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医者济魔
“我们的地下恋情一直维持到她快要毕业的时候,但是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她本来代表着学院舞蹈系参加全国比赛,可是却没有理由的被系团委取消了资格,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身上的秘密被发现了,从那之后她就从学校里消失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其中也包括我,我问过她身边所有老师和同学,然而都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那时候她的不辞而别让我很生气,虽然我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但是我无法忍受自己的爱情就这样画上句号,所以我辞去了保安的工作,由于没有任何线索,我能通过回忆来寻找,因为她曾经说过自己要走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所以我就按她跟我提到过最先想去的几个地方一个个找过去,四年后我终于在神农架的一处山洞里找到了她,找到了茹毛饮血吞食生rou的她……” 看着面带伤感的猎人大叔,黎冬轻皱眉头问道:“吞食生rou?当时她的魔化到何种程度了?” 公孙未公想了想说道:“那时候带给我的震撼太大了,所以我清楚的记着她当时已经长出了这对长角,头发也完全变白了,但是身上的鳞片并不多,只有双手的指尖被覆盖。” “那个……”这时候孟箐箐突然插嘴问道,“你看到她的样子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 黎冬目光臻臻的看向了孟箐箐,少女略显局促的解释道:“毕竟那样的场面仅仅只是想想都会觉得可怕,难道那时候你一点都不介意?” 这是一直萦绕在她心中的问题,虽然她一直有试着去相信这世界还有真爱存在,这个世界有太多忠贞的女人被滥情的男人背叛,又有太多专情的男人被水性杨花的女人欺瞒,但是更多的是被利益所绑架的婚姻关系,就比如她们世家之间的政治联姻,现如今那些纯爱或许只有在书上才能看到了。 黎冬冷冷一笑,回答了她的话:“介意?真正相爱的人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如果大叔真的介意,就不会跟自己的家乡亲人闹翻也要执意和她的爱人厮守在这深山林间,如果他真的介意,就不会守在他妻子身边十多年了也不肯离去,如果真的介意外表这种小事,我也就不会……算了,没什么。” “是啊,从第一次见到葕儿,,我就知道只有她能陪伴我一生,除了她谁都不行!” 虽说很少有东西能影响到黎冬的情绪,但是从大叔心底里传出来的震撼心弦的乐曲,如急湍清流冲击着黎冬淡漠的情感,令他对自己meimei的思念又加深了一层。 急忙收敛心神,黎冬平淡的扫了孟箐箐一眼,说道:“只是因为不同于自己的外表就私自的去鄙夷憎恶他人,甚至贬低他人的才能与人格,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以貌取人,大小姐,你的三观又不正了。” “呜,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孟箐箐嘴巴一瘪,委屈的小声说道。 公孙未公接着说道:“我当时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心都要碎了,萦绕在脑海里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她回去。” 听到这黎冬迅速开口问道:“那时候的她神志如何?有攻击性吗?” “嗯,是有些分不清敌我,但是她攻击性并不强,当时我想强行带她回去的时候,也是在她挣扎中被抓伤了手臂仅此而已。” “这不可能!”然而黎冬却一口否决了大叔的话,“魔化的人所具有的攻击力,别说是人类了,就算是熊之类的猛兽都承受不住,而且还是这种被魔族强行夺舍的人,哪怕是得道的高人都难以应付。” “夺舍?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公孙未公不解的样子,黎冬缓缓的解释道:“一般来说人或者其他拥有生命的物种被魔界的气息入侵,随着程度的不同,心智以及身体都会发生变化,只不过这种变化更多体现于内在,所以外在并不明显,但是像你妻子这种状况,已经不是单单魔气入侵那么简单了,而是被魔物占据了身体,那些没有实际形体的魔物在侵蚀你妻子身体的同时,你妻子的意识也在与之抗争,所以才能解释你妻子这样渐变的状况。” “但是若是如此那你妻子的行为就解释不通了,魔物入侵人体,最本能的行为就是扰乱宿主的精神来发狂杀人、四处犯下罪恶,为的就是抹杀宿主的人性与牵挂,身死莫过于心死,从而彻底占据宿主的躯体,然而你的妻子却以逃避这种人类最本能的行为来避免杀戮和争端,并且在遇到你的时候仅仅只是抓伤了你,也就意味着四年的期间她还留有人性,可是普通人的心智怎么可能压制的住心魔呢?而且是整整四年啊。” 即使对象是修真者,别说四年了,四个月都够他死上几回了,从种种迹象来看似乎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但是黎冬并不信奉这种说法,任何奇迹都是一点一滴的变化沉淀出来的,哪怕是大自然的奇迹也绝对有迹可循。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魔族,什么夺舍啊?”孟箐箐充满疑惑的如此想着,只是她察人观色的本事和长年养成的淑女素养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打断黎冬的思路。 “那……那我的妻子还有没有救?”这是公孙未公最为关心的事。 “你先别着急,让我再看看。”黎冬沉稳的压了压手示意他冷静点,心中则思虑如电:“如果是因为入侵的心魔十分弱小,有没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呢?” 但是很快黎冬便否认了这种想法,所谓弱小的心魔差不多就是魔界气息这样的程度,毕竟越是弱小的魔物形体也就越虚无,既然如此有怎么可能会对人体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更何况猎**子身上传来的魔族气息实在太强烈了,这种霸道的压迫感令他不由得想起了魔尊炎溪。 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想法在黎冬心中一闪而过:“难不成……” 再度检查了一遍公孙夫人的身体状况,黎冬愈发的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于是他右手一翻,手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两寸长的剑型挂饰,火红的剑身,乙字型的剑琫,赫然是迷你版的乙之剑。 “你……这是?”公孙未公似乎有些不理解黎冬打算做什么。 “别在意,你把它当做手术刀就行了,病根我已经找到了,医治的方法在刚才也有了眉目,虽然还不知道病因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治疗……”黎冬有些意味阑珊的说道。 不过公孙未公并没有在意黎冬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颤声说道:“若是小兄弟这次能救我妻子脱离苦海,那我这条命便是你的了。” “嘛,话别说的那么严重,生命可贵,你的命我可付不起,不过我还真有两个条件。” “请说,无论多难我都会尽力办成的。”公孙未公已经做好被刁难的心理准备了。 发现孟箐箐皱着眉头看着他,黎冬无奈的想道,不会连这丫头都怀疑我要狮子大开口吧?那也太不信任我了。 “第一,我所医治的病人都是无医可医和无钱看病之人,所以不收任何费用,你也别拿些红包什么的来烦我,第二,对于身患绝症,有愿意把生命托付给我的,我自然会全力以赴,但是既然是赌局,那也就意味着可能会失败,所以一旦失败,我没有一点责任,这就相当于签了生死状,明白了吗?” “只是如此?”公孙未公惊讶的问道,他还一度以为是什么极度苛刻的条件,要知道当今社会各种疑难杂症横行,而那些名不符实的庸医连个常见的小病症都治不好反而还狮子大开口,而去正规的大医院却连个挂号的名额都买不到,名医号更是被炒到了天价,更别提自己妻子那令无数名医教授都扶额长叹的怪病了。 可是眼前这孩子却似乎有医治葕儿的本事,能将纠缠葕儿十多年的病症拔除,而代价仅仅只是签个生死状?死亡这种事对于葕儿而言可以说是一种解脱,自从带她回家乡结婚之后,乡里的人都把她当做怪物,就连父母也是如此,我和他们争吵和他们动手,但依旧改变不了他们庸俗的看法,好几次她都苦苦哀求我离婚,甚至让我杀了她,但是我做不到,甚至为了自己的私心逼她继续痛苦的活下去,谁让我活着最大的期望就是陪着她慢慢变老呢。 只是这次若是成功了那自然皆大欢喜,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我已经等待太久了,我太想再次听到葕儿的声音,太想看到她那美丽的笑容了,为此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我治病的规矩,找我看病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这是对我最基本的尊重。”黎冬理所应当的说道。 “我明白了,一切就拜托了。” 得到了许可,黎冬放心的开始动‘手术’了,不过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手术,仅仅只是在病人的会阴、命轮、丹田、心脏、喉部、眉心、天灵七处脉轮上刻画法阵而已,上一次在龙兵身上已经试验过了,效果可谓是显著,只不过龙兵体内的只有百花印中的一种牡丹花印,而这一次足足要用到七种。 牡丹花自古便称之为花中之王,牡丹花印自然成为了百花印阵中的中枢执掌法力源头的丹田,而天灵、心脏等依次的花印则分别为:月季、杜鹃、荷花、水仙、桂花和梅花。 七个法阵虽然费时费力,但还不是最麻烦的地方,最为棘手的是需要将这七个法阵编成一个完整的阵法,期间不能受到任何打扰,否则就会功亏一篑,好在身边的两人都是比较安静的主,也知道黎冬此刻在关键时候,都屏住呼吸的认真看着。 在他们眼中黎冬似乎并不像个医生,而是一位跨时代的大艺术家,而他的手中拿的也不是什么手术刀,而是一把刻刀,正无比精细的雕琢着自己的作品,全神贯注仿佛要将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倾注进去。 在完成最后一个百花印之后,黎冬将手按在病人的丹田处,微微运转自身内丹的气启动了病人的牡丹花印,如此一来七轮协脉阵便完成了,阵法运转的同时病人身上的红鳞大片大片的掉落下来,身上的纹路也随之淡化,只是额头上的角并没有消失,发色依旧还是那白色。 黎冬轻轻的长吁一口气,第一次第二次成功了,往后就不会出错了,熟能生巧正是这个道理。 这时黎冬才察觉到两个直勾勾的眼神,他见公孙大叔正用无比火热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顿时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于是连忙说道:“尊夫人已经无碍了,一星期内就会醒来,只是想要完全恢复容貌怕是还要等上若干年,而且她的身体状况很不稳定,需要静心调养,等会儿我写个方子,需要的草药我会画下来,你照着方子自己去林子里找就行了,反正这里是原始森林啥东西没有?” “一个……一个星期是、是么?太、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公孙未公已经激动的快说不出话来了,嘴唇不停的颤动,沧桑的双眸更是弥漫着泪水,谁说男子不落泪,只是未曾幸福过。 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猎人大叔,黎冬冷漠的站起身来,神情严肃的对他说道:“你先别急着高兴,你既然是她的丈夫,那有件事就必须让你知道,我们出去说。” 刚走没几步,黎冬又转而对孟箐箐说道:“大小姐就请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回来。” “哦,知道了。”孟箐箐随口应了一句,似乎有些出神的看着床上的病人。 但是她很清楚黎冬并不想让她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虽说她的好奇心很强,但是她没有那么的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