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3）

    后来听说男方是县城的富豪人家，男方父亲由媒婆带着来提亲时，带了金条等彩礼。原来田姑娘兄弟姐妹多，家里穷困，父亲见对方是富豪人家自是满心欢喜，便满口应允。那媒婆是邻村的，知道田姑娘长得水灵漂亮，提亲前曾领着富豪儿子来悄悄看过田姑娘，告诉媒婆满心喜爱，请媒婆一定帮忙。

    田姑娘被她父亲叫走得第二天，我仍然准时到那小山岗旁，左等右等却不见田姑娘，知道她肯定受到父亲阻拦，顿觉心灰意冷。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依然来，但依然不见田姑娘。又过了几天，我一打听才得知田姑娘已离家出走。田家上下也在四处找寻田姑娘。我肝肠寸断，心中祈愿田姑娘不要出事，也明白了田顾姑娘多我的情感。那一段时间，我茶饭不思，感到花草无色，也就萌生了出家的念头。又听得田家所在村的村里人说，田姑娘的父亲得知她与我情深意笃，而他决意要将田姑娘嫁与那富豪儿子，便对田姑娘说，倘若田姑娘一定要嫁给我，他就死给田姑娘看。父命不可违，与我的情意有难舍，田姑娘就离家出走了。不久我也就到了显通寺出家。

    寂性说，潜心念经、修武并未彻底断绝他对天姑娘的思念，每当夜深人静，便会想起二人在一起练功的种种情形，如今再也见不到田姑娘了，感到格外伤心。在显通寺过了两年多，有一年的四月初四，文殊菩萨生日，显通寺人山人海，我跟着方丈诵经时土人瞥见信众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我日夜思念的田莲洁姑娘。我眨眨眼再定睛看，确实是田姑娘！当下心生一计，眉头一皱，脸上做痛苦状，手捂肚子，脚步向后挪动走出诵经阵列。一同诵经的都以为我肚子不舒服。我想信众中的田姑娘走去，田姑娘却移步离开，我急忙追去。田姑娘离开信众群快步走向山门。因信众人多，我只得绕道追赶。我紧赶一程没有赶上田姑娘，不想离别两年多她的功夫长进如此之大。我再加快脚步，终于赶上她。我鼻子一酸，泪水不禁滴出，说：“我找你找得好苦！”田姑娘眼圈也泛红，愣了好一阵说：“我来，我来烧香。”我说：“你还好吧？”田姑娘点点头，终于问说：“你也还好？”我上前一步，情不自禁地拉着她的手说：“我们一齐走吧！”田姑娘神情痛苦，声音微颤，说：“父亲不愿我和你结合，以死威胁。”我说：“我们远走高飞，他不知道的。田姑娘受：“不行！当初我不肯嫁与那富豪家，父亲气得不行，曾随我说，也绝不允许我嫁给你。他想以此来断绝我和你结合的念头，让我回心转意嫁入那富豪人家。他要我发毒誓不和你结合。我就发了毒誓；同时我也发了毒誓誓不嫁那富豪家。父命不可违，父亲面前法国的誓只能遵守。我只好离家出走。魏大哥，你我今生无缘，但愿来世有缘，从此别过，唯愿珍重！”说完便向山下跑去。我脑子一篇空白，呆若木鸡，看着田姑娘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我还呆立在那儿。这之后的一两个月，我失魂落魄，茶饭无味。显通寺也成了我的伤心地，因此我想离开此地。自感尘缘未断，有愧我佛，便向方丈忏悔。方丈说，你痴迷武功，本寺无人武功有你这么好，所以你也无法继续深造，少林寺离这里不远，不如你去少林拜师深造，沉浸武学，或能消解尘念。

    寂性师父说，他就去了少林寺。短住了些时日，少林寺方丈对他说了一番话，他就到闽地来了。

    寂性师父见我喜欢武学，武功也有基础，也还有些学武的资质，平日就教我些武功，严格说是点拨，因为不是成套路地教。寂性说，这种武功并非所有人都可学，需要一定天分，但像贫僧这样可以在原来武艺的基础上作些点拨从而提高，也可以学一些他的武功的简易的招式。寂性师父说，与田姑娘认识的前几年，他遇到一位异人，教了他一些掌法，这掌法大开大合，很是难练。这位异人说，一直没有发现有能学此掌天资的人。那人说，掌法总共九层，先教三层给我，以后若有缘再教后面的。每一层初学时定式很严，但练熟后定式就不重要了；因开合大——当然每层的开合都不一样，初练时起承别扭、粘合不紧，练到后来起承粘合就越来越连绵顺畅。而且熟练后不时有新的心得出来，也就是时有新招创出。

    由于了解日深，寂性也不再隐瞒，说是少林方丈建议他到南方、尤其是福建寻找南天孤雁掌，他要到福州的各寺院继续寻找；如果没找到就再到漳泉一带寻找。

    听了正觉的叙说，广施问：“那寂性师父现在在哪里”正觉说：“寂性师父说去福州找南天孤雁掌后就再也没见到，不觉也有五年多了。”林良风说：“寂性师父去寻南天孤雁掌，那他就不是南天孤雁掌；不知那位教寂性师父武功的异人是不是南天孤雁掌。”正觉说：“这就不知道了。”广施对正觉说：“寂性师父既教你功夫，现如今武林有难，您的出手啊！”正觉面有难色，说：“出手义不容辞，贫僧只怕救不了啊！寂性师父虽悉心教了些个招式与贫僧，怎奈贫僧慧根不足，稍难点的招式就无法学习，只学了些皮毛，对付江湖上所称的高手应是够了，可要对付聚钱令完全没有胜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