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二 遇袭
…… 贾环的想法很美好，只是他低估了老王爷对他滔天的怒火，老王爷现在想弄死他的心实在不比救水溶弱了多少。 这日行船至徐州地界时已是掌灯时分，贾环便吩咐了停船靠岸，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是不会吩咐夜间行船赶路的。 一是为了安全， 二则船夫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 月明星稀， 贾环宝钗二人正在船头饮酒作诗，几盏灯笼将四周照的有些朦朦胧胧。 贾环胡乱做了几首打油诗，被罚了不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宝钗也陪了几杯清酒，有些不胜酒力，已经目色迷离了。 “冬冬冬……” 细微的声响传来，声音似乎自水下传来，贾环一开始也并未在意，直到…… “大人，不好了，有贼人在水下凿船，船底已经漏水！”亲卫统领刘瑾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道。 “啊！？” 莺儿闻言顿时吓了一跳，手中酒壶啪啦一下落在木板上，酒水撒了一地，壶盖歪歪斜斜的滚了出去。 贾环酒一下醒了不少，十分无语道：“你早干嘛去了？漏水了才知道？” “属下，属下……” 刘瑾惭愧的低下了头，他刚刚也正下层船舱吃酒，这次失职罪过怕是不小。 “罢了，赶紧派人堵上窟窿，把凿船的贼人抓来。”贾环没有很严厉的苛责属下，毕竟刚刚他也是在吃酒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哎！有什么好说的呢。 听贾环没有追究的意思，刘瑾松了一口气，满脸羞愧道：“大人，属下已经派人下水抓人了，只是船底的窟窿太大，一时半会不好堵上，大人还是赶紧上岸稳妥一些。” 就这么一小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贾环已经感觉到船身已经微微有些倾斜了。 “不急，马上找人抢修，真修补不了再上岸不迟，另外马上派人上岸，所有可疑人等一律暂时逐出码头。”贾环是知道的，像这样的大型楼船都是有两个甚至三个底舱室，只要不是同时进水没那么容易沉的。 “大人……” 刘瑾还想再劝两句，被贾环直接挥手打断了。 “去吧！” 刘瑾无奈，只得点头答应着去了。 莺儿吓得小脸煞白，支支吾吾道：“老爷，船要沉了，咱们，咱们……” 宝钗却是镇静许多，轻轻蹙着眉道：“是怕岸上有埋伏？” 贾环看着岸边码头上漆黑的夜色，轻笑道：“总不至于费上大力气凿船只是给我来个下马威吧？想来岸上肯定还有布置好的后手，放心吧，这船结实着呢，咱们就在这，你们先去里面避一避。” “老爷，您可别自己跑了啊……”进屋前莺儿还很不放心的回头说道。 宝钗嗔怪道：“莺儿说什么呢！” 贾环笑道：“放心，走的时候自然带着你。” 正说话的这会功夫，码头上已经混乱成了一片。 “嗖嗖嗖”的箭雨声， “砰砰砰”的火枪声， 惨叫声，喊杀声，刀剑碰撞声…… “你真神了，贼人真被你算计来了。”柳湘莲也到了船头，看着码头上神色澹澹的说道。 “别的船没事吧？”这会子贾环感觉船身平稳了不少，稍稍送了口气，要是沉了船，又是一桩麻烦事。 “没事。”柳湘莲摇头笑道：“只有你这一艘出了问题，想来是早已经打探好的，只等你这个滑头上岸了。” 不一会，刘瑾上来道：“大人，船底经过修补已经暂时没有大碍了，水下的贼人已经不知所踪，不过大人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在水下布置了天罗地网，但凡有敌人靠近，必定能将敌人生擒。” 贾环点点头道：“码头上怎么样了？” 刘瑾皱眉道：“大人放心，虽然贼人有不少，不过休想越过雷池一步……” 话音未落，已经有两个模模湖湖的瘦小身影从一侧轻轻一跃上了船，看其二人步伐轻盈，身轻如燕，应该是两个高手。 “好胆！” 刘瑾顿时感觉面上有些过不去了，刷的一下抽出腰间佩剑冲了上去，神色凝重道：“大胆贼人，速速受死！” 二人都一身黑衣蒙面，也不说话，其中一个人左右手各持着一副小铁爪，在手里转了个花样便对着贾环飞扑过来，另一人手里持着两把短刃，对着飞扑而来的刘瑾迎了上去。 “老兄，咱们比划比划如何？” 拿抓的黑衣人还没接近贾环，便被柳湘莲截住，柳湘莲手持长剑，面上带着三分笑意，五分醉意，他刚刚也吃了不少酒，而且现在还在半醉半醒间。 贾环在后面稳稳的压阵，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他需要总览全局，还要分心照顾里面二位，实在不敢大意。 两个刺客显然都是那种暗杀型的，用的兵器也小巧玲珑，比起用长剑的柳湘莲跟刘瑾来说自然吃亏不少，不过二人武器上都蓝光闪闪，显然是淬了剧毒的，因此柳刘二人也不敢大意。 缠斗了一会，两名刺客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腰间一摸，几块特制的铁蒺梨扣在手中，柳湘莲刚道了一句“小心”，刺客手中的铁蒺梨便飞射而出，没有打向贾环，也没有打向他们二人…… 船上的几盏灯笼却应声而灭， 四下顿时漆黑。 “糟了！” 侍卫统领刘瑾心中慌乱了一下，顿时胳膊挨了一刀，酥酥麻麻的，半边身子已经不太听使唤。 “我命休矣……” 此念头刚一出现，只听“彭”的一声响，黏湖湖的东西沾了一脸，刘瑾也不只是什么，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黏黏的，有点腻歪…… “额……” 一声闷哼，手持双爪的刺客直直的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跌进河里，生死不知。 “大人，大人，您怎么样了？”刘瑾一时也顾不上自己，借着远处朦胧的灯光歪歪扭扭奔贾环面前。 贾环眼睛好，看着刘瑾脸上红白相间的沫子差点差点吐了，忙捂着眼睛道：“还能走路就赶紧去找随行的大夫看看伤，你中毒了！” 知道贾环无碍，刘瑾大松了一口气，歪着脸嘿嘿的笑道：“没事，属下感觉这应该是麻药，过一阵子自己就好了，就是暂时行动上有些不便。” 这时，柳湘莲走了过来，拍了拍刘瑾肩膀笑道：“刘兄，别大意，赶紧去治一下，万一留下病根，你这英俊的大脸成了歪鼻子歪嘴可就麻烦了。” “嘶……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不太放心，我去看看去……” …… “刘寨主，兄弟们都坚持不住了，再不撤就全完了！” 刘寨主看着远处楼船上灯光熄灭又燃起，眉头轻轻皱了皱，叹道：“咱们撤吧……” 一时，喊杀声渐渐远去。 夜色渐渐归于平静。 大船首次在夜间打着官灯缓缓启航。 …… 楼船上的房间里。 贾环退下外衣，吩咐道：“莺儿，快去准备点热水，老爷今晚要沐浴。”虽然没有参与厮杀，只不过想起刘瑾那满脸什么，贾环感觉浑身难受不得劲。 莺儿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不住地摇头：“老爷……我，我不敢出去呀……” “哎，你们等着，我去提水。”没有难为小丫头的意思，毕竟今晚的事情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确实有些吓人了。 一会，一大桶热水准备好了。 贾环笑道：“谁洗？” 宝钗轻咬红唇道：“自然是老爷先洗了，我们可以过会再洗。” “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天本来穿的少，几下脱了外衣，莺儿羞羞答答的背过身子，宝钗也不敢看贾环，侧着身子道犹豫道：“要不要……” “不用了。” 贾环进了浴桶胡乱洗了洗，很快便出来了，揉着湿湿的头发道：“我去给你们提水啊？” 宝钗轻轻的点了下螓首，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