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堕天使
“叮铃铃—” 早晨八点半，林砚被床头闹钟吵醒，准时睁开眼睛。 每天按时前来的护士，今天并未曾前来送食物。林砚下床打开房门，看到平时守在门外的四位保镖也不在。 林砚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惊喜，但惊喜后又蓦然变得冰凉。 这是他进入精神病院后，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暂且不说小护士是否守时，但守着他的四位保镖兼护工，24小时轮班休息，从来没有一天请过假，可见非常敬业。 但今天四个护工却全都没有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砚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大步迈步走出房门，走廊上乱糟糟的，许多精神病人都趴在栏杆上朝着楼下看。 最诡异的就是没有医生跟护士在场。 若是在平时的时候，如此规模的精神病患者聚众吹牛，身边必然跟着护士，时刻监视着患者的一举一动，避免出现吹牛不和，而引起的互砍运动。 但今天没有。 果然是出事了。 林砚看了眼人群，便看到隔壁的大哥正在窗户处张望，一边张望一边喊道：“嘿！我老婆来接我了！” 林砚走到他旁边，朝着窗户下方看去。 只看到在楼下的草地上，围绕着七八个警察。 警察将周围用封锁线封上，阻止其他人的靠近，而封锁圈中间，躺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尸体。 之所以认定是尸体，是因为林砚的视力异于常人。 纵然在五楼，但林砚依旧能清晰的看到，那小护士全身血rou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扒掉了皮，腐臭的气味在夏日发酵。 “兄弟，看到了吧？”隔壁大哥兴奋的手舞足蹈：“我老婆带她去天堂啦！再也不用在人间受罪了。” 林砚转过头看他：“那个女鬼？” “不是不是，是长着翅膀的天使！”隔壁大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她很瘦很娇小，但胸很大，我很喜欢。背后还有一对灰色的翅膀，耳朵尖尖的，老漂亮了！就是她，把小雅带走啦！可惜她胆子太小，没有连我一起带走，肯定是怕我太过阳刚，她承受不住，弱者！” 小雅便是照顾林砚的护士名字。 听着隔壁大哥的话，林砚突然手脚冰凉。 堕天使… 隔壁大哥描述的物种，赫然是他昨天见过的堕天使。 小雅是堕天使杀死的吗？ 难道黑暗禁区已经在降临，比灾厄医院预料的时间还要早？甚至已经开始在屠杀人类？林砚如坠冰窟。 纵然知道黑暗禁区迟早会来，但真的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他的心底还是忍不住发凉，这是人的本能。 怪不得四个护工全部在，应该是在接受警察的盘问。 跑！ 林砚转身就跑，这是难得的逃跑机会。黑暗禁区已经降临，他必须得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告知权威机构。 命案的突然发生，令精神病院猝不及防。 林砚绕到精神病院的后面，穿过长满蒿草的荒地，朝着正北前行，然后双脚助跑，从墙壁上翻了出去。 这条逃跑路线，在林砚心中已经实施无数次。但因为四位敬业的大哥，他始终没有办法实施这项计划。 今天终于成功，且十分圆满。 只是跑出去精神病院后，林砚却突然有些迷茫。他想将事情告诉权威机构，可是真正的权威机构，他如何能知道。 最终。 林砚只能选择去警察局，这是对平民百姓而言，能接触到最权威的机构。 在去的路上，林砚将自己的外套脱掉，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否则对方看到自己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恐怕他说什么都无用。 这也是林砚没有返回精神病院，跟正在调查的警察说这些事情的原因。 因为他就算说了，对方也会觉得，他是个信口开河的精神病。 虽然现在他脱掉了精神病号服，警察也不一定会相信他，但有些事情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也必须要去做。 … 半个小时后，林砚徒步走到了警察局。 “姓名？” 负责接待他的两个警察，例行询问。 “林砚。” “年龄？” “21。” “有什么问题？” “黑暗禁区已经降临，有不属于地球的生物，正在屠杀人类。我知道这些话你可能不信，但我以人格担保，我所言属实，请你相信我，并且如实上报。我们国家必须做出紧急应对措施，否则伤亡会十分严重。” 沉默。 林砚说完后，气氛便沉默了。 两个警察齐刷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林砚。而后又默契的对视一眼，最后低头用手捂住了嘴巴，肩膀不断的颤抖。 “hehehehe……” 因为尽力憋笑的缘故，两位警察发出的声音有些低沉。 林砚表情严肃，心底却有些发凉，虽然早就知道不会信，但是真到这一步，林砚的心底充满了绝望。 整座世界只有他自己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是现在已经在发生的事情，可他却无力朝着其他人证明。 这种感觉像是被世界抛弃。 “同学。” 两位警察颤抖了一分多钟，才坐直了身体，肃然的说道：“关于你反应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请问你的住址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桐树街36号。”林砚无力的说道。 事已至此林砚已经不想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得再多也没用。 黑暗禁区的生物已经出现，他得跟林胭脂待在一块。一旦禁区笼罩桐树街，他要保证自己跟林胭脂在一个禁区。 虽然除了每晚都梦到的灾厄医院，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正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他才需要跟家人在一起，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黑暗禁区。 这或许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 “我去送你吧。”那位相对年轻的警察带着林砚上了车，朝着桐树街行驶。 在路上他忍不住问道：“平时没少看小说吧？” 林砚望着窗外繁华热闹的街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叫什么？” “我阿？”那年轻警察咧嘴一笑，道：“我叫许年。” 林砚的目光从车窗移开，透过车镜看着许年的脸，严肃的道：“许年，祝你好运。” 许年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讶异，但想想林砚在警察局里面的表现，他咧嘴笑了笑：“好嘞，借您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