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广施和林良风一路南行回到南少林。这一路他们也不断打探南天孤雁掌的消息，但没有结果。南行途中，他们在扬州、钱塘短暂停留，得知扬州有两位富商被劫，钱塘有一位富商被劫。路过福州时得知有人欲劫鼓山湧寺的银钱。济生告诉广施，福州多数寺庙都将功德钱交由不甚起眼的华林寺保管，但自从有人挟聚钱令来光顾后，各寺方丈、长老商议后认为还是将功德钱放到湧泉寺更稳妥，湧泉寺处于高山上，想抢得银钱下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主要的是，湧泉寺有海月法师等数位高手。

    是年，福州及周边水灾严重，又多次受台风侵袭，官府对灾民虽有赈济，但终究灾民多而财力有限，“僧多粥少”，许多灾民得不到救济。各寺商议后，决定由海月法师领若干能武僧侣，将各寺寄存湧泉寺的一部分银钱秘密运送到福州城里的大觉寺。还有若干僧人通知各里、甲长对贫困孤弱者登记造册，再由各里、甲叫些人陪里、甲长带登记簿册到大觉寺领取银资。想必领取银资中混有歹人，探知消息而去湧泉寺劫钱。但海月法师武功高强，歹人终究无法得手。

    一日，广施、林良风将伙房之事做完后来到南少林后院喝茶说话。林良风问广施：“师父，万福寺正觉授给盘锦手叶丰那招好生了得，会不会与南天孤雁掌有关？”这一说提醒了广施。广施啜了口茶说：“是喔，正觉师父与贫僧交谊不浅，品正德昭，武林受到聚钱令威胁，想必他不会袖手旁观，不如再去拜访他，或许能打探到南天孤雁掌的什么消息。”

    过了几天，广施、林良风又一路跋山涉水来到福清黄檗山万福寺。正觉让二人先歇息。第二天叙茶时广施直截说了来意。正觉上回见过林良风，见其谈吐文雅、为人信实，印象良佳。正觉说：“当年有一位法号寂性的僧人教了数十招掌法给他。”林良风问：“会不会与南天孤雁掌有关？”正觉说：“南天孤雁掌是武林中的神话传说，应该无关。”停了停又说：“不过，寂性师父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说这话时，正觉出神在想什么。正觉接着说：“都是缘分呐！那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有一次贫僧应邀下山给一户人家诵经，快到山脚时见远处有一僧人向山上走来。但见其行走速度极快，却突然间停住，又旋即向上跳跃了几下，那跳跃之轻盈、之高从未见过。僧人挑起时，贫僧隐约看到其手中有物件向草丛中飞去。贫僧急忙加快脚步向那僧人走去，只见那僧人返身向山下疾走。贫僧心下生疑，连忙追过去，却见那僧人坐在石径旁的一块石头上，神情略有痛苦。贫僧问他有何事，是否需要贫僧帮助？那僧人看了贫僧一眼，脱下左脚的布鞋，脚背有一块青肿。原来南方太热，那僧人身着短卦，也并未打绑腿，那青肿是毒蜈蚣所咬导致。贫僧问他可是毒蜈蚣所伤，那僧人点点头，看贫僧的眼神有点好奇，然后用手指指不远处的草丛，说毒蜈蚣被他用手中珠串击杀。贫僧急忙走去查看，果然看见草丛中有一条极大的七色蜈蚣，贫僧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蜈蚣，而贫僧见过也知道七色蜈蚣是蜈蚣中最毒的，几乎见血封喉、即刻毙命。显然那僧人封住了脉络xue道，暂时阻止了毒气上攻。贫僧又急忙回去捡起那串念珠给了僧人，并搀扶他。那僧人轻松单脚站起，对贫僧说，阿弥陀佛，多谢师父！”贫僧听其口音是中原的，不知原道来此做甚。贫僧告诉他，七色蜈蚣极毒，如此大的蜈蚣贫僧也是头一次见，这七色蜈蚣只有福清这一带才有，贫僧也曾被这种蜈蚣咬过，幸好寺内有一法师有治七色蜈蚣咬的祖传秘方，救了贫僧一命。”正觉停了停又继续说：“贫僧到草丛中采了几枝半枝莲和几片野芋子页，揉碎出汁敷在那僧人脚背的青肿处，这也是那位法师所教的应急之法。贫僧告诉他寺内有法师有治被七色蜈蚣咬的秘方并欲背他去寺里，那僧人说不用背，让贫僧前面走，他在后单脚跳着跟行。走了一段，贫僧回头看其依然跳得十分轻松，知其武功极高。入寺后，那法师给了药丸让其服下，又换了外敷草药。第二天那僧人的肿痛就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