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直视与逃避

    “早上好，雪乃。”

    “嗯，早上好，小悠。”

    双手捧着一个放着瓷锅的托盘的雪之下雪乃满脸止不住的朝气，映衬出来的眼眸闪着醉人的神采，那份迷离的光景似乎是渲染得这片雨后的晨景都变得绚烂而光辉。

    等到手里的物事被悠接过后，雪之下有些迫不及待的将脑袋伸进玄关往里面张望，那个情景，就像是一只探寻着什么的猫一样，狡黠而且可爱。

    “猫咪老师的话还在睡觉，毕竟它昨晚也睡不好。”本来穹是一开始就要将这个巴掌大的小猫接进自己的房间里保护起来，但是在听说是雪之下雪乃寄养在这里的以后，立即的就是一个脸色大变，虽然没有摔下去，但也是说什么都不肯再触碰一下了。

    “诶？啊，哦，不是的，我。。。”雪之下雪乃看起来有些慌乱的摆了摆手，跟着悠进门后，又有些急迫的往客厅里寻找着。

    “悠，小穹还没起来吗？”

    脚步顿了顿，而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轻飘飘的摇了摇脑袋，没说什么。

    昨晚，穹哭了一夜。

    但是她什么也不说，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或建议，没有发自于她心底里将自己的希冀说出口来，仅仅是抱着他的脖颈，自怨自弃的抽噎了好久，直到窗外传来了光亮，这才疲惫的睡了过去。

    顺手将闻讯赶来的小猫抱在怀里，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抚弄着，唇角上也因为这等幸福的美景而勾抹起一丝上扬的弧度。待到她看向将两个碗布置在餐桌上的悠的时候，终于是有些奇怪的开口。

    “小悠，出了什么事了吗？”

    正在把雪之下带来的瓷锅里的粥分到碗里的悠的手的动作稍微的停顿了下，洒下了一些泛着菜叶的浓稠汤汁。想了想，抽出桌上的湿巾刮过桌角，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雪之下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不想说，那么作为一个理想中的女人以及家庭的教养关系，她就不该继续死缠烂打下去，因为那样子，即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理由，除了增加双方的顾忌之外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很多时候，男人的尊严和责任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无意间的碰触到。

    那个坚强之中，最脆弱的地方的吧。

    所以，她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抱着小猫莲步轻移的坐到餐桌旁，他的对面的位置。

    “洗漱过了吗？”

    “是的。”

    雪之下没有问出口的事，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卫生间里的贴墙镜上，他的脸容今日里显得格外的苍白和虚浮，像是死人一样憔悴而黯淡的脸上还有因为一夜未眠而染上的深色眼影，配合着半拧着的眉头，已经能够说出太多的东西了。

    所以，他才需要感谢她，因为在这太过于明显的表现里，她却什么都没问出口来，一点一滴的维护着属于他的尊严。

    “谢谢你，雪乃。”

    轻轻的摇了摇头，拿起汤勺对着嘴吹了几口，而后慢腾腾的递到探头探脑的小猫眼前，看到小家伙伸出嫩嫩的小舌头一点一点的舔舐着rou粥，这才有些开心的眯起眼睛。

    “对了，结衣昨天还说要我们一起出去玩，陪着小穹熟悉下周围的环境，顺便也要给她接风的，你看呢？”

    “我看啊，”想想穹对待雪乃的态度，以及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说实话他无论如何放不下心，“我想，还是再等等吧。而且昨晚下了大雨到处湿滑，也不安全。”

    “是呢。”

    虽然没有过多的语气传递出来，但是脸上的那抹失望的神色却依然无法掩饰过去。她是很真切的想要跟穹搞好关系的吧，就算是抛却了童年时候对那个只会叫着“哥哥哥哥”的小家伙的依恋，那如今的也依然还是想要交到一个精致的朋友的吧。

    就这一点出发，春日野悠就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

    “穹很喜欢海滩的。雨后说实话确实不适合，因为会起疹子，所以倒不如这样，下个星期的周末，我们一起去海滨浴场吧？”

    “嗯，可以哦！”

    雪之下一如往昔，恬静而安然的微笑。然而今日却是因为带着一只小猫而更加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只属于她的母性气息，这份迷蒙而璀璨，几乎都要溢出了光辉。

    过于唯美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悠整个人都有些击坠了下去，愣怔着近距离的凝视着，连手里的碗都忘了放下去。

    这个是第二次这种状态了。第一次的时候是拿着雪之下的眼睛当镜子来用，说实话还是挺好用的来着，然而与那一次的全场焦点不同的，这里是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也是因此的，有了一次经验，所以雪之下并没有尝试把眼神和脸庞挪开，有些强迫着自己与他几乎是在散热的眼神对视着，几乎能够感受到的，脸上正在蒸腾而起的雾气，以及逐渐开始加速了的不顺畅的呼吸。

    也不知是多久，感受到自己心脏蓬勃躁动的悠总算是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何等的蠢事过后，有些羞恼，更多的是那种有过的却不能够言明的气息。

    讪讪的转过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余光中悄悄瞟了一眼虽然红霞满面却勇敢而执着的凝视的目光，低低的道了个歉。

    “没有关系的，小悠。。。”

    温润而低沉的声线，传达来了她的感受，这令悠都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因为照记忆中来看的话，现在不应该是“方格星虫，腔肠动物，无脊椎臭虫”之类的一大堆名词和地图炮吊打吗？

    什么时候她成了这么温和而小家碧玉？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什么所改变了吗？

    “啊。。。嗯，那个，粥很美味哦，谢谢，雪乃。”

    “嗨！”全盘接受了。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需要暧昧的谦虚推脱，接受还是拒绝，都是摆到了明面上来。这就是雪之下雪乃对于自己人生的坚持，所以她没有客套的说一句‘煮的不好，让您见笑’之类的辞藻，因为她自信于自己的厨艺，并且坚信着对面的青梅竹马不可能会有嫌弃之类的举止。

    她相信他，一如他相信着她那样的。

    所以，就是这样子的我们，在遇到了难决的关头，可否向我敞开你的心扉？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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