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章 请上二楼来喝茶
群秀不依不饶道：“两千枚中品灵石。”说完，她看向群耀。 群耀笑笑不置可否。 这时群禄唉叹道：“一千五百枚中品，不能再多了。” 群秀笑嘻嘻道：“一千五也行，不过你给他这么多灵石，人家也没处放啊，被偷拿了怎么办？ 是不是顺带着再给一个储物法器、储物袋什么的？” 群禄无奈地摇头笑道：“还是师妹心细，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言罢，他向群和、群风求证道：“无隅师侄是不是群秀师妹的亲弟弟啊？” 闻言，大家一阵大笑。 群秀也笑道：“不是亲弟，胜似亲弟。” 此时，群和捋了捋胡须，开口道：“允许无隅再进千章殿择选一门功法，以示奖励。” 群秀没有说话，群禄却玩笑道：“咦，师妹，你怎么不为你亲弟弟，再争取几个额度啦？” 群秀看看他，正色道：“功法不比其他，现阶段已经够用了，贪多嚼不烂。” 群和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筑基境还是要将大部分时间用在主功法上，术法太多，没有时间练，徒乱心神。 很快，法会上的事就在沧波门之中传开了…… 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有的人借此励志；也有的人对此无感，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左水东又恢复到平静的修练之中。 一日，左水东正在自家洞府练拳。 突然间，一只巨大的拳头，从高空之中急速地砸了下来。 左水东估算了一下威力并未躲闪，他凝聚灵气，一拳轰出…… 拳头虽小但威力极大，大小两只拳头在半空中碰撞——空气震荡，鸟雀乱飞。 左水东一拳即出，立时飞往高空之处，他对着巨拳来的方向，再次聚法挥拳。 拳出之际，他身形再闪，绕至另一侧，接连又是两拳。 遁速之快，拳力之重，犹胜比斗之时。 所发之拳打向莫名的“敌人”，但并未听见回响。 左水东料想此人定是没有正面对抗，而是选择了闪避躲开。 自从回山之后，左水东就潜心修练，不理外事。 在自家洞府之地，经常会有一些师兄弟慕名而来，找他较技。有明的，也有暗的。 每次交手几招之后，左水东都能占据主动，让对方疲于奔命。 但今次不同，对方拳法威力不提，只这遁速，实在是太快，犹在左水东之上。 左水东停下身形悬立半空，朗声道：“师兄遁速极快，小弟甘拜下风。师兄不如出来一见？” 他的声音宏亮，响彻四周，但未见有任何动静，就好似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左水东说话的同时也不闲着，他持续不断地聚集灵气，凝神静待。 少顷，左水东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一个转身，向着身后轰出了一记重拳。 拳头依然小巧，拖拽着“小尾巴”仿佛流星一般。 在尖锐的呼哨声中，“流星”急速而去，与从背后袭来的巨拳撞在了一处。 “流星”撞散巨拳，速度未减分毫，声音依旧尖锐，仿佛死神的丧钟一般，并朝着前方一个黑影直直冲去。 “黑影人”明显吃了一惊、愣了一下，他不再挥拳抵挡，而是向下急急闪避。 刚避过此拳，只见前方又有一拳袭来。 “黑影人”无奈，他也不再躲避，身体一振，金丹境的法力气息迅速恢复，在身前布下了一个法力护罩。 只听“铛……”的一声，护罩微震，“流星”消散。 左水东也感知到了金丹境强大的气息。 于是他停下动作，拱手道：“不知道是那位师叔与弟子开玩笑呢？” 说话声中，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从薄雾之中走了出来。 来人瘦瘦高高，留着山羊胡，正是群禄真修。 群禄看着这个高大俊朗的少年，啧啧道：“厉害，厉害。” 左水东一见来人，郑重一礼，“弟子不知道是禄师叔，刚刚多有得罪，请师叔责罚。” “哈哈哈哈……”群禄大笑道：“不怪，不怪。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呀。 适才我来找你，见你在练拳，就索性压在筑基境和你练练…… 没承想，差点被你打死了。” 左水东心道：“这位师叔真会说笑。我根本都追不上他，拳头都未碰到他分毫，那来的‘打死’一说……” 他心中如此想，但口中却是说道：“近期常有师兄弟来找我切磋较技。 明的、暗的都有。刚刚弟子还以为又是那位师兄来了…… 下手也没个轻重，请师叔恕罪。” 其实群禄并没有夸大说笑，刚刚他压境在筑基境巅峰，当空一拳也是没有留力的。 本以为这名弟子会避一避，没承想，他居然硬刚了一拳。 打完还不算，接着又快速四拳，群禄只得闪避。 本以为仗着极快的遁法，可以绕到其背后偷袭一拳。 没想到这个弟子，又打出了更重的一拳。 急速闪避之间，这迎面而来的最后一拳，却是无法再避。 情急之下，群禄只好恢复金丹境界，布下护罩，这才堪堪挡下。 如果是实力一般的弟子，真的有可能会被打死。 群禄凝视着左水东道：“你一战成名，山中弟子肯定有人不服，过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再有人找你切磋，记得下手轻点。” 左水东应道：“是。” 群禄一边和左水东说话，一边暗忖道：“我得和我那两个徒弟说一声，不能来找他切磋。” 少顷，群禄又道：“找你有事，下去说话。” 两人降下身形落在地上之后，左水东问道：“禄师叔找弟子何事？” 群禄问道：“你是不是有几个月没去领月例啦？” 左水东讶异道：“月例？什么月例？” 群禄反问道：“门中弟子筑基之后，每月可以领取五十枚下品灵石，你不知道？” 在沧波门，练气弟子是没有月例的，只有出任务才可领到灵石奖励。 左水东自筑基以来，从未出过任务，一直都在自家洞府潜心修练。 而且也没有人来告诉他这事，他完全是处于一种“散养”的状态。 左水东道：“没有人和弟子说过此事。禄师叔是怎么知道我没有领取灵石的？” 群禄回道：“此次春生法会，你为宗门立下大功，宗门要嘉奖你。 我去账房支取灵石之时，本想着顺带就将本月的月例，一并帮你领了带过来。 一查之下才发现，你居然一次没去领过，故而才有刚刚一问。” 左水东笑道：“弟子专心修练确实不知。” 点点头，群禄从袖中掏出一个储物袋来，他用法力推至左水东的身前，道： “鉴于你在法会上的表现，宗门一次性奖励你一千五百枚中品灵石。 外加你这半年的月例，三百枚下品灵石，全在这个储物袋之中。 开启储物袋的密钥是……” 左水东接过储物袋，神识往上一撞，一个透明的八卦盘映入眼帘…… 他用神识点击八卦盘——震、乾、震、乾。 随即，一个二尺见方的较小空间在左水东眼前展开。 里面放着的都是灵石，左水东点检完毕之后，即退出了空间。 左水东神情平静，向着群禄拱手施礼道：“谢禄师叔。承蒙宗门厚爱，弟子感激不尽。” 群禄全程都在观察着左水东的表情…… 不说灵石数量，只说这储物袋。大多数弟子在第一次接触到此物之时，即使克制得再好，但也难免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激动的神情。 反观此子，心湖波澜不起，宠辱不惊，淡定从容，这份气度确实与众不同。难怪群秀对他赞不绝口呢。 群禄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群和师叔，允许你去千章殿再择一门功法。好好修行，莫负宗门厚望。” 言罢，群禄遁光而去。 左水东深深一礼，目送群禄离开。 ………… 左水东现在的境界稳步提升，已慢慢地朝着筑基中期而去。 神识是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提升。同境之中，会有差距，但不会过于巨大。目前，左水东的神识只能外扩数十丈。 人身内景天中，依然只有一片澄静的心湖。 “堕地”神通，悟出四招：拳法、护身、陨石砸地、炼体。 “玉谭化书”，没有突破，依旧是七分容貌，两分身型，需要三成法力维持。 “缩地成寸”，进步最大，现已达到巅峰。可以做到一瞬百丈。碍于术法的品质，速度再往上提升很难。 左水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趟千章殿。 他也不知道要选什么，就是想去看看。 或许，又能找到一本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书，谁知道呢？ ………… 要说沧波门现下最红的弟子，非左水东莫属。连败三茅宫、太乙两名好手，为山门立功。 而且，人还非常年轻、俊朗。 隐隐间俨然是筑基弟子的领头之人，也是所有练气境弟子心中的榜样，更是许多女修芳心暗许的对象。 左水东来到千章殿外院大门之时，又碰到了那两个熟人。 两个守门弟子一看来人，赶忙行礼道：“见过无隅师兄。” 左水东微微一笑，拱手回礼。 三人寒喧了一番，左水东遂迈步走进了内院之中。 见左水东走远，两名弟子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感慨起来…… 几个月之前，同为守殿弟子，现如今，已是他们仰望的对象了。道途玄妙，不外如是！ 这是左水东第二次来到内院。 院中景色一如当初，空旷寂静，绿草成茵。 一道淡淡的神识缓缓地拂过，又悄无声息地轻轻散去。 左水东走上高台，站在阁楼外，他对着楼内躬身行礼，“弟子无隅前来择选功法。” 又是当初那道平和的声音，“进来吧。” “诺。” 今日一楼之中无人看书，安静得落针可闻。 左水东正要去选术法，那道声音又至，“上来。” 左水东闻言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 愣怔之间，声音又起，“上二楼。” “诺。”左水东也不再犹豫，径往二楼而去。 他来到二楼，只见此层空间更加明亮宽敞。书架不多，却也摆满了书籍。 左水东看到侧前方临窗之处，一个满头白发的灰袍老者，正坐于桌前独自品茗。 旁边香炉之中有袅袅轻烟升起，茶香与烟香相互缠绕交织，令人心旷神怡。 左水东快步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弟子无隅，见过群和师叔。” “嗯……”群和应了一声，“坐。” 稍稍犹豫了一下，左水东即在群和的对面缓缓地坐了下来。 群和给左水东浅注一盏，开门见山道：“知道我为什么又给了你一个额度吗？” 左水东直言道：“难道不是宗门的奖励？” 群和微笑道：“没错！是奖励，但你可知其中的深意？” 左水东暗忖道：“如果只是再选一门功法，师叔没必要让我上二楼，更不会对我说这些。 既然如此做，那就肯定有深意……” 略一沉吟，左水东开口道：“师叔给我额度，并不是让我挑选功法。 而是要我用这个额度，时时来千章殿。” 群和笑着点点头道：“还有呢？” 既然思路正确，左水东就朝着这个方向继续猜测道：“时时来千章殿，聆听师叔教诲，陪师叔说说话、喝喝茶，甚至可以……” 顿了顿，他看着笑眯眯的群和，大胆地说道：“甚至可以和师叔比试较技。” “哈哈哈哈……”群和开怀大笑道：“孺子可教！” 少顷，群和微微收敛笑意，语重心长道：“你现阶段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主功法的修练。 一旦你结了丹，那全宗的术法任你选择，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左水东点了点头，“弟子省得。” 对于师门的良苦用心，左水东还是认可赞同的。 他半分不急，觉得有“堕地”神通，就足够了。 难得遇见一个自己欣赏的弟子，群和一改往日，话也多了起来。 群和道：“我宗门体修，分破体流、御体流、神通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