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卷 59章 讨要巴掌
1卷59章讨要巴掌 1 现在，傻乎乎的谷雨丰和宁阳就陪着方圆公司的江老板、李琦初和罗智龙来到招商局，找老赖副县长要钱。 本来，谷雨丰和宁阳不用去见何东亮的，但是，他们很想看看，何东亮是怎么打发这些可怜的老板的。 他们一进门，就得到了何东亮的热烈欢迎，前来跟他们握手，甚至，也跟谷雨丰和宁阳握手了！好官啊！ 何东亮给他们让座，然后打了一个电话，一个美女职员来了，亲自给他们泡茶，送小食，一种小甜饼。 谷雨丰想到当初在青兰苑的时候，何东亮对他的大呼小叫：“拉屎下塘，摇动满天星斗；对不出下联，老子拉尿洒你！” 现在，他就那么文质彬彬，彬彬有礼，礼到义到。他真是魔幻官员！ 没人吃甜饼，没人喝茶。江老板也许已经习惯于这样的虚幻的场合。他更加看重的是“拿钱走人”的粗俗。沉默一会之后，江老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对何东亮稍稍鞠躬：“何县长，今天，我们是想来结账的……” 谷雨丰听得出，江老板声音飘忽，没有底气，话语中充满了悲凉，就像一个哮喘病人偏偏不得不唱《青藏高原》。同来的人，不敢直视何东亮，而是低着头，看着地板，随时准备被罚背《弟子规》和《孝敬》。 “哦哦，这样啊？小黄，你来一下……”何东亮满脸笑容，好像孝子一样。 刚才那个拿来茶水和甜饼的美女又进来了。 “小黄，方圆公司的钱还没有结吗？你们要快点啊。人家老板不容易！”何东亮的话语让谷雨丰都感动了，那种体贴、理解和责任担当，简直是天地为之动容。当然，结果可能是天地要拿他动刀！ “县长，是这样的：方圆公司给我们的票据被财务室李阿姨的小孩泼洒可乐，弄坏了。江老板，麻烦你，再给我们开票，好吗？”小黄说话也是和风细雨，而且，前途一片光明。似乎，方圆公司呈上新的票据，就可以拿到钱了。 这还有什么说的？回去拿票据啊！ 于是，他们离开了。但是，何东亮却把谷雨丰叫住了。 何东亮走近谷雨丰，突然，一巴掌打在谷雨丰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这太突然了，谷雨丰再有能耐，都不能躲闪！ 何东亮用手指指外面，让谷雨丰滚蛋：“拉屎下塘，摇动满天星斗；你他妈的，也想当搅屎棍？滚！你这个看门狗！你再来结账，老子就要你结扎！” 2 谷雨丰摸着火辣辣的脸，走了。这时候，老板和宁阳还在等着他。没有人问为什么副县长会把他留下。 但是，江老板告诉他：每开一次票据，他们公司就得缴税款几万！不想缴税款，他们也得花几万请税务局的人吃喝玩乐，给他们“说清楚”：他们的票据是这样这样弄坏的……他们已经是第三次弄丢弄坏他们的票据了！ 江老板摇摇头，喃喃自语：“老子都不想来了！以后，谁跟这些官员做生意，谁就是乌龟王八蛋！谁就是这些官员的野父亲！” 老板又安慰谷雨丰和宁阳，说他们尽力了。谷雨丰和宁阳是不能帮他们要回货款的。但是，他们会记得谷雨丰和宁阳的好处。 谷雨丰和宁阳都感到很纳闷：他们还没有显身手呢！ 不过，他们也明白，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谷雨丰提议：“省纪委经常有人来的，你们直接去找他们？” 江老板摇摇头：“老弟，你不懂的！我们不想跟这些官员做生意，但是，我们的上司想啊！还有，如果何东亮倒了，我们更要不到钱了！” 3 谷雨丰离开了招商局。他很郁闷啊，今天要帐，自己一句话没说就挨了一巴掌。老板一句硬话没有，就被温柔地打发，而且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些官员，肚脐眼会吐丝，软软的把你缠死！你想要他的钱，他会绝你的后！ 这桃林县还有没有王法啊？当初，他老是以为，桃林县就是桃花源，现在，他知道了桃林县还不如菜园子张清的人rou包子铺。 他让宁阳先回去，然后，他去找吴作宾。 吴作宾把他从办公室领出来，来到县委大院的中间的一张乒乓球桌，坐在乒乓球桌上。谷雨丰把这两天要债的事情跟吴作宾说了。 吴作宾笑笑：“你知道何东亮拿那些电器去干什么吗？” “给职工发福利？”谷雨丰还以为何东亮像洪运涛一样。 吴作宾摇摇头，说如果是那样，就好了。但是，他敢保证，招商局的员工跟这事没有一点关系。其实，何东亮在永昌市跟某些领导一起开公司了，这些中央空调和空气能热水器都是先拉到桃林县，然后，换车，拉到永昌市去了。何东亮在招商局的表演，其实都是骗人的。 这让谷雨丰开眼界了，只怪自己阅历不深，缺乏变通，不了解情况就瞎起哄啊！刚才何东亮给他的那一巴掌，值得！ “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给江老板讨回那些钱了吗？”谷雨丰真不甘心。 “我可以，你不可以！”吴作宾直截了当，断了谷雨丰的非份之想。 谷雨丰对师兄的话，没有一点脾气：你老兄是县委书记啊！你的部下欠钱不还债，你可以撤他的党职，开除他的公职等等，你肯定能要回那钱啊！我谷雨丰算什么？一个看门的，被人一巴掌打了，还当作看门狗赶走！还要回忆那“拉屎下塘，摇动满天星斗”。 谷雨丰顿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肤浅、无能，和……和不是人！ 吴作宾看着谷雨丰的脸色变化，知道他很苦闷。不久，他感觉到谷雨丰应该痛够了，就十分意外地说：“老弟，你想不想学坏？” “想！” “好，我教你！我们开车去永昌。” 吴作宾开车，谷雨丰坐在副驾驶上。他感到，吴作宾做事是中规中矩的：一路上，开车平稳，礼让三先，不说话，不接电话…… 最后，他们到了气势恢弘的万家商业集团的总部。别的就不说了，就是开车到地下停车场，他们前前后后也用了十多分钟。谷雨丰发现，这地下停车场竟然有吴作宾和华宇开的固定停车位！可见，他们的关系。而且，吴作宾华宇开也从来不回避他们跟万家商业集团的兄弟一般的关系。 吴作宾带着谷雨丰乘坐电梯，直达办公大楼的十七楼，这就是总裁符聪的办公室。这时候，符聪正在电脑上看表格。他一看到吴作宾和谷雨丰，只说了一句话：“里面有吃的……” 吴作宾和谷雨丰不打扰符聪工作，一起进入里屋。这是一间装饰奢华的足有一百平方米的厅。但是，东西不多，而且很奇葩：乒乓球桌、自动发球机、跑步机、餐桌、加热炉具和冰箱等。 “老弟，这坐下，吃！这些都是你芦大姐做的！”谷雨丰拿起一个小蛋糕，默读着上面的文字：万家食品。设计者：芦鸽秋；制作者：水天遥。 谷雨丰意识到：其实芦大姐也是万家商业集团的一员！ 谷雨丰不知不觉就吃了半饱了，这时候，符聪进来了。 “这是谷雨燕的弟弟，邢玲芬的同村哥哥……”吴作宾介绍道。 “哦，你就是谷雨丰老弟啊？”符聪很亲热地跟他握手，甚至还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符大哥，”也许是这段时间谷雨丰过得很憋屈：如果没有谷雨燕，如果没有邢玲芬，还会有他吗？他就是她们的一朵点缀而已吗？胡思乱想间，他说了一句：“我想来投奔你了！” 符聪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旁边，半搂着他的肩膀，却摇摇头：“谷雨丰老弟，就凭着你这个好名字，我们公司也会招你！但是，在十年之内，你不要想着来我们公司！我是不会要你的！你一定要从政！吴作宾华宇开大哥总要休息的！” 但是，我现在就是一个看门的！从政，你说得轻巧啊！ 4 吴作宾没有把这个从政的话题深入。他说：“符聪，你帮我查一查，何东亮到底在永昌市开了什么公司……” “好！”符聪立刻拿起电话，给一个下属指令。 十分钟后，得到了反馈：“何东亮和钟大理合伙开了一家电器公司：寰宇电器公司。公司总面积200平方米，中度装修。专营各种太阳能热水器、空气能热水器、空调和中央空调。主要供货商：华夏银河。员工：没有高级技师，都是裙带关系。” 符聪补充道：“基本状况：除了那个他们加盟的品牌，他们还低进高卖罚没商品，甚至房屋。他们还有一个重要渠道，就是跟一些没有背景的公司进货，最后分文不给，就不了了之。” “都这样了，还那么牛！不过，他还是想做大做强的！”吴作宾感叹，同时把何东亮坑供货商的事情告诉符聪，没有说任何要求。 符聪心领神会，对谷雨丰说：“谷老弟，政治和法令管不得的人，我们可以用经济。我要让他记得一辈子！你要从政，经济打击不能没有！教你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