的神色，也是他来到这世界以后最喜欢的神色，盛原成全了夏睿和祁语棠报仇，成全了动天归涅，成全了卿素临终遗愿，虽然这几样严格来说没有一样办到的，但盛原在努力着，他愿意成全这些人。 “老先生，明日拍卖我不愿意露面，那丹药只当是您偶得卖掉，而那拍卖会上可能也有我需要的东西，可否将我伪装成随从进入，我拍得心仪之物抵扣完的钱您再结给我，这事就了了。今天这丹药您尽可收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天那颗拍出多少，我也绝不后悔，另外，若还难平心中歉疚，店里的雄黄芸桂草给我4株也当对价了。”这4株正是之前用掉的两副之数，盛原这是不愿欠卿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