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森罗万象水
这世界上有种人专门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比如某些仪态不凡的翩翩君子什么的，往往就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俊美如轩痕的他，此刻饶有兴趣的看着陈东痛苦的模样，尤其是他全身冒着冷汗蜷缩在角落的样子，带给他变态的快感。 陈东每每要痛的昏死时，胸口处总有一道暖流抗拒着疼痛，带给他别样的温暖，感受着水灵带给他的舒适，陈东心中没有绝望只有悲凉，他有想过去依靠师傅找他们求助，但是他厌倦了那种躲在亲人身后苟延残喘的日子，他想要变强他想活出自己的色彩。 或许是强烈的情感令他的大脑有些混沌，他隐隐约约听到内心中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是谁？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想到那里去？你又想成为什么？” “我……是谁？我想成为……什么？我……“ 陈东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只感觉到被无限的温暖包围着，“这是死亡的感觉吗？可是我还不能就此停歇，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路没走，那些不能忘记的回忆，我还要照顾紫兰，我答应过爸妈和师傅要照顾好自己，我……还不能死。” 陈东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水中，远处一望无际的黑暗充满了深邃和寒冷，而自己周围却是那样的光明和温暖。 “这是哪？我不是在战斗吗？为什么感受不到痛苦？”陈东的眼神有些迷离飘忽，他好像快要忘记自己是谁，要做什么事、想要去哪了，这时他的周身涌来了许多巨大的水泡，其中倒映着一幕幕奇特的影像。 一道熟悉倩影的身影出现在了陈东面前，坐在轮椅上有一个少年在背后缓缓的推着她，他们看起来是那样的温馨、浪漫，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疲倦和痛苦，有的只是幸福和爱，陈东默默地看着那个少年和少女，这是他的回忆，他最难以割舍的回忆。 画面中无论他们周围充斥着怎样的目光，羡慕也好、嫉妒也好、欣慰也罢，都不影响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 陈东看着其他的气泡，一道稚嫩的身影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是一个模样清秀、可爱的小男孩，他的父母带着他游山玩水，晨曦可以一起看着朝阳，旁晚可以踏着晚霞看着夕阳西下，一家子其乐融融显得无比温馨、幸福，男孩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夜晚中的光亮一般耀眼、温暖。 无数的气泡中展现给他的都是曾经的回忆，都是带给他温暖和向往未来的希望，一直将自己孤立起来的陈东，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无所有，哪怕将来世界都抛弃了他，他还有这些充满温暖的回忆，这就足够了，这是他挑战一切的力量。 默默沉浸在往日的回忆，“好想永远留在这里。”陈东呢喃的说着，但是很快他迷茫的眼神又重新变得坚定，“不，我还有很长的路，我绝不能就此停下，失去生命我也将失去对他们的一切怀念，我的亲人是我的整个世界，未来的道路是怎样的没人会知道，但是无论现在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要守护我的一切。” 此时此刻陈东身上气质渐渐发生变化，原本在蛮荒森林中锻炼出来的兽性和残酷，仿佛从未有过一般消失不见，平淡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脸上严肃的神色为他添了一丝霸道的气质。 他微微闭上眼睛，意识海中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一般，一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出现：“我想成为什么？当人们因为干旱苦不堪言时；当人们因为大水无家可归时；当人们因为困境伤心绝望时；当他们都需要帮助时。我愿意化作甘霖滋润人们的心房；我愿意引导大水远离人们的家园；我愿意化作他们流下的眼泪。” “我想成为什么？那么我想成为水，它包罗世间万象随心而变，就像一个强者在父亲面前是好儿子；在妻子面前是好丈夫；在智者面前是好学者；在强者面前是更强者。和水一样瞬息万变，随时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因为这是我的道：上善若水。” 陈东心中对天玄水灵有了更深的理解，他一直无法更好的运用千年冰魄，除了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水，还有就是对千年冰魄的负面力量本能的恐惧，畏惧只会让人看不清它，不敢直面面对恐惧，就永远没有勇气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这场蜕变是出乎意料的，也正因为福祸相依，世界才如此的现实。 这时那道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天道无常，人道苍苍。命由天定，运随心动。将来的路在你自己脚下，未来如何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无关天道、无关公平，可笑世人皆怨上天不公，若天道公正，那人间拥有的才是真正的无道啊。” “世事无常话不尽人间悲凉，心炎苍苍看不尽往事情殇。腥途重现又怎奈世所离弃，天道惆怅难叙那前世沧桑。” 陈东听着这充满奥妙的话语，就像聆听远古的赞歌，这是对天地生灵的赞叹，或许这一切都已经明白，或许这一切其实都不明白，陈东微微一笑：“我也要面对我的一切了。” …… 轩痕看着眼前仿佛死去的陈东，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还以为骨头有多硬呢，到头来还是受不了了，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时发现幻境在慢慢消失，露出了原来出租房的模样，轩痕看了一眼陈东便不在理会他。 来到紫兰的闺房，轩痕冷哼一声，准备将紫兰扶起带走，碰触到的一瞬间，一股刺痛从指尖传来，还来不及细想，这时一丝不安从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令他下意识用火决一挡。 只见火墙迅速消退，发出了兹兹的声音，轩痕后退了一步，当看清眼偷袭人的模样时惊呆了。 “你明明中了融沙掌和血箭，为什么能完好的站在这里？本座不相信你能用幻术置幻我。” 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轩痕，陈东神色肃然的说道：“比起这个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伤吧。”话音未落轩痕手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他的双手被冰魄冻住，青蓝色的气息向他的心脏蔓延。 他瞪大了眼睛说道：“这冰能封住我的感知？还有剧毒！”察觉到后连忙运功将气息逼了出去，仅仅一瞬间冰魄就被解封，露出了他血rou模糊的双手，原本白皙修长的双手荡然无存，对于爱美的轩痕不亚于杀父之仇，他的眼中血色凝结，身形瞬间来到陈东身后。 陈东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轩痕的眼中流出残忍嗜杀的神情，似乎下一刻就能见到陈东人首分离的惨状，然而见到的却是陈东的身形化作一道流水缠绕住轩痕的手臂，可惜这次的轩痕已经有了防备，用灵力覆盖了自己的rou体。 这时陈东的身形出现在了轩痕背后，一掌拍向了轩痕，轩痕怒哼一声周身灵力爆发，而这时陈东手掌双手结印，轩痕爆发的灵力连同他自己都被一道极其强盛的水团包裹，他双手一撑下一刻水团就四分五裂了，然而四分五裂的水仿佛和胶水一般充满了粘性，竟然将轩痕的身体牢牢固定住。 轩痕怒吼一声全身腾起了红光，火焰渐渐燃起，这时那些粘性十足的水以他为中心又立刻卷起了一道漩涡，瞬间化为冰晶将其笼罩，陈东抓住机会手中清寒剑一剑两段向轩痕斩来。 轩痕知道了这无比烦人的东西无穷无尽，口中一道金光闪现，身上的冰晶化为乌有，他的眼中充满了怒火，本来想好好陪他玩玩，没想到竟然如此麻烦，这次绝不手下留情。 只见轩痕左手一指一道金光涌现，瞬间从陈东的胸口处穿过，原本跳起的陈东直直的钉在那里，狠狠的撞在了墙上，轩痕冷笑道：“还有什么手段吗？能和本座纠缠这么久，你死的也不冤了。” “问你一个问题，紫兰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从她能安然逃出来这一点就极其不合理，而且……咳咳，蜃毒绝非一般的毒，她能坚持那么久更是奇迹，你们又为什么这时候又要带走她？你们一定有什么阴谋对吗？”这时陈东超越一般人的顽强生命力展现了出来，他的嘴里吐着血沫，说出了自己埋藏心底的疑惑。 轩痕摇了摇头赞叹道：“嗯？竟然还没死？真是个怪物，不过你真是才思敏捷，呵呵，你想知道真相啊，可以啊，到地府问阎王去吧。” “呵呵，算了，答案以后我自己会找到的，不过可惜死的不是我是你，从你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意味着你踏入了一个死地，中了毒都不知道，可悲的家伙。” 闻言轩痕起初以为是陈东的无稽之谈，随后双手一股黑气开始弥漫，紧接着鼻孔处和脸上都被黑气包裹，感受到这股黑气带来的死亡气息，轩痕怒吼道：“就算是rou身毁灭，本座也先要了你的命。” 然而就在他将魔抓抓向陈东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轩痕头顶，一根冰刺冲天而降，直接穿透了轩痕的天顶xue，而那道身影也化作流水四散。 轩痕的身躯瘫软着倒下，然而就在陈东松一口气时，一只血色婴儿出现在了陈东面前，其面容竟然隐隐看出是轩痕的模样，那只婴儿发出凄厉的声音扑向陈东，“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毁我rou身，本座要将抽出你的三魂七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东却显得额外镇静：“等你有这个命在说吧。” 那只血婴身上染上了一层黑色，它难以置信的说道：“为什么？元婴怎么会受毒的影响？啊，我好恨，我好不甘心，小子，你别得意，鬼界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注定灭亡。” “呵呵，做人要乐观，要相信万事皆有可能，要是普通的毒，要是没一点手段，我也不会安心带着这丫头生活在这，早带人跑路了，要我灭亡也要看看你们的运气喽。” 那只血婴被黑气瞬间侵蚀，迅速蜷缩化成了一个红色的珠子，看着轩痕死去，陈东不禁苦笑道：“这就是元婴期和我的差距吗？如果不是他大意轻敌，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我恐怕必死无疑，也多亏了他没有防备就去碰触紫兰身上那件用我毒血浸泡而成的血衣。” “好在这是鬼面藤为材料制作的，可以压制蜃毒的毒性，而且这丫头好像也和我差不多，虽然看起来是普通人，可是偏偏那样特殊，难道是体质问题？“现在的陈东已经多多少少学会了一些医术，也因此奠定了这次生死搏杀的胜利。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刚刚开始，命运的终途还需要他自己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