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二)(100)
真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老子英雄儿好汉,遗传基因是不可忽视又在潜移默化里继承的。在旺旺这样同龄孩子的身上那种大方的闯荡劲是很少有的,真是难能可贵,但他在吴荷严厉的管教下又不是那种只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可比的。 “我也讨厌这可恶的战争!”窗外传来了花蕊哽咽的声音。 他顿感有些许茫然失落,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和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去计较呢?或许,这种辩论也可是对一个头脑简单之人精神上的灌输,从此会有国家有民族的强烈观念吧!只是,他在费尽脑汁的在想:同是中国人,花蕊怎么会有如此偏激思想呢?日本人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肆意横行,杀人放火,jianyin掳掠,为所欲为,恶贯满盈,可她就不去仇恨吗?她究竟是有何种身世和背景?这像谜一样值得猜测啊! 从这天后,花蕊就再也没有到课堂上来过。大概是她遭遇到了“群起而攻之”的原因,觉得是再也不好意思来了。不受欢迎,来了也只能是自讨没趣! 只是在他去回伍家时必经李思恩家时,都会见到花蕊一如既往的按时倚门对他而望,可他却不敢与她眉目传情,每次往还都是低着头细数着自己的脚印,可心里却也不会平静的。 尽管他心里也产生过旖旎情丝,可对那撕皮掳rou的风流韵事,是望而却步的,要是那样等于是别人偷驴他拔橛儿,不用说是发生jian情关系了,就是扯上半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有流言蜚语传到柳杏梅耳朵里去,她会怎样看待自己?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他痴情的眼里装下了所爱之人——柳杏梅的身影。 在她的身上没有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矫揉做作,坦坦荡荡里流露着原始的成熟和野性的美,如同剔透的一颗没有瑕疵杂质的水晶让人可以一眼看穿,这种美感里呈现出了真诚。 不能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不是完美的女人! 他控制不住自己肆虐泛滥的yin念只好就对男女之事尽情地去发挥那丰富的想象力了。没有女人的男人是可悲的,虽说他还没跨进婚姻的门槛呢,过早渴望这事也实属人之本能! 每天孤枕难眠的夜里,他都在辗转反侧里去想,想这夜里自己所喜欢的女人却跟名正言顺的丈夫做那夫妻之事,在煎熬中他忍不住会以撸管的方法自-慰着,解决着生理上的需求,可每次之后都会泪湿枕巾,心里充满了懊恼和羞耻! 这时柳杏梅发现家做的棉鞋带子松了,就弯了腰撅着屁股去系,长长的大辫子就垂在了地上。她用眼角朝后看去,见陶振宗还木雕泥塑般站在大门口处朝自己看着,自觉心里好笑,认为他是痴心妄想。她早就从陶振宗那眼神里察觉到他对自己动了爱恋之情,但让她无动于衷。自己不是水性扬花的女子,再说是有夫之妇,怎能做出丧失名节之事! 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虽说一笔写不出俩“陶”字,只是同宗同姓但不是近支儿,那也有乱-伦之嫌,没想到这小子竟惦记上属于自家的女人了!她心里知道,只要他不公开表达或者是用下流的语言进行挑逗勾引,也就不会轻易地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既然陶振宗没有任何的表示,没有轻薄的言行,就当视而不见,那也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种事,只有相互都不要说出来为好,一个已嫁,一个未娶,要跨越道德樊篱处的事,说出来都不光彩。柳杏梅则认为,只要自己对他跟平常素日时一样,拿他当兄弟,不给眉目传情的机会,自己没有轻浮的表现,他就会自然是知难而退的了。陶振宗的潇洒英俊,则是她曾经心目中所刻化所要执着寻觅的伴侣形象,怎奈如今已身为人-妻,从一而终,她是有传统思想观念的,所以不敢再做它想。再有就是,别看陶振坤有些呆头呆脑的,有“愚夫”的特征,但相处久了,也就看着不再那么不顺眼了,另外还发现他是个很有趣儿的人,别看外表粗俗不堪,内心却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不管怎么说,现在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朦胧的爱意。 陶振宗在不远处把柳杏梅这个极具性感的经典画面定格在永恒的回忆之中。人一旦涉足于情爱之行例都会把自己变成鬼迷心窍而又执迷不悟的疯傻之人! 他目送着那一人一狗的身影渐渐隐没于山林之中,才眼睛湿润地喟然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了句:“不能表达的爱是痛苦的!” 这时在他正要蔫头耷拉脑地走进院子,在经过大门口时,就看到了已经贴好了的对联和挂钱儿。他怔了一下,稍有驻足观看,便对自己的手艺和毛笔字端详了一下,感到有些满意后,才走向了屋门口。 屋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了邱兰芝,她手里拿了个罐头瓶子,透过那玻璃就可看见那大半下子黄色液体,他自然能猜想出那是尿了。 “振宗来了!” “叔他好些了吗?” 邱兰芝愁眉苦脸地说:“这病长在身上,想好是不那么容易的了!” 陶振宗就同情地说:“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会得这种病呢?!” “谁说不是呢,认命吧!你进屋去说话,我把这个给倒了。” 陶振宗走进了屋去,屋子里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虽说不浓烈,但也缭绕鼻息间。那柜子上摆放着的观音萻萨像前的香炉碗里正有三炷香已燃烧半截了,在香烟与臊臭味混淆里也就把那难闻的气味给减淡不少。而那条惨死在猫腹的金鱼再也不会受到香火供奉的宠幸了!在陶振宗得知金鱼被馋嘴的猫吃掉后,很是痛惜一番的,但他却不会知道那金鱼离奇的死因。这一个得了病的人整日躺在炕上又拉又尿的,怎能连一点儿臊臭气味也没有呢,更何况是在这冬天里,门窗都是关闭着的! 屋子里的温度不给人冷的感觉,也许是地上放着个火盆的原因吧,里面在灰烬中也隐现着火炭的光亮。炕上放有一陶瓷碗,里面盛有半下水,还有一把木制的梳子。他想不是邱兰芝梳头就是给陶其盛梳头。 陶其盛已经听到是给自己做了没多长时间的徒弟来了,就从枕头上抬起头来去看他。 “叔你觉着好些了吗?”陶振宗站在炕前低头去问。 陶其盛面色腊黄,人已经瘦成皮包骨了,深陷的眼睛里显得黯淡无光。他的这种样子,真是不容乐观!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我快成阴曹地府里的客人了,就要摸到阎王鼻子,还能好了!” “叔是个乐观豪爽的人,可也不把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这大过年的,多不好!” “要净说拜年的话,我这病就能转危为安了吗?” “那也不——” 这时邱兰芝回到了屋中。 “振宗,你坐呀!” 陶振宗在炕沿上坐了下来说:“我爹娘也惦记着,打发我过来瞧瞧。” 邱兰芝说:“有多少人惦记着他,可他也不争气,不让这病早早好了!” 陶其盛笑道:“瞧瞧,你婶儿她竟说这种胡搅蛮缠的话,好像这病是我说了算似的!” 陶振宗能够理解邱兰芝这埋怨的话,是抱有期待的。 邱兰芝说:“振宗,你来的正好,你叔说他身子不舒服,你帮忙搭把手把他扶起来,把衣服给脱了,我给他刮痧一下,也许会好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