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沉默的行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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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甩脱不了我的!那个破晓的晨光里少年说,这是两个人的战争,就像是一根草茎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羊啊!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脑袋开窍呀!已经流了够多的血,也死了足够多的人啊!大民呜咽泣血,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这个少年,很多时候,少年表现出的勇气足以叫大民望其项背。 我已经开窍了。少年说,哥,你说我还能回头吗? 那声枪响过后,子弹穿过了杨堑的胸膛,一蓬鲜血如晨雾中开放的杜鹃花一样,红的异常凄艳而惨绝。 杨堑的眼神中没有怨恨,甚至于没有悲伤。 这个一直以来惯于隐藏内心情感的铁血大汉,第一次内心里充满了失望,他很希望那颗子弹在往左偏两公分,对于身负巨大仇怨的杨堑来说,那将是一种解脱。 杨堑没能解脱,很多事如此,上苍一早就安排好了,老天让他活着,就是不断的在糟践,在摧残他的精神与rou体,并且,在他最能接近光明的时候,雪上加霜的给予了他黑暗。 一个活着的杨堑,就是罪。 那个猝然枪响的警卫排战士显然更惊诧于触不及防中的扣动扳机,此时,他已经认出了杨堑,身为原英雄排尖刀班的班长,杨堑其实非常有名,即便是之前他未进特种大队,依然是名动四方。 看着杨堑的胸口开出一朵话来,枪响的战士还处在深度的迷茫中,他不知这一枪是开对了,还是开错了。甚至于根本不该开。一切都来自于下意识。 我咋向自己的战友开枪了?就在警卫排战士纠缠于这个开与不开的问题的时候,杨堑看了最后一眼五棵松的天空,曙光的鱼肚白里,那处破晓里没有金光万道,有是有银亮的雨丝自亿万里遥远的高度落下。 这是个有雨的清晨。杨堑想,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杨堑是在枪声中带着血花离开的,对于五棵松来说杨堑并不陌生,他的悄然出现与淡然消失都非出自偶然,而是一场精心预谋后的必然结果。 和任何一个从前线换防下来的特种大队成员的如释负重的心理不一样,杨堑已经绝望,在所有队员都在酣然入梦的时候,杨堑已经在预谋一场携枪逃亡事件了。 不过,对于一个遵从于传统的军人来说,无疑,依然是件异常痛苦而艰难的抉择。 那夜,杨堑失眠了。像无数次深夜前线的狙击一样,杨堑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他在等待一次说服自己的机会。 抉择固然痛苦,而不抉择却更痛苦。 这夜,在满眼血丝密布的倦意里,在一支接一支不断点燃的烟火里,杨堑最终选择了退伍,杨堑跟自己说,首先,我是个军人。其次,我还是个军人。我不能辱没了军人这两个字。 杨堑找的是大队长龙猛。 杨堑知道龙猛很看重他,在越南人血屠五棵松村前,龙猛就看中了杨堑。 我要走,也要走的正大光明。杨堑是个杀伐决断的人,那夜下定决心后,杨堑独自离开了营房。 没有星光,军营的暗黑处不见五指,杨堑选择了最低调的方式,他不想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没等到杨堑找到大队长龙猛,无意中杨堑却听到了那个营地执勤岗哨的一段有关两个当地山民的一场越战的对话,并且,两个山民与一小队的全军覆没有关。 那场对话的结果是杨堑疯了。 杨堑听懂了,不用脑子想那个山民猎户就是大民哥,而另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就是亲弟弟杨羊了。 疯了的杨堑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军人,他用自己的方式在五棵松临时救护站里见到了大民。 那时候,大民还未有完全恢复过来。 两人的相见极其惊诧,大民以为自己眼花了,而杨堑看见的完全是一个不一样了的大民哥。 这个大民哥眼神空洞,空的仿佛莫哀大于心死。 那夜长时间的注视里,杨堑问了大民一句话,杨羊死了没有? 听到杨羊两个字,大民空洞的眼神里突然幻出一大片神采,大民笑了,嘶哑而尖锐的声音就像是划过树梢的夜枭声,让人不寒而栗。 大民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杨羊中了枪。堑呀!你知道吗?你弟弟没有辱没你们杨家这个姓,你爹你妈你姐都为他骄傲。 杨堑合上眼,没有泪。这个风霜雨雪中依然傲然挺立的铁血汉子依旧没有流下眼泪。 很多事不用做,很多话不用说。那一刻,大民也看懂了,杨家兄弟俩骨子里都流淌着相同的疯狂血液,下意识里大民抓着了杨堑的手,堑呀!我求求你,带我走,咱们一齐为杨羊复仇。 杨堑的手异常有力,他甩脱了大民,这个终于开始解脱了的汉子,在也没有一丝禁忌,杨堑携枪出逃了。 我们都已经不能回头了。那天,清晨最初的一缕阳光透过枝柯的缝隙射在大民不在禁忌的脸上,大民满面生辉的说,羊,哥再也不会甩下你了,咱们一齐跟越南人拼了。 晨曦里少年一口洁白的牙,笑得牙龈外露。 大民和杨羊最终没有选择最直接的暴力拼命方式,大民说,那个眼神犀利如鹰隼的削瘦越南汉子就是屠了咱们全村的罪魁祸首,羊啊!你记住了,就是死了也要记住了,他不死,咱们的这个仇就不能算报了。 我记住了。杨羊说,我一直都在记着。说这话的时候,杨羊手指骨节握的发白,满手汗湿。那个越南消瘦汉子鹰隼般锐利的眼神一直深深地刺痛了他。杨羊内心里第一次不在自信,那个鹰隼锐利的汉子给他的感觉是强大,无比强大。 杨羊和大民是第三天的旁晚在丛林里缀上阮经天一伙的,同样作为军人中的骄傲的越南特工,仿佛也是在一场沉默的行军。 有了突袭五棵松临时救护站的失败经验教训,身为越南特工王的阮经天更为谨慎细微了。 对于号称王牌的阮经天来说,五棵松村临时救护站就是他的一个心结,那次明明就要成功了,阮经天似乎都已经感觉得到军刺刺入中国军人体内的那种快意了。 可就是这样眼见煮熟了的鸭子,却飞了。阮经天心有不甘,一种巨大的耻辱深深地萦绕,阮经天对自已说,我还得来一次。 这一次,就是中国军人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