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个小兵有点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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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低调没用,一不小心的第一,早叫这个全连看上去最小的兵成了万众瞩目。 血性在队列里,最前排,那看那觉得都小。 有时候人小人低调不宜招非议,人的同情心总是偏向弱者,那是指通常,不是全部。 血性就是个列外。 这个那都小的小兵,不管怎么样的站,都给人一种痞气的感觉。 本来连排长都很看重这个小兵的,那夜二十余里的军练叫人记忆深刻。 似乎接下来一切都象是个不合时宜的巧合,这个小兵至此默默无闻,甚至在老兵的眼里小兵成了问题兵。 比如遇政治学习时,小兵总一副眯缝眼的表情,似认真听,一问三不知。 歌唱的时候,小兵更过分,嘴张的大,十个人里总只有九个声音。 老兵班长很无奈,这个小兵出力不出声呀!说他时,小兵一脸无辜,老兵班长次次都有种委屈了小兵的感觉。不过回过味来一想,老兵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靠!又叫这臭小子忽悠了。老兵班长想,该治治小兵了。 人高马大的赵连城这个下午对血性说,性子,你丫的低调点行吗? 赵哥,咋啦?血性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我啥时候不低调了。 你明白!赵连城一番好心,毕竟这个班他俩是老乡。 部队里认老乡,就跟见亲人差不多。老乡抱团,那个时代都如此,部队里更不用说了。 知道吗?最近班长老烦你了。 卡,我惹他招他了吗? 你说呢?赵连城眯缝了眼盯紧了血性看,这个少年时常叫人看不懂,若说没背景吗?这副年龄和个子能当兵谁信呀!若说有,就真叫人看不出了。 不就没卖力唱吗?赵哥,跟你说,我真不会唱,一行五个音,咱能跑调六个。 草。这话咋说的,一共五个,你丫竟能唱出第六个来,佩服呀佩服。赵连城在家待业的一年里也在社会上转,这个转和混有区别。 转没实质性的东西,基本上算是认个脸熟。 那时候,社会青年都这心态,比如说我认识某某某大哥,一起吃过饭。别人一脸惊羡,说话就客气了三分。于是,自己也有面子。 再比如两方不良少年摩擦了,口沫子飞溅,好一顿舌枪唇战,一方急了要动手,另一方赶紧说我是跟某某大哥的。 要动手的一方一激灵,没了底气,嘴上发恨说,你丫的记住,早晚收拾你! 所以一个有声望的大哥,一个名能消解一场争斗。这两样都叫借势欺人或者狐假虎威。 赵连城那一年里就干的是这种事,不过社会上走一圈,形形**的人见多了,眼神也就格外犀利。 他看出来了,这个小个子的少年有故事。 佩服啥,别佩服了赵哥,我真不会唱。血性其实不想解释,不过赵哥的一番好意血性还是心领了。 他随意性子,好些东西看的淡。 正是这个淡字,在老兵眼里就是问题,老兵就觉得你跋扈,桀骜不逊。或者认为傲气,目中无人。 一个地方一分规矩,你不按规矩走,那么你就触犯了底线。 这一点血性其实比谁都懂,但实质上做起来,对血性来说,真不是一定的难度。 笑脸相迎还凑合,卑躬屈膝血性做不到,阿谀奉承就免谈了,这完全不符合性格。 话说到这份上赵连城更觉得无奈,这小子不是一般的能装啊!赵连城摇摇头说,别话哥哥我也不说了,你是有经历的人,不过,这是部队,任你原来如何风光,到这行不通。 血性也很无奈,赵哥是真为自已好,这个大个子够意思。 该怎样表现呢?这真是个问题。血性在晚饭前都被这个问题苦恼着。 天边一丝晚霞就这样淡了下去,晚饭后血性拿个搪瓷盆在洗漱池前洗衣服。 这个时候一般来说最悠闲,军练场那块有打篮球的,也有踢足球的,那年月的足球没普及,普及这个词似乎用的不正确,好象到现在也仍没普及,要不一提足球,国人就纠结了。 血性也挺纠结的,洗衣对他来说,的确纠结。 对大多数男人来说都纠结,但对于老兵来说可能是个列外了。 从踏进军营的第一天起,老兵就开始传业授惑,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新兵时是如何如何吃苦,对待老兵怎么怎么样的尊重。 说白了点,新兵就该是孙子,老兵是大爷。这话血性没说出口,不合时机呀! 他们班不全是新兵,连班长一起老兵三个。都说老兵油子一点不错。班长还好点,家农村的,算是没坏心眼。另两个不一样了。 张铁柱家也农村的,名符其实,长得就象个柱子。不过这是外表,张铁柱其实内心阴险。 另一个城里兵,叫跃进。血性听这名字就觉得饥饿,估计是大跃进时的产物。 这名字还挺哪个的,不信你咬牙切齿的念,跟月经一个味。 新兵入营的头天起,三个老兵就成了大爷,被子有人叠,卫生不用搞,这都正常,谁叫人早来了两三年哩! 象烟抽伸手牌的,家里带来的或是寄来的好吃东西,尽他们先吃。牙膏挤正了,洗脸水打好了。这也没什么,谁叫人家年龄大呢? 不能容忍的是衣服天天叫新兵包圆了,象臭鞋臭袜子啥的也从不动手,更过分的是军裤衩,那个味,血性不闻也退避三尺。 一班里七个新兵,除了赵连城和自已,人人抢着洗,这一对比境界出来了。 赵连城是老经世故,面面俱到,能说也能哄,跟三个老兵象连一线似的。有时,赵连城也拿血性的好烟孝敬老兵,尽管新兵连不叫抽烟,但大家还是躲着抽。 明面上也就躲着连排长,指导员和纠察兵。赵连城算是会事的,每次都替血性套近乎,搭一句,我兄弟的,几个哥哥抽着。这烟好,不烧喉咙。 血性烟好,三元二角一包的良友,那时候部队津贴每月也没几个钱,一般人真买不起。 张铁柱含着烟斜眼看血性,血性人前不抽烟,憋着,真不愿张扬了。 张铁柱斜他时,其实他感觉到了。 赵连城忙给他点烟,说,柱子哥,我兄弟年龄轻,不懂事,这个烟他早想孝敬三位,就有点拘束。 老兵跃进说,我看他不象拘束的人啊,就是有点孬。城子你这么护着他,能护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