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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耀眼的杀头上师(中)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301章、耀眼的杀头上师若是有人精神奕奕,气态昂扬如龙象,走在了“辩经场”上,那自然是会得众人之注意,可是同样的,陆峰这个样子出现在了“辩经场”上,亦也受到了诸多上师的瞩目!这可是“辩经”,这是须得僧人们“真刀真枪”上来比拼学识的时候,哪里轮的到这僧人如此之萎靡?

    真是落了庙子的名头!

    毕竟,此事非比其它。

    像是“扎举本寺”庙子的“辩经仪式”,寻常等闲都会有大贵族和其余庙子的上师专门前来,学习观察此等仪式,更遑论现在是“至尊呼图克图”的坐床仪式期间,草原上叫得出名字的大势力,都聚集来了一个遍!

    在辩经场上,可不止是有那四座法台,高高在上。

    辩经场上,亦早就搭建好了高台,有身穿华服彩袍的“客人”作为观礼对象。毫无疑问,这些观礼的对象,都是草原上和大冰川家族之人,他们的服饰之间,都各有特色,可以叫人很清楚的一眼看出来他们隶属于甚么家族。并且因为是在庙子之中的缘故,他们这些人的女眷,都在庙子之外,独他们自己在庙子之中。

    一双双眼睛扫过了进来的僧人,也不清楚这些大贵族们到底在想甚,但是他们态度看起来尚且端正,无有嬉闹玩笑的举动,陆峰一出来,便被这些大家族的人看到,卓格顿珠看到了如此的永真,无波无澜。

    他坐在“札萨克”家族之中。“札萨克”家族无是一个家族,“札萨克”是“旗主”,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汗王”部落,这样的“札萨克家族”,札萨克本身就是由贵族担任,“札萨克”亦是一个席位。

    理论上来说,“章京”家族,应在“札萨克”家族之下。也就是说,“札萨克”的职位之下,有掌旗章京的位置,止在这里,“札萨克”和“章京”家族,却是完全分开了。

    整個“札萨克”家族之中,亦有上下之分,真正能够坐在最前面席位上的,止有二人,其中卓格顿珠代表自己的家族,坐在了最为尊崇的位置上,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张红黄青三色为主基调的实木桌子。

    桌子上放着用黄金和白银打造的酒器,上面镶嵌着玛瑙宝石,看上去摩挲的样子,应也不是即日打造的,在他的两边,各有一位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身形如同密法域棕熊的“贵族武士”。

    他们二人喝着奶酒,谈笑之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一杯又一杯的奶酒下肚,脸都有些红扑扑的,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数个席位,那些都是有资格参加法会,但是无有资格坐在前列的“札萨克”家族成员。

    无一例外,这些“札萨克”的家族,看起来起码是武德充沛,能动刀枪,能上马杀敌的人,止这些人对于眼前的辩经,看起来都不太重视,卓格顿珠上师瞳孔之中倒映永真的样子,光影流转了半晌,亦无有所得,最后便将目光移开。

    永真这个僧人啊,总是能给他一些大惊喜。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亦为惊喜的一部分啊!

    而在“札萨克”家族旁边,便是“章京”家族。

    和“札萨克”家族的欢欣不同,“章京”家族便有些阴郁,如同有一具具尸体,横列在了他们之中,如同是在他们的上面,有看不见的人皮蒙罩。并且和“札萨克”家族并无相同,“章京”家族目前看起来,止有一脉家族。

    无有“汗王”家族,“札萨克”家族和“巫王”家族这般的人员鼎盛,支脉众多。

    在“章京”家族那边,止一个低矮的案几,在这低矮的案几之上,还有几杯素酒,更重要的是,还用红布蒙住了他们面前大部分的器物,不叫别人看到这一张桌子之上,到底带了何物。

    “章京”家族的人,除了坐在那前面的人是顶戴花翎,挂着黄色的蜜蜡朝珠,胸口是白鹇的补子,其余的人,亦穿着盔甲,看起来像是要行军打仗也似。

    止那位穿着朝服的,他身上的朝服,破旧无比,饱经风霜。

    止他,这位大人物的前面,还有一物。

    这位顶戴花翎的大人物毕恭毕敬的面对着一具挂起来的官服,这官服止余下来一半,上半部分如同是扯掉了肠子,被挂起来的人,随风飘摇。止从此姿态看起来,那前头的官服方才是所有一切的主人,他这个穿着朝服的人,止不过是一个下仆罢了!

    这位“下仆”望着陆峰,看到了陆峰的脸色,轻声叱道:“歪门小道。”

    其余的盔甲武士听到了老爷的话,都无有应答。

    止一道风缓缓吹来,吹到了“下仆”的耳朵之中。

    那坐着的“下仆”继续说道:“札萨克们,也未必可信,便是可信的话,我们应还是掌旗章京!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嗻!

    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奴才晓得了!”

    也无知道这位“下仆”是在和谁说话,止只言片语之中,他们就敲定了一件事情,即刻执行。

    至于“汗王”家族,他们被“巫教”家族将他们和“札萨克”和“章京”家族割开,“汗王家族”之中的人,对于这些僧人的辩经,并不在意,他们止是坐在一起各项交流,不过所有的观赏台上,气氛各异,都算是活泼。

    很注意这些僧人们的,表现出来的,就止“巫教”家族!

    “巫教”家族们的老爷,更像是陆峰在“无尽白塔寺”见到的老爷,这些老爷们身边无有甚么案几,都是用人作为案几,坐在前面的,都是陆峰见过的面孔,都是老熟人了,三年时间来了数次,进行数次大祭,想要降服湖中之神灵的家族。

    三位大老爷把臂坐在最前头,里头头巾最艳丽的,就是上一次和庙子里面的诸位上师在杂湖朗诺山产生了“不愉快”的“龙出气的山口”,达朗花老爷。

    此刻不知道是动用了甚种手段,这位受了重伤的达朗花老爷,他的帽子上有好几根猫头鹰的羽毛作为装饰,精神奕奕的很,坐在那里和别人说了一句笑话,呵呵的笑。

    不过尽管他笑的连自己的眼睛旁边都出现了深深的皱纹,这个老狐狸的眼睛里面,却一丝丝笑意都无。

    至于他的旁边,坐着的就是那位自称是“吉德尔草原的虎王”的“吉多嘉布”家族的贵族老爷。

    这位贵族老爷,也不算是冷的天,他都穿着家族祖传下来的一件虎皮坎肩,他的脖子上更是老虎的牙齿做成的项链,这都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止这位老爷,不是给了陆峰金珠子的那位金珠多吉,这一位便是金珠多吉的父亲,整个“吉多嘉布”家族的头人。

    他也将目光落在了陆峰的身上,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僧人,不行,不行的很!”

    达朗花老爷呵呵呵的笑着不说话,也不应答吉多嘉布老爷的话,吉多嘉布老爷无有得到回答,于是问道:“拉康,拉康,先不要吃了,你说说我说的怎么样?”

    他说的拉康,就是剩下来的这一位壮汉老爷了,这一位老爷和其余的“巫教”老爷一点都不一样,一个他比两个一般的贵族老爷还要壮胖!

    他正在用弯刀仔细的剔除牛羊rou里头的筋头巴脑,双手沾染的油腻腻的,他嗦着手指,扫了一眼吉多嘉布和达朗花。

    随后方才看向了陆峰!

    陆峰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感觉到了诸多目光朝着他身上扫了过来,将他看了那么一看,扫了那么一扫,陆峰心如止水,他知道,自己这番造型进入了“辩经场”之中,受到诸多关注亦是应有之意。

    但是唯独这一道目光,便是陆峰,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拉康!

    拉康漫不经心的扫了陆峰一眼,继续低下来了头。

    他和别的“巫教”家族,亦大不一样了。他便是在湖水边,数次立下来胜幢的家族领主,拉康来了几次,都无有来打扰陆峰。

    拉康家族的人,亦号称是神灵的子嗣,他们号称自己来自于最古老的神山之上,是最为古老的神灵子嗣。

    虽然大家都是如此言语,但是拉康的家族,独来独往。

    就算是在“巫教”领主之中,亦算得上是少数。

    并且他们对于“祭祀”的频率和范围,控制的亦不是很精确,哪怕是以领主们的“野草”立论,其余家族的奴隶,就算是有减少,但是这个减少至少也须得几年到十几年,方才能够看到一个家族的缓慢“毁灭”,方才看得出牛马的“稀缺”来。

    但是这个家族,他们的农奴人口,都在以其余“巫教”家族都看得眼皮子乱跳的数量减少,甚至于拉康还会用自己的庄园,来换取其余家族的农奴!

    入不敷出!

    就算是在他们这些贵族老爷的眼睛里面,农奴就好像是老鼠一样,丢在阴沟里面,它们会自己长出来,可是那也须得留下来几只老鼠呀!

    要是老鼠一只都无有了。

    那小老鼠还怎么能出来?

    拉康的家族,就叫做“大鹏鸟栖息之地所诞生的人”,其余的人都叫做他“大鹏鸟的子嗣”!他亦是这些人里面,最与众不同的一位,其余的“巫教”或者是大家族的贵族,都将这个人称之为“被狼吃了心的拉康”。

    “不会数数的拉康”。

    他扫了一眼陆峰之后说道:“这个僧——这个僧,就是你们说的,是从‘无尽白塔寺’来的僧人?

    我记得无尽白塔寺的僧人,不是一个叫做明法的么?

    怎么又变成了他?

    还有,吉多嘉布老爷,你叫我说甚?是说这个僧不行的很?大大的不行?

    哎,哎,哎!

    既然你都提起来这个了,吉多嘉布老爷啊!

    这样吧。”

    拉康将自己吃rou的刀子丢在了“案几”上,立刻,旁边的奴隶举起来了自己手里的丝绸,拉康将自己手中的丝绸都擦拭干净,将那丝绸丢在了地上,往后一仰,底下的农奴差点连脊椎都断了,他方才说道:“吉多嘉布,这样罢,这样罢。”

    拉康指着陆峰,像是指着自家圈里的牛羊说道:“我说那个僧人,他一定能从‘辩经场’上活着下来,你不信,正好,我们来做一个小小的游戏。

    要是他活着从‘辩经场’上下来,吉多嘉布老爷,我也不多要你的,我要你两座庄园的牲口,我止要那地皮上的东西。

    地皮上不能动的,我一点儿都不要。

    要是我输了,吉多嘉布老爷,我就割下来我心头上的rou,也给你两个庄园,连里头的牲口也一同都给伱。

    除了这些嘛!”

    拉康将自己的身体压了过去,在吉多嘉布老爷的耳边说了些悄悄话来。

    其实从这个距离来看,达朗花老爷无管是如何,都应能听到了拉康说的话。

    但是奇怪的是,他就是听不到!就是听不到!

    气得达朗花老爷连假笑都无有了。

    无管拉康说了甚么诱惑的语言,吉多嘉布老爷明显心动了,他将脸抽了回来,仔细的端详着拉康的脸,拿出来了自己的刀子,说道:“那好,既然拉康老爷都这样说了,那就叫达朗花老爷给我们做一个见证。

    今天我们就看看这个‘无尽白塔寺’来的上师,是不是一个密法域的雄鹰。”

    相互交谈之间,两个人竟然已经达成了一个赌局,而这个赌局的重要人物,就是陆峰。

    他一个考学的僧人,竟然成了赌斗的标的,成为了旁人口中的彩头了!

    陆峰阶次第坐在了“辩经场”上,对于来来往往的目光视线,他“甘之如饴”。

    独自坐在了一边,谁也不理,陆峰开始默默的念经念咒。

    应他心里很清楚,今天过后,他便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侣,便是涉及到了那一段历史的僧人。

    像是他这样的上师,是不能说自己是一个“有大法力的僧人”,“是和菩萨一样的僧人”,但是他能说自己是必定能过“第五阶次第”的僧人,这其中自然是有大不一样之处。

    信心,比黄金还要珍贵!

    故而今天所有人对他的目光如何,都和陆峰无有关系挂碍,他目光扫过了诸般的对手,是人,是魔,是厉诡,也许还是别样的存在,都无有关系。

    不过都是“人”和“非人”罢了!

    今日之舞台,是为我陆峰之舞台。

    多年积攒,当在今日,亮明宝刀矣!

    他盘膝坐下的位置,在诸位僧人之中,不前不后,不高不低,这自然是因为他占了一个“大施主”位置的原因,他顺着前面看,顺着后面看,总觉得自己接下来看到的,都是一颗颗大好头颅,还有一个个无头空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