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混乱街头

    整个街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即使有灯光也只能照亮很小的一圈范围。下水道被垃圾堵塞住，一点也没有减小趋势的雨水，还有从别处蔓延过来的雨水将整个街道变成一片汪洋。

    许多位于一楼的店铺因此倒了霉，麻生真所在的店不就因此倒了霉。漫进来的雨水淹过了收银台，所有的柜子泡在水中，漫画书和玩具就这样在水里飘着，而她和野田寿蹲在展示柜的顶上，谁也没说话的看着对方。

    晚上才上班的她，今天非常倒霉的和一个同事换了班，然后就无比悲催的看着东京的天空陷入黑暗，又看到门外的街道被水淹没。

    原本在刚才收到避难信息的时候她就应该去避难，但是在她用手机联系邻居，拜托他带着奶奶去避难的时候，大水漫了过来，她就这样被困在了店里。然后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的野田寿钻门进来，招呼着她赶紧往高处躲。

    好在水面没有继续上涨，让他们松了口气，否则他们就只能淌水试试离开这个根本上不了二楼的小店面。

    野田寿自那天两位黑道的大人物出现之后就没来过了，麻生真有些庆幸的同时也有些莫名的空荡荡。高中时期有些唯唯诺诺的她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凌霸的对象，被人这样表白的还是头一遭。

    虽然野田寿那副中二病未毕业的不良样子确实挺吓人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有他在的夜晚，店内还挺安全的。在他离开之后，店里曾出现过几次盗窃事件，报警后追查发现，是那些一直在街道上游荡的不良少年们干的。

    虽然一副中二病的样子，但是野田寿好歹也是个有组织的正经黑道，压一压这些不良少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麻生真想说一句谢谢的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如果不是野田寿进来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她恐怕都认不出面前的人。

    染回黑色的雨水被雨水打湿，乱糟糟的贴在脸上，那件有些夸张的风衣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校服，甚至还戴上了眼镜。她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前不良是回到了学校，做回了乖乖学生。

    野田寿也悄悄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被发现一样又迅速的低下头去。有说男孩变成男人是懂得责任感的时候，而一直自以为是个男人的他在某个时刻突然的中二病毕业，变回了男孩。然后这时他才想起，自然到底做了什么蠢事情。

    “抱歉！之前我的脑袋有些迷湖，给麻生小姐添麻烦了！”野田寿跪坐在柜子的顶上，头快要贴到柜子顶端的说。

    “……这个应该是我说才是，感谢你救了我。”被吓一跳的麻生真小声的说。

    不久之前，一个来自意大利的一家公司突然的找上她，说是为了扩展海外市场，打算在当地培养未来的员工。培养的学费可以由他们提供，但是代价是在毕业之后需要到他们公司工作。

    麻生真看了一下，那个意大利公司规模似乎很大，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无论怎么看也不会看上她这样一个连大学都不是的高中毕业生。于是她直接认为这不过是一个骗局，就这样丢开不管了。直到学校打电话过来，她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样的馅饼给砸中。

    她没有晕乎多久，然后继续正常的上班，毕竟人家只是承诺学费，生活费什么的她还需要努力。

    至于野田寿，情况倒是和他完全相反。中二毕业之后，他明白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傻事。当黑道赚钱供女生读书什么的或许还挺浪漫的，但是那是需要排除他的一厢情愿。就在他痛定思痛决定找个正经工作的时候，他就突然的被冲到他家里的野田组的哥哥们给按住了。

    他们收起了他那些中二的衣服还有棒球棒，带他理了发，又给他换上校服，把他又重新塞回学院。又是羡慕又是欣慰的说，有馅饼砸你头上了，但是需要你自己考个好成绩，让人家知道你有没有资格收这个馅饼。

    野田寿知道，哥哥们并不是很想去混黑道的，他们中有人的成绩曾经非常的优异，有着大学梦，然后又被对于普通人家可能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异常高昂的学费给砸醒过来。然后就拎着棒球棒走上了街头，如果生活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想舞刀弄枪的。

    野田寿没有说什么，沉默的带上了眼镜，坐回了课桌上。至于那段让他想起来就无比羞耻，好像还没什么希望的初恋，还是等有机会再上门道个歉吧……于是，他就倒霉催的遇上了这场暴雨。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雨水依旧的下个不停，水面也没有一点下降的趋势，反而好像还又涨了一点，至于救援队的影子更是没有。野田寿左右的望了望，突然的说了一声不能这样下去了，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救援队，然后不顾麻生真的劝说，跳进了水里。

    然后没有过多久，他又以更快的速度爬了回来。他撩起裤脚，一道异常显眼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小心！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大声的提醒着，怀疑是不是有鲨鱼顺着暴涨的河道游了过来。以现在东京的水位，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麻生真有些紧张的撕下自己的干衣服给他包扎，然后就注意到，这样的伤口可不像是鱼类咬出来的，更像是爬行类的动物抓的。

    而在她还在走神的时候，野田寿突然的拉了她一把，然后她刚才蹲着的地方崩塌，连带着整个货架都被摇晃了一下。顾不上尖叫，被吓一跳的她回头看去，然后差点叫了出来。

    一只有着像是蛇一样很长的尾巴，但是上半身却是人的怪物正挂在天花板上，缓缓的收回它刺穿金属货架的尾巴。它张开来满是獠牙的嘴，伸出像是蛇一样分叉的舌头，舔了舔爪子上残存的几点血迹。然后它又将贪婪的目光看向一脸惊恐的两人，像是野兽一样的金色童孔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无意间对上那双眼睛，麻生真到嗓子眼的尖叫被按了回去。不是她不想惊动这怪物，而是在看到那双眼睛之时，她全身都不敢动弹，连一个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然后她就被推了一下，噗通的一下栽进了水中。身高的优势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她踩着水抬头，看着野田寿不顾正在滴血的伤腿站起来，捞起一边支撑他们爬上来的扫把死死的盯着那正在向他龇牙的怪物。

    他全身都在颤抖着，却站的平稳，拿着的好像也不是扫把，而是一直陪着他战斗的棒球棒。

    “我来拦住这家伙！你找准机会离开！记得爬到高的地方去再呼救！”他尽量保持冷静的说。

    这样做并不是因为被他送走的女孩是他暗恋的初恋，更是因为身为一个男人，他不允许有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

    “嗯唔，虽然这样子和螳臂当车没什么区别，但是看上去比过去成熟了一点。为保护女孩子站出身，怎么都不会让人讨厌。”

    在水中扑腾着的麻生真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然后水位开始下降，她坐在还有些积水的地上愣愣的抬头，发现水并不是退去，而是违反常理的漂浮在空中。而刚才说话的人，像是巡视的皇帝一样，走在浮空的水组成的队列之中。

    赤红的大剑支撑在地上，凯撒透过绿色的复眼，看着逃窜进玩具店的死侍。后者在他进入的时候就躁动不安了起来，就像是之前野田寿和麻生真一样。

    “好歹也是我看好的人，就这样死在这里我可是会生气的。”他轻轻的抬起手，对准了正向着他不断呲牙的死侍，轻轻的握住。

    被皇帝特权·言灵所掌控的水流流动起来，变得像是利剑一样缠绕着死侍。无法躲避，也没有办法可以躲避，死侍想要玩弄猎物而把自己挂在空中的恶果显现了出来……虽然这结果是它无论躲到哪里都一样。

    没有任何的嘶吼声传出，原本在水中如鱼得水的死侍像是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一样，逐渐的没有了动静。凯撒看也没看，把死侍的尸体塞进了下水道里，还随便的疏通了一下，让快变成河的街道水位降下来一点。虽然算不上有多低，但是至少不至于有死侍会在里面游泳。

    散发着辉光的白色铠甲渐渐的暗澹下去，由他而召唤而来的水失去控制落在地上，直到这时，愣住的野田寿和麻生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凯撒先生？”麻生真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刚才这个白色装甲的剑士用的是英语。她所认识的人之中，也就只有一个会那么说话。

    凯撒没有回答她，回头看了看水位已经降下的街道说：“水位已经降下，你们可以出去了。离开之后去新宿那边，那里有一家叫高天原的俱乐部可以让你们避雨。你们如果路上遇到同样有困难的人，可以带上他们一起……”

    他还没说完，野田寿鬼叫着跳了下来，也不顾自己的伤腿上去激动的用还有些生疏的英语说：“您、您、您刚才说了看好的人对吧？”

    他也同样的认出了这个带给他很深印象的人，而且很轻易的联想到了那个来自意大利的天降馅饼。不像之前那样，经过一段的时间的恶补，英语苦手的他稍微捡会了一点，虽然还没有办法自由的沟通，但能听懂和简单的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一脸热切，满眼希望的问：“这、这是不说明，我能有希望，像您这样……不不不，是为您这样的人服务！”

    原来特摄片是纪实片，不是单纯的为了卖玩具的广告片！通常人看到狰狞的怪物和杀死怪物的装甲剑士，或许已经吓傻了，但是这里是日本东京，什么时候巨大的怪兽和巨人出现都不奇怪。他感觉他死去的中二之心有了复活的趋势，而且比之前的更加的热烈！

    像是在思考一样，凯撒歪头看了看他，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反正不管野田寿看到的什么，最后到了高天原都要忘记的……

    野田寿和感觉自己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的麻生真离开了，沿途还帮助了其他被困在店铺里的人们离开。凯撒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然后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的一脚踢开隔壁店铺被锁住的门。

    还未退却的积水之中，微弱的灯光照亮店主人无神的双眼，还有趴在他身上大口撕咬着的死侍。

    默默的举起了手中的剑，凯撒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的撑到他来的。

    ……

    雷电落下，划破黑暗照亮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他站在某栋高耸的建筑之上，默默的拉开了手中造型有些夸张的长弓，瞄准了一只正在积水之中快速移动着的死侍。

    下一秒，有细细的光芒闪过，移动中的死侍又划出去了好长的一段距离，才慢慢的沉底。然后黑色的血液溢出，迅速的染黑了附近的积水。

    收回视线，楚子航默默的寻找着下一个目标。视线拉高，在这座高楼附近的积水，基本已经被染成了黑色。突然的，他抬起手中的弓，轻轻的向天上一射。一只带有翅膀的龙形死侍坠下落入积水中，又为这里添了一丝的黑色。

    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可不只是只有在水里游的。

    乌云之中，背后张开双翼在云层中滑翔的银色战士大吼着，手上两挺造型夸张的加特林不断的发出像是雷光一样的闪光。不断的有带翅膀的死侍落下，一些是被加特林击坠的，一些则是倒霉的撞上了真的雷光。

    而就算这样，这些智商和野生动物一样的家伙也依旧的嘶吼着冲过来，不顾加特林的魔力子弹和雷光，只为撕碎这个比它们还能鬼叫的家伙。

    然后，一道雷光击中正在追赶死侍的银色战士身上，让他的滞空有了一瞬间的停顿。同样的在云层之中穿梭着，他一样的也在雷击的攻击范围之中。

    只是他的停顿并没有持续多久，芬格尔看了看面前又充满了能源槽，咧了咧嘴，重新飞上天空，随便下达了火力全开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