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师父最爱的小师妹(14)
这段时间苏桑榆的灵魂都被锁在了系统空间之中,对于外界的一切她都无从知晓,每天都得问橙橙无数遍能不能回去了。 一直到这一天,她终于再次能够拥有身体的掌控权。 苏桑榆费力地掀起眼皮,用了好一阵子才适应此刻的光线,双手奋力地撑起身体,试图下地,可当双腿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整个人便脱力的往前倾倒,四肢犹如失去了指令,她只能直勾勾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地板,最终只能认命的阖上双眸。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传来,这是熟悉的味道和感觉,苏桑榆睁开双眸便看见这张多日不见,仍觉惊艳的脸。 苏桑榆声音轻柔地喊道:“师父。” 慕容北陆将苏桑榆抱回到床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桑榆摇摇头,“身体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了,但是又觉得有一股异样感,至于是哪里,我也说不上来,好像体内有两股力量在相互纠缠,交织在一起,却并没有相互排斥,反而很融洽的感觉。” 慕容北陆沉沉地点头,“嗯,没有不舒服就好。” 苏桑榆看着他始终凝重的面容,不禁疑惑道:“师父,你知道这是什么,对不对?” “……”慕容北陆静默好一会儿才点头,“知道。” “师父,能和我说说吗?”苏桑榆揪着慕容北陆的衣袖,忐忑不安地问道。 她害怕得出的结果是自己所想,她担心是自己师父为了救她而伤害了他自己。 慕容北陆读懂了苏桑榆担忧的意味,抚慰似的拍了拍苏桑榆的手,“别担心,我没事。” 苏桑榆继续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师父,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这一次,苏桑榆的态度强硬了不少,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她无法心安。 慕容北陆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浊气后才开口:“小鸽,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可否都还记得?” 苏桑榆忙不迭地点头:“嗯,我都记得。” “那晚和你对弈的那人你可还有印象?” “他,好像有,他浑身都穿着黑漆漆的衣服,周身都被黑色的魔气围绕着,但是我好像看见过他的脸,长得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狰狞。” “嗯,他是曾经魔界少主的贴身护卫,如今魔界的护法,楮墨。” 苏桑榆低声嗫喏着这个名字,搜寻了整片脑海却仍然没有找到丝毫关于“楮墨”的记忆。 “我好像不认识他。” “嗯,你不认识他,你自小就长在门派当中,自然没有接触过他。” “那师父提及他是什么意思?和我体内的这个力量又有何关系?”苏桑榆听得云里雾里的。 慕容北陆未答,而是起身将放在一旁的灵歌剑取来,“小鸽,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关于你的身世?” 苏桑榆点头,“是,没说过。” 原主记忆里是真的不存在这一茬的。 “很多很多年以前吧,我有一个师姐,叫若歌……” 当这个名字出现时,苏桑榆被她暂时封印的记忆顿然激活,“若歌?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那晚楮墨问我什么若歌,还有少主的事,可是我是真的不清楚,然后他好像就生气了。” 也是因为这一言不合,他就对自己起了杀心。 慕容北陆抬手兜着她的后脑揉了揉,“嗯,若歌,是我师姐,同时,她也是你的亲生母亲。” “母亲!”苏桑榆震惊不已。 “嗯,你母亲叫若歌,父亲叫初屿,不过大家一般叫他魔界少主。” 这话一出,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联系起来了。 苏桑榆猜测道:“所以当初我母亲和魔界少主相爱,然后应该是会受到门派的处罚,难道恶灵谷是当初他们逃离时的最后地点吗?” “你母亲她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废其一身修为,贬出门派,可当是她已有身孕,门派无法处刑,只能将其关于禁闭室中,后来摩羯少主得知这条消息,带着人上山,想要带走你母亲,可这里始终是我们的地界,他们逃到如今的恶灵谷,门派与摩羯少主产生了一场激烈的交战,你母亲因为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多次差点死于这场战役之中,最后是魔界少主以命相搏,给你母亲求出一线生机。”
“他求我,让我带走师姐,务必让她安然无恙,我知道如果我不同意,师姐被抓回门派,必定难逃一劫,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师姐待我有恩,我最后答应了他的要求,我佯装不敌被挟为人质,山脚魔界少主的人过来接应,师姐也顺利逃脱,只是魔界少主为了多拖延一点时间,死在了恶灵谷之中。” 苏桑榆听得心脏布满了酸涩,“那后来呢?” “后来你母亲在魔界生下了你,她想办法联系上了我,我借着下山历练之时于你母亲见了一面,她把你交给了我,可她……”慕容北陆眸低尽是悲恸,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心灰意冷,视死如归地走到了恶灵谷,她将自己葬身于此。” 苏桑榆眼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走向,对于当事人来说的确足够悲悯,但于她这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来说,惋惜是有,但更多的是恐惧和害怕。 因为这样说来,原主就是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而慕容北陆是一个受万人崇敬的真人。 原本他们就因师徒身份而形成了一道鸿沟,如今再加上两届的对立,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然变成了天堑。 这样的情景和原主父母又有何不同。 他们的结合就是一个错误,那她和慕容北陆呢?也是吗? 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而揪心地落下一滴滴泪水,砸在慕容北陆骨节分明的手指之上。 苏桑榆眼眶红红的看向慕容北陆,鼻音浓重,声音不断颤抖地问道:“师父,那以后我们也会像母亲和父亲的结局一样吗?” 虽然这话很不合时宜,但形式以及情绪所逼,苏桑榆便按耐不住地问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